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旅途

塞維勒斯和莉莉止住因為慣性還在往前沖的推車，驚嘆地看著站台旁停靠的深紅色蒸汽火車，列車上掛的標牌寫著：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時。

「哇哦，這看起來像上個世紀的東西。」莉莉喃喃地說。

「是挺像的。」塞維勒斯說。

「真壯觀啊。」跟在她們兩後面進來的伊萬斯先生痴迷地看著眼前的蒸汽火車，他除了喜歡莎士比亞之外，還喜歡老物件。所以他經常帶佩妮和莉莉去博物館玩。

站台上熙熙攘攘，有不少穿著巫師長袍的家鄉在與孩子交談，他們旁邊擺著的行李都快高過孩子的個頭。

艾琳領著幾個人走到了比較空的一節列車前，「就在這裡上車吧，早點上去，找個空包廂。」

「是的，沒想到人那麼多。」伊萬斯先生抹了把頭上的汗，他剛把拖車上的行李都拿下來放在了車門下。

莉莉上前抱住伊萬斯先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紅著眼睛說：「爸爸，我會想你的。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們寫信。」

「知道啦，我的小公主。」伊萬斯先生在莉莉的額頭上也親了一下，「去學校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好好吃飯！這很重要！」

「知道了，爸爸。」莉莉悶悶地說。

「你也要給我寫信哦。」艾琳蹲下來摸了摸塞維勒斯的頭髮，「我也會加油工作的。」

「嗯。」塞維勒斯輕聲說。她的拳頭已經緊緊握了起來，其實心裡覺得有點難過，但情緒卻很難表達出來。

「不要讓自己受欺負，塞維勒斯。但也不要隨意與人為敵，好嗎？保護好自己。」艾琳說。

「嗯。」塞維勒斯點頭。

「去吧。」艾琳心中嘆氣，希望跟書里不太一樣的斯內普不會再和那四人組產生矛盾。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在學校里受欺負。

「爸爸再見，艾琳阿姨再見。」莉莉搖著手上了車。

塞維勒斯把行李用飄浮咒送到了車上，也回頭輕輕地說：「再見。」

告別過頭，兩個人就飄浮著行李在車廂里找空的包廂，沒廢什麼工夫，在車廂的中間部分，她們找到了一個空包廂。

把行李安置完畢，她們把兩隻貓頭鷹放在了對面的車座上，兩人肩並肩坐了下來。莉莉的情緒還很低落，她靠在塞維勒斯的肩膀上說：「我第一次離爸爸媽媽和佩妮那麼遠，我有點害怕。但是有你在，我又安心了很多。」

「我會一直在的。」塞維勒斯說。

「你好勇敢，我應該向你學習。」莉莉握住了塞維勒斯的手，「我還說要保護你呢，結果像一個沒斷奶的寶寶……」

「沒關係，聖誕節就能回去了。」塞維勒斯輕聲回。

「說的也是，我還得想聖誕節給佩妮帶什麼禮物回去。」莉莉踢著腿說。

列車長長的汽笛聲響起，火車也開始慢慢地起步。莉莉趴在車窗上，看著車站內的景色從眼前劃過，綠色的山坡和草地撞入了她的眼睛。

列車的速度越來越快，景色也看不過來了，莉莉轉過頭看向塞維勒斯問：「你的校服長袍也穿在裡面了嗎？」

「嗯。」塞維勒斯扯了下外面套著的舊外套。

「那把外套脫了吧，這車廂里有點兒熱。」莉莉一邊說一邊把身上的外套脫了，露出了裡面的巫師袍。她把外套團吧團吧就想往旁邊扔。

塞維勒斯嘆口氣，把莉莉的外套搶了回來，她把自己的外套也脫下來之後，一起疊好，用縮小咒縮小，並且放在了長袍的口袋裡。

莉莉不好意思地嘻嘻笑，她也從口袋裡拿出幾個小紙條用放大咒放大之後，每一張都足夠鋪滿包廂里的小桌子。

「怕路上無聊，我帶了填字遊戲，這可是我特意從報紙上剪下來的。」莉莉拿出來兩支鉛筆，遞給塞維勒斯一支。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消遣，特別是對於辭彙還很不足的塞維勒斯。學習一門新的語言對於塞維勒斯來說難度不是特別大，但辭彙這種東西不可能一蹴而就，仍然需要她的大量積累。

