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萬道學館
「都讓開，讓我看看你們的成果都是什麼樣的？」就在眾人煉丹結束之際，出去溜達的玉枝真人也剛好的、恰巧的回到了房間中。
她嗅了嗅鼻子，有些期待地開口：「赤火香？誰這麼高的道行，竟然小小年紀就能燒的出無根赤火來，好生厲害啊。」
她的目光在眾人的丹藥上一一掃過，直到落到最後一枚又小又丑又黑的丹藥上時，眉頭一下子緊緊皺了起來。
似乎是從來沒見過這種丑東西似的，她的眉毛不善地挑了起來，語氣也嚴肅了不少：「這是誰幹的？」
越秀忍不住趕緊落井下石，立刻指向了姬宸，大聲道：「師尊，您看，這就是姬宸小師弟的傑作啊，這樣難看的聚氣丹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看他把丹藥煉成這個樣子，操作中也多有錯誤之處，顯然他對您的丹道就根本不尊重。」
小夥子，你怎麼這麼會上綱上線啊。
姬宸撇了撇嘴，在大家紛紛要把他讓出來的時候主動站了出來，對著玉枝真人行禮：「越秀師兄說的米錯，這確實是弟子所做之物。」
他態度倒是坦誠，因為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就像每年期末趕著複習的死豬，根本就不怕開水燙，內心早已心如止水。
玉枝真人死死地盯著他，然後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然後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只見一道道金光在房間里流轉，眾人目光搜尋者發光的縮在，這才發現正是姬宸的丑東西，外表的黑色外殼正在一塊塊的皸裂，露出裡邊大紅色的、艷麗的、流轉著淡紅色煙霧和香味的丹藥，讓整個房間里充滿了這種氣味，所有人都是眼前一清，正是聚氣丹發揮了自己的作用。
玉枝真人依舊很生氣地癟起了嘴，小女孩一般地抱怨：「蓮殊真是太不講究了，這樣的好孩子竟然直接被他搶走了，若是他不那麼早早的預定了，我也能收到這麼天才的弟子啊，可惡的蓮殊，簡直太可惡了。」
所以這才是你生氣的原因嗎，姬宸感到有幾分的無語。
當然最無語的，還是當然在萬道學館的認輸儀式，半個山門的人都來了，齊齊地圍觀賭約的踐行。
萬道學館，準確來說是個有點像圖書館一樣的地方，分為九層，又不僅僅是一座塔的形狀。前三層對弟子們開放，四到七層對長老們開放，八層九層估計就只有級別特別高的人去過了，那已經高聳入雲，完全看不到所在位置了。
這裡不僅僅有藏書，更是弟子之間交流溝通交換物品的固定場地，也是平日里弟子們切磋練習，甚至接受一些學宮裡的任務和試煉，買賣一些貴重物品和丹藥武器，這裡都有。三層網上，就都是藏書，聽說這裡包羅萬象，藏了世間少有的各種股本和典籍，讓人羨慕不已。
你甚至可以在這裡通過水鏡，看到目前劍虛宗中有哪些長老和弟子去了哪裡執行任務，還可以看到有哪些任務是適合自己的，又可以練手又可以賺取一些靈石和裝備，甚至可以看到最近學宮中的新聞和八卦。
姬宸根本沒想整這麼大的動靜，只不過沒想到越秀這位七皇子得罪的人還不少，有的是人想來看他的熱鬧。於是人山人海的，在水鏡面前他終於看到自己的名字和越秀的名字放在一起。
一行大字通過水鏡顯示出來：越秀技不如人，比不過姬宸。
錢紫楓站在姬宸身後，笑眯眯地開口：「這話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越秀師兄，請吧。」
越秀的臉都綠了，他是皇子出身，天生貴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而且此時被人重重圍觀，簡直像個猴子一樣，他氣得臉都變形了，可是姬宸竟然一臉冷漠，沒什麼反應。
越秀更加生氣了，感覺姬宸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說道：「我越秀，技不如人，我承認我比不過姬宸。」
「越秀師兄，你是不是沒吃飯啊，說話聲音這麼小啊，別說我們姬宸了，我都聽不到呢。」在西陵國的時候，錢紫楓也要處處受到東越國的氣受，這次終於有機會出了這口惡氣，他又怎麼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呢，「說好了大喊三聲的，少說一次都不行呢。」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越秀的眼睛都紅了，實在太難堪了，他沒想到最終這個最難堪的猴子竟然會是他自己。
他握緊了拳頭，抿了抿嘴唇，眼光發狠。
錢紫楓搖著扇子，還要開口，卻聽姬宸輕聲道：「夠了。你說的話我聽到了，今天就到這吧，大家也都散了吧，熱鬧結束了。」
