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君王篇七
白芷醒來後人已經在自己那個空空無有的房裡。
她動了動胳膊發現被纏繞了厚厚的紗布,連額頭都被包的嚴嚴實實。
她雖已經打定主意要再次把勾正初攻略一遍,但是卻並不知道從哪下手。
不能讓位面之子察覺到位面之外的信息。
這是系統操作手冊標紅的第一條須知。
所以哪怕有些事情他產生了懷疑,她也不能告知。
白芷動了動手臂感覺有些輕微刺痛,估計是晒傷了。
大門打開走進一侍女,她看白芷醒了連忙問道:「姑娘你醒了。」
「奴婢是大君派來照顧姑娘的侍女,奴婢叫櫻桃。」
白芷看了一眼窗外,見天色已近黃昏,便隨口問道:「大君呢。」
「大君正在處理政務。」
白芷並不是關心勾正初的狀態,她只是看院外空無一人所以隨口提問。
櫻桃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給白芷放在床頭,「姑娘怕是餓了,這裡有些糕點姑娘先吃著。」
白芷看了一眼糕點道:「這糕點是誰做的?」
「是宮裡剩下的廚子,那廚子說這些糕點都是姑娘慣常愛吃的,所以大君特意……」
說到這時櫻桃發現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閉了嘴巴。
白芷沒有在乎,她輕聲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的,姑娘有事叫奴婢,奴婢就在門外守著。」
她說完乾脆利索的轉身出了門。
白芷看了門一眼,然後才轉回頭來端詳著托盤上形狀各異的糕點。
她捏起其中一個兔子造型的糕點將其掰開,果然在裡面發現了紙條。
那紙張極其輕薄,是用的可食用食材,上面的字跡雖小但清晰可見。
「夜裡亥時,柳門前。」
白芷看了一眼,就把紙又塞了回去。
然後把糕點連著紙一同吃了,吃完上床拉簾睡覺。
當晚夜裡柳門前,二十幾個人腿都蹲麻了也沒等到人。
「是不是出什麼差錯了,少爺不能再等了在等下去就來不及了。」
「再等等。」
「不能等了少爺,再等下去被他們發現就不好了。」
何野眺望遠方的石板路,眼看月色清輝灑遍地,也不見一人影,他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茹茹被他囚禁了。」
「這個惡魔。」
想到茹茹會被勾正初這樣那樣何野心裡就蔓延一股無法言說的怒火。
「不行,我要去救茹茹。」
「少爺!都什麼時候了,您要是再不走,我們這些人怕是都會死在這,您是想讓何家絕了后嗎?」
二十幾人連忙上前拉扯何野,這才將他拉了回來,推推拽拽的往宮門方向走。
「我要回去救茹茹,你們放開我。」何野的衣襟被扯的破破爛爛,他一心想回去然而卻被拖拽無法回頭。
「少爺您清醒清醒吧,說不定人家根本不想跟你走。」
「不可能,茹茹根本不會喜歡那個惡魔。」
他話音剛落,就見月光灑落的台階前站了一人,那人站在朱紅漆的大門前,逆光而立看不清臉。
「茹茹!是你嗎?」何野見到人後喜悅的心情頓時從心然而起,他向前走了幾步后那人也動了,銀芒反射映照了何野的眼,當即停了步子。
頓時火把的光從台階下蜂擁而至,霎時間照亮了這片空間。
無數個幽靈軍層層密密的瞬間把他們包圍。
「真可惜啊。」那人長發披身從陰翳處走出輕嘆,雪白的手套劃過劍面,反射的光線刺激的何野眯緊了眸子。
「你的茹茹沒來。」
「勾正初。」何野念著他的名字,咬牙切齒道:「你把茹茹怎麼樣了!」
「茹茹?」頓了頓后勾正初輕勾唇角道:「哦,她死了。」
「怎麼,你要殺了我嗎?」
「該死的,你這個瘋子!」何野雙目赤紅,正準備衝上去被打手攔下,「少爺別衝動!他嘴裡的話不一定是真話。」
何野急促的喘著氣,他冷眼看著勾正初,「你要是想要解藥,就不要動茹茹。」
「不然你這輩子休想拿到解藥!」
「解藥?」勾正初漫不經心的語調帶了一些冷意,「帶下去,關起來。」
幽靈大軍上前將他們圍住帶走,鬧劇結束,清幽的月光籠罩地面恢復了以往的靜謐安恬。
他將長劍交給幾個抬劍的的侍從,輕摸指套對著不遠處的女人道:「她怎麼樣。」
「黃昏吃了糕點后睡到如今。」女人輕輕彎腰畢恭畢敬的回答。
勾正初沒說話,但唇角旁淺淡的笑意似乎讓人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她倒是聰明。」
若是今晚她來了……
他不保證何野能活著回去。