莉莉雖然還是孩子，但她的辭彙量已經非常厲害了，所以成了塞維勒斯的良師。填字遊戲就是她們之前常常玩的一種遊戲。

她們才剛開始動筆，包廂的門就被拉開了一條縫。一個瘦瘦的女孩子探頭進來，手裡還拎著箱子，箱子有些破舊，漆脫落了不少。

那個女孩子尷尬地笑了笑：「請問，這裡可以坐嗎？我找了好幾節車廂了，但只有這裡有空的地方。」

「當然可以。」莉莉放下了手中的筆，跨過塞維勒斯的腿來到包廂門邊，把包廂門拉到最開，「快進來吧。」

塞維勒斯把對面座位上的維納斯和泰勒拿到了這邊的座位上。莉莉用飄浮咒幫那個女孩子把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

「謝謝，謝謝。」女孩子拘謹地鞠著躬，隨後坐到了塞維勒斯的對面。

莉莉把包廂門關好，又跨過塞維勒斯的腿坐到了裡面。她好奇地看著那個女孩，她有一頭淺棕色的及肩短髮，綠色的眼睛讓她更覺親切。因為自己也是一雙綠色的眼睛，那個女孩的綠色稍微淺了一點。

莉莉決定先介紹自己，「你好，我是莉莉·伊萬斯，她是我的好朋友……」莉莉挽住了塞維勒斯的胳膊。

塞維勒斯瞬間明白莉莉的意思，「塞維勒斯·斯內普。」

「我……我叫瑞瑪·盧平（ReLupin），很感謝你們能幫我放行李，還允許我坐在這裡。」女孩糯糯地說。

啊哈？盧平？是她想的那個吧？塞維勒斯臉上不顯，可心裡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果她沒弄錯的話，這個瑞瑪可能就是四人組裡的萊姆斯·盧平。隨後她轉念一想，既然她斯內普都能是個女孩，盧平又為什麼不能是女的呢？

「塞維，塞維？」莉莉推了推塞維勒斯的胳膊。

塞維勒斯回過神，「啊，怎麼了？」

「你在發獃。」莉莉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我剛剛邀請瑞瑪和我們一起搖填字遊戲，你怎麼說？」

「當然可以。」塞維勒斯把手中的筆給了瑞瑪，自己靠向莉莉。

莉莉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她快活地說：「來吧，我們一起玩。」

「嗯嗯。」瑞瑪看起來特別激動。

她們才剛寫了兩個字，門突然被嘭得一下打開。一個男孩大吼著「這裡還有空位嗎」，看到三個看著他的女孩子一下子懵了。

他摸著後腦勺：「抱，抱歉，請問，這裡還有空座位嗎？」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瑞瑪旁邊的空位。

塞維勒斯挑眉看著眼前的男孩，正是詹姆斯·波特，這果真是躲不掉啊。明明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霍格沃茨特快上的會面仍然還是發生了。除了詹姆斯·波特，應該還有個西里斯·布萊克吧？

果然，另一個人不耐煩的男孩聲音從另一邊冒進來，「有沒有位置啊，詹姆？」西里斯·布萊克探著頭透過詹姆斯·波特的肩膀往裡看，看到瑞瑪旁邊的座位時大聲說，「這不是有座位嗎？快快快，坐進去。我不想再繼續找座位了。」

西里斯·布萊克推著詹姆斯·波特進了包廂，迅速在座位上坐了下來。詹姆斯·波特扭捏了一會兒，才靠著西里斯坐下。

「抱歉，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西里斯·布萊克用的聲音突然優雅了起來，跟剛剛那個不耐煩的語氣大相徑庭。

「你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確實打擾到我們了。」莉莉抱起了雙臂，揚起了下巴，非常不滿地看著那兩個不請自來的男孩子。