「這怎麼能夠，你忘了他之前多囂張得來搞你了是吧？」錢紫楓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看著姬宸認真的神色，只好作罷，道，「既然你是主子，你說了算，我都聽你的，什麼時候我都聽你的，大家散了吧。」
這一出鬧劇的畫面出現在水鏡里，偌大的丹房空空如也，卻有兩個氣場強大的人站在水鏡面前觀察著這場鬧劇。其中一人身量高挑，頭髮束冠，一臉威嚴，正是劍虛宗掌門東鸞君。而另一個，神色也是少見的嚴肅，一身火紅衣衫，正是玉枝真人。
他們身後，則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的坑洞，看不出深淺。
東鸞君臉色凝重地詢問玉枝真人：「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個洞？」
「赤色無根火出現的時候。」玉枝真人此時的神色，絲毫看不出任何小女兒的情態來，她端詳著深坑開口，「我覺得這件事和姬宸沒關係，如果是他實在太明顯了。雖然我也不覺得憑他的能力能引得出這個級別的天火，就算是再優秀的天才也是不可能的。」
「玉芝啊，有一個人能做到啊。難道你忘了嗎？」東鸞君露出個無奈的表情，「十歲火燒丹房，卻用赤色無根火燒出了一堆完美無瑕的丹藥，這種時間，十歲的蓮殊也干過啊。」
玉枝真人臉上浮現出懷念的表情，很快恢復神色，重新說到：「總之今天的事，我的觀點是這件事情有蹊蹺，但是黑淵和姬宸無關。」
「巧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盯著地上碎裂的丹爐，東鸞君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姬宸上山，蓮殊就像重新活了過來，可是這世上也有很多其他東西活了過來，一切都會變得非常有意思。」
「但願這些有意思里不要有那許多生靈塗炭。」玉枝真人微微嘆息，「畢竟仙道動蕩，民間才是最受疾苦的。」
而萬道學館面前，眾人走後，越秀像是鬆了渾身的力量，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可是眼神卻像惡狼一樣兇狠，他喃喃自語：「絕對不會忘記，絕對不會，放過你。」
錢紫楓被姬宸拉著走遠了，嘴裡還在繼續罵罵咧咧：「哼，就該讓所有敢跟你作對的人知道一下，跟你作對到底是什麼下場。」
「好了，到此為止吧。」姬宸卻是興緻缺缺，似乎對給自己主持公道這件事情並不在意。
「怎麼，這次煉丹贏了越秀，你不高興？」錢紫楓抓抓頭髮，「我們可是受了他們好多年的氣了，能出氣你為什麼不高興啊？」
姬宸的聲音有些低沉：「因為今天這爐丹藥不是我自己煉出來的。」
「什麼？」
姬宸更加苦惱，他有些困惑地繼續說道，「總之稀里糊塗的，那火焰似乎是憑空出現的，總之並不是我自己弄出來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是你嘗試了那麼多遍，可能哪一次就成功了呢。」錢紫楓眨眨眼睛。
「不是的，我知道真的不是我自己。」姬宸為難道，「本來作弊成功我就已經心中有愧，怎麼能借著這個機會如此折辱越秀呢，我主要是我心虛啊。」
「那就不要對別人說這件事，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吧。」錢紫楓搖著摺扇，十分坦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可是時間久了我肯定還會露餡的，因為我沒靈根啊，一個沒有底子的罐子，遲早會暴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來。」少年看著自己的雙手，難過地低下了頭。
「難道神通廣大的蓮殊仙尊也沒辦法解決這件事嗎？」錢紫楓眯起眼睛來，似乎意有所指，「他可算是半個陸地神仙，他定然會有辦法。有時候這個辦法可能你並不願接受，但卻有可能是最合適的呢。」
「不成不成，我覺得也不太好。」姬宸糾結不已，「到底要怎麼才好，我不想師尊為我背上因果。」
「那好吧，或許還有別的辦法。」潔白的摺扇指著眼前的萬道學館高樓之上，「或許答案就藏在這裡，我聽說世上曾經有一種功法，異常霸道兇狠，威力極其強大，沒有靈根的人也能修鍊也能成仙，可是這功法八成是絕跡了，若是還能有所記錄，必然在萬道學館之中。」
「當真？」姬宸的眼睛亮了亮，「世上真有如此逆天的功法？」
「有肯定是有的，只怕要修鍊它，也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錢紫楓冷靜的目光凝視著姬宸，「所以我勸你選擇最簡單的辦法，還是不要給自己自找麻煩的好。」
「我……」十歲的少年低下了頭，語氣猶豫，「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