第15章 隱秘

金晟和洛神在這田埂里走了許久。

秘境中，他們在這裏遇到了好多的人，也有好多人開口與他們打招呼。看上去，現在的情況好像和那洛神之前口中所說的還有些不同，他們和這裏並沒有太深的隔閡。

只不過，很顯然，這一切都只是假象。

就算是金晟，他也能看出這些人他們眼底的冷漠。就像是這冷漠似冰，寒冷的甚至要滲入人的骨髓。

所以到了最後，他們也只是逛了一圈以後，然後他們就沒有再選擇在這裏多做露面。

金晟和洛神一起躲進了神農氏的宮闈當中。然後金晟還能看到那洛神她眼神里不自覺流露出來的低落。

她低聲道，

「本來不該是這樣的。」

洛神低聲喃喃著，

「若是我當初並沒有選擇執意成神，也許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她的聲音有些苦澀，這讓金晟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去安慰。

因為最主要的是，他也有些搞不清楚那些人如此冷漠的原因。

難道只是因為她是神？這怎麼可能。

於是，他也只是默默地站在了洛神的身後。然後他開始思考起來了此行之後，他自己的歸宿。

反正不管怎麼說，像是封神之劫，有了那兩位的示意以後，他就不可能再隨意地參與進去的。現在，他就好像是一個被排斥在了人族之外的邊緣人。

有太多的目光注視到他。

所以說，他到時候到底要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去救孔宣，他其實也有些想不出。

或者說，就當初隨着他一念起，他摻和進了這大劫當中。他其實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想出一個能救走那孔雀的辦法。

畢竟，他的敵人，可是傳說中的聖人。

除非是金晟能在那聖人出手之前，他勸走了他那大兄。否則的話，西方教的聖人一旦出面，孔宣絕沒有倖免的道理。

在氣運之爭上，就算是他們的母親，那位鳳祖的面子也無濟於事。

所以，如果金晟不能想出一個辦法，避免了孔宣與那西方教聖人碰面。那麼那個孔雀它就必定要遭此災。

除此之外，像是這他遭劫的經歷，這讓金晟他還難免想到了他前世為人的時候。

雖然說，自打他重生以來，他刻意地沒有太去關注人族。

但是，就現在倆說，他怕是還無法割裂自己與人族之間的羈絆。

就像是這樣的難題，這甚至連那個與他只是一面之緣的老君都能看出。

他身為那位太清聖人的善屍，他的眼光自是不必多說。所以，他才把金晟的神祇身派到了下界，來歷經了這劫難。

只不過，劫難將起，金晟卻有些難以自處。

他不清楚現在的自己到底算是一個什麼身份。這恐怕任是誰都很難能想得清楚。

也許他是一個人，也許他是一尊神。

只不過這神人之辨，就隨着他來到了這紅雲洞，好像是這一切都已經有了結論。

他們不喜歡神，而金晟是一尊神。

於是，這讓金晟他變得愈發的有些沉默了起來。

甚至，他的情緒，這讓那邊還兀自有些低落的洛神都能看得出來。

她問道，

「你應該能看得出來，這裏的人，他們對於神祇的敵視吧。」

神為神，何為神。天神是神，人神是神。

人神既然根為人族，可是他們卻視人神為敵寇，這讓金晟的確是很難能想得清楚這其中的關鍵。

「事實上，不僅是你。若非是了解當初那段歷史，又有誰能想得清呢？」

洛神坐在了雲床上，然後她還有些苦笑。

她道，

「其實在此之前，有一群人也曾有過像是我們一樣的處境。」

「他們是誰？」

「九幽。」

九幽？九幽！

就像是這個名字，這讓金晟他還忍不住愣了一下。

於是，這讓洛神她還忍不住輕笑道，

「果然，你沒有想到吧。其實在蚩尤之前，九幽一直是為人族。」

雖然，他們有着巫族的血統。但是，他們的根為人，所以他們也是人。

「只可惜，就像是這樣的人族，他們卻很受當時自詡為人族正統的有熊氏厄待。因為當初人族與巫族之間的恩怨，所以這導致就連這些人也被牽連了進來。」

人族與巫族之間的恩怨，金晟也曾經聽說過。

畢竟，斬妖劍之名，這還有些流傳甚遠。雖說據說現在那柄劍已被返本歸元，化作了一柄真正的靈劍。但是誰也不可否認，當初這柄劍的成型，是以人族無數怨魂的枉死而形成的。

人族與巫族有此怨，那些巫人被恨屋及烏也是在所難免。

於是，在這個時候，那個天命之主的反面。赫赫大名的蚩尤便就秉承著這樣氣運出世了。

之後的逐鹿之戰，如此有名的戰役，這自是不必多說。

這無論是金晟的前世今生，他對於這件事都有所了解過。

據說，當初這一戰打得驚天動地。死在這一戰中的人族不計其數。

甚至就連那九幽之主蚩尤，他都被五馬分屍，分別鎮壓在了人間界的四級。

「於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因為當初黃帝的決絕，這導致那九幽之族自絕於人之一脈。他們放棄了人族的血統，隨後投入了那位後土大尊的麾下。」

就像是這樣的歷史，金晟聽到這裏還有些如夢初醒。

只不過，他有些想不清這和神祇有什麼關係。

好在那邊洛神緊接着給出了解釋。

「經此以後。」

她道，

「那些人就把巫人族自絕於人族的原因，歸結在了那些幫襯於逐鹿之戰的鬼神的身上。」

「他們認為，若非是當初那些神祇的挑撥，那些九幽之眾也不會做的如此極端。」

這其實是一件有些難以理解的事。

不過，就在當時，這樣的說法還大行其道。

至於那位黃帝，他為了人族的安穩，他並沒有主動收斂這樣的言論。

相反，他還在其後推波助瀾，最後把這一矛盾擺脫在了人族之外。

至少如此，就算是失去了九幽一族，人族還是安穩的。

「只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位玄女娘娘就在人族獲取勝利的時候，她直接帶着前來助陣的風伯雨師，他們一起迴轉到了天上。」

「至於那位留在了人間的應龍。在此之後，人間也少了許多有關於它的傳說。」

「甚至到了現在，在人世中。甚至就連那些人族甚少交際的四海之龍。他們的名號都要比曾經那位應龍尊者的名號要家響亮一些。」

「人們想到龍，他們第一想到的永遠不是應龍。」

「所以這算是報復？」

金晟問，

「也許是。」

洛神幽幽地應回答道。

「反正，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一直都在避免自己回到了這人族祖地。」

畢竟，沒有人願意在別人的白眼下度日。

「那你沒有想過改變嗎？」

金晟問。

於是，他的話，這讓那洛神她還有些苦笑，她道，

「改變？又要如何改變」

「當初千百年來的積怨，這又如何是經我一人就能改變的。」

「不過至少，那位沒有把這恩怨繼續再留在人界，這其實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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