「我們從車尾找到這裡，確實沒有其他的空位了。」詹姆斯·波特說。

他瞥了一眼莉莉並且迅速臉紅了，塞維勒斯擰起了眉。莉莉白了兩個男孩一眼，決定不理他們，「塞維，瑞瑪，我們繼續來玩填字遊戲吧。」

「好……好的。」瑞瑪往角落裡縮了縮，她還不太習慣有人靠她那麼近。

就這樣，包廂里安靜了半個小時。塞維勒斯儘力忽略自己對面抓耳撓腮的詹姆斯·波特。他看起來就跟有多動症似的，雖然沒說話，但很能打擾人。

「喂，你到底想幹嘛？」莉莉重重地把筆擱在桌子上。

「啊……嗯……有點無聊，哈哈……」詹姆斯·波特尷尬地齜牙傻笑，「是不是啊，西里斯？」

「是有那麼一點兒，不如我們玩巫師棋吧？」西里斯說。他沒等詹姆斯同意，就從走廊里拖了箱子進來，隨後又從箱子里拿了棋盤和棋子出來，擺在了箱子面上，「開始吧！詹姆！」

詹姆斯興奮地擺起了棋子，他回頭對莉莉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莉莉哪裡繼續得下去，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莉莉對巫師棋非常感興趣。每個棋子都雕刻得特別精緻，而且根本不用兩個男孩子手動，只需要他們說出移動指令，棋子自己就挪動到了相應的位置。

塞維勒斯嘆了口氣，她指著填字遊戲對對面的瑞瑪說：「你還玩這個嗎？」

「我都可以。」瑞瑪說。

「那就不玩了，時間到中午了，我們吃午飯吧！」莉莉抽出魔杖把筆和填字遊戲又重新縮小塞回了衣服的包里。她拿出自己雙肩包里的小餐盒，一共三個，裡面都是伊萬斯夫人準備的糕點，「一起吃吧，瑞瑪。」

莉莉拿了一個遞給了塞維勒斯，隨後放一個到自己嘴巴里，嘗完味道之後砸吧著嘴巴，看向正把糕點放進嘴巴里的塞維勒斯。

她說：「這是牛奶的味道，牛奶嘛，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香香的，甜甜的，可能還有點兒腥味，但不濃啦。這個糕點裡的牛奶一點兒都不腥了，反正很香。」

雖然吃不出味道，但口感還是能吃到的。伊萬斯夫人做的糕點入口即化，軟軟糯糯，口感特別好。

瑞瑪還有些遲疑，莉莉把餐盒往她那邊推了一寸，示意她自己拿著吃。聽到莉莉的描述之後，瑞瑪終於忍不住拿起了一塊，放到嘴巴里之後，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兩個男孩下棋的聲音也早就停了下來，他們紛紛用一種渴求的眼神盯著桌子上的餐盒。詹姆斯·波特肚子咕咕響的聲音根本容不得忽略。

「這到底是誰把行李都放在走廊里？」包廂外傳來聲音。

西里斯探出頭，「是我們的，抱歉，這裡面沒有地方放了。」

「那也不能放在走廊里，這樣會堵塞通道的。」來人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有一頭長長的金色長發，灰色的眼睛和西里斯如出一轍。比起西里斯看起來更像是優雅的大小姐。

她站在包廂門口，掃視了一下包廂里的人，最後把目光放在了西里斯的身上，指著行李架上的空位說，「西里斯，那上面還有空位。」

「我放不上去，太重了。」西里斯撇了撇嘴。這在塞維勒斯聽來有點兒撒嬌的意味。

「我可以幫幫你。」站在門口的女孩子拿出了魔杖，念著咒語，把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填滿了行李架上的空間。

她又指了指放巫師棋的箱子，西里斯說：「這個可以不用放上去，我和詹姆還要玩巫師棋。」

「隨意……」女孩子說，「只要不擋在走廊里就行。等會兒會有食品手推車過來，你要記得填飽肚子。」看到西里斯點了頭，她又說，「那我就先走了，我還得繼續巡邏後面的車廂。」

女孩子說完就走了，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她是誰啊？」詹姆斯擠著眼睛問。

「我表姐，她叫納西莎·布萊克，是斯萊特林的級長。聽說級長需要維持列車裡的秩序，她應該正在巡邏。」西里斯回答道。

「啊，今年訂婚了的那個？我聽我媽媽說過。」詹姆斯說。

「是啊，跟討厭的馬爾福訂婚的，那隻花孔雀有什麼好？我表姐跟著他肯定會吃虧的。」西里斯不高興地說。

「啊，我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壞話？」門被開了半截，一個高個子男生站在門邊，他白金色的短髮讓他看起來更加白了，但他的嘴唇依舊紅潤，「哦，西里斯……煩勞你的惦記。」