一夜好眠的白芷早上起來神清氣爽,她將身上的白布全都拆掉,身上雖然還有些紅痕但是不影響活動就可以。
「姑娘先把葯抹了。」櫻桃拿著一個瓷瓶進來,看白芷自己把白布拆了也沒說什麼,上前將她胳膊額頭和手腕的淤青都抹了一遍。
透明的膏體隨著在肌膚上融化有絲清涼感和淡淡清香,很快就將身上還殘有的不適感消除。
「姑娘,聽說昨晚發生了大事。」
「嗯什麼大事?」白芷看著櫻桃問道。
櫻桃瞧了白芷一眼,這才道:「昨夜有人逃出地牢。」
「哦是嗎,發生過這麼大的事?」白芷吸口氣,問道:「知道是誰嗎。」
「不清楚,但是事情鬧得很大。」
眼見少女神色帶著些許擔憂,櫻桃安慰道:「不如去問問大君,也許沒發生什麼事也說不定。」
思考了一會後少女微微點頭:「你說的對。」
櫻桃暗自鬆了口氣,殊不知道坐在床上的少女已經將她的神色全部納入眼底。
走過宮廷的漫漫長路,櫻桃將少女帶到衡宮前,便停住腳步。
白芷站在門前,伸手剛要推開,就聽裡面傳來爭吵聲。
「大君,那女子不能留,我們走前就跟娘娘交代好的,您也答應了。」一個頗為蒼老的男子聲音憤憤然道。
而另一個頗為年輕的男子也跟著說道:「她身為亡國公主,留下她會引起很多爭議,尤其是您剛收復贏國,三思啊。」
他們話音落下便再無聲響,彷彿屋內沒人一般,半晌后只聽那人道:
「退下吧。」
門倏地開了,白芷還沒回過神,就對上了那倆人的目光,然而那兩人目光一冷,看也不看她一眼繞身過去。
白芷站在門口看向屋裡的人,那人坐在長榻上雙手輕搭在膝上,十指交叉額頭輕搭在其上,他長發用束帶輕挽,帶了一絲慵懶的氣息。
「大君。」
白芷主動開口,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那人沒開口,白芷只好維持著行禮的姿勢不動,身後的門早已被櫻桃合攏。
薄薄的光暈從男人身後的窗子打進來,落在地上形成割裂的光斑,最後拼湊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公主這是為何而來?」
那人影變化了姿勢,他似乎抬起了頭,白芷感覺被視線強烈盯住,她輕聲開口道:「我……」
「哦對了,你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嗎?」
他漫不經心的嗓音透著一股子輕慢,即使沒有看到他的表情白芷也知道他此刻肯定眼角微微上揚,唇邊抿著淺淡的弧度。
「何野逃走了你知道嗎?」
「可惜……他沒成功,不過念著茹茹名字的表情看上去倒是很可憐。」
「不知道公主對此有什麼看法。」
沉默片刻后,少女才緩緩起身,她輕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是嗎?」勾正初漫不經心的從桌上拿起一個兔兔糕點,白白胖胖的兔子看上去憨厚可愛,他翻轉指尖來回擺弄。
「聽說這是公主最愛吃的糕點。」
白芷看向他指尖上的那個兔子,沒有吭聲。
「當年我知道公主喜歡吃這種糕點,特意跟廚子學了三天三夜,那是我第一次進后廚第一次學做這種東西。」
他說著說著抬頭看向白芷,而後輕聲道:「可我學會以後發現,公主根本就不愛吃。」
說完以後他猛地捏碎手裡的兔子糕點,殘留的碎渣沾染了他雪白的手套,可他沒有動作,只是定定的看著白芷。
「那個時候,你跟他就有了聯繫。」
白芷:……
「你為什麼不說話。」
他緩慢從長榻起身步步走到少女跟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不敢承認嗎?」
少女長睫微顫,她沒想到這人竟然在那時候就察覺了這個問題,但他卻從未跟她提起過。
「所以……你為什麼沒去呢。」他在耳邊輕聲呢喃,長發隨著他靠近的動作拂落在少女身上,帶來淺淡的玫瑰清香。
「怕我殺了他?」
他動作越發的靠近,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少女攬入懷中般,如同情人間的親昵。
「你不會……」
少女輕聲開口,她伸出食指輕點在靠過來的肩膀,「你不會那麼做,初初。」
隨著這兩字出來,男人瞳孔迅速收縮,他猛然怒笑,一把捏住她的手冷聲道:「不要那麼叫我,那隻會讓我覺得噁心。」
「你背棄了誓言,如今竟然還敢一臉無辜的叫著我的名字,你怎麼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