西里斯哼了一聲。

高個子男生不以為意，他紳士地點了點頭，「我就先走了，學校里見，西里斯。」隨後把包廂門關上迅速離開了。

「確實花孔雀。」詹姆斯撇了撇嘴說。

「還好只會在學校里看他一年，不然我會煩死的。」西里斯嘟噥著說。

「我看到他胸前的級長徽章了，他也是級長嗎？「詹姆斯問。

「是的，斯萊特林的級長。」西里斯又隨後指揮了棋盤上的騎士，「我一開始覺得斯萊特林還不錯，因為納西莎和安多米達都在斯萊特林。但因為貝拉和盧修斯，我又不想去斯萊特林了。」

「為什麼？」詹姆斯說。

「貝拉也是我表姐，已經畢業了，不過看起來神神叨叨的，我總覺得她精神可能有點問題。盧修斯從小就是我媽媽教導我的範本，但他虛偽得要命。啊，就跟魔法部部長一樣。」西里斯輕聲說。

「我沒怎麼見過那個部長，不過我聽說到的評價都挺不錯的啊。」詹姆斯說。

「誰知道呢……」西里斯瞥了一眼還在吃東西的三個女孩，轉移了話題，「你呢，你想去哪個學院？」

「格蘭芬多吧。」詹姆斯說，「據說格蘭芬多藏有心底的勇敢？應該挺適合我的。」

「那我也想去格蘭芬多。」西里斯抓了抓頭髮，「可是我又想到我如果去了格蘭芬多，那我的弟弟雷古勒斯怎麼辦？他膽子挺小的，我得保護好他。」

「那就讓他也去格蘭芬多呀。」詹姆斯說。

「你們就這麼確定能去格蘭芬多，你們知道怎麼分院嗎？」莉莉吃掉最後一口糕點之後問。塞維勒斯遞給她一瓶水，她咕嚕嚕地喝了幾口，擦了擦嘴，把空飯盒裝回了包里。

「不知道，安多米達和納西莎都不告訴我。」西里斯說。

「總歸不是跟吸血鬼、博格特什麼的打一架。」詹姆斯咽了下口水。

「博格特只需要念咒語就能驅趕的。」瑞瑪弱弱的聲音響起，但表情異常地認真。

「看樣子你是對付它們的行家？」詹姆斯讚歎地說。

「不，不是。」瑞瑪的臉紅了起來，她還沒嘗試過和那麼多人說話，「我爸爸很會對付他們，小時候……小時候他經常帶著我一起。」

瑞瑪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落，莉莉說：「那你將來肯定可以跟你父親一樣厲害的。是不是，塞維？」

「當然。」塞維勒斯說。雖然不能再以書上的情節來思考問題，但盧平將來依舊能成為一個黑魔法防禦專家也說不定啊。

「黑魔法防禦學會學到這個。」西里斯說，「我叔叔告訴我的，唉，據說黑魔法防禦學是最難的學科，我之前看了納西莎的作業，直接給我看暈了。」

「啊，怎麼會這樣？」詹姆斯像被雷劈過了一樣痛苦，他突然覺得還沒到來的課程已經讓他害怕了起來。

「理論性的東西很多。雖然三大不可饒恕不允許使用，但是我們必須學習理論……」西里斯也生無可戀地靠在椅背上。

「三大不可饒恕是什麼？」莉莉好奇。

「這你都不知道？」西里斯揚眉。

「我為什麼必須要知道……」莉莉不高興地說。

「我知道，我來告訴你。」瑞瑪趕緊插話，打斷了兩人之間越來越濃的□□味，「三大不可饒恕就是奪魂咒、鑽心咒、索命咒。這三個咒語會給人帶來非常大的痛苦乃至死亡，所以一般的巫師是不允許使用的，如果沒有許可的人使用了就會被抓進阿茲卡班。」

詹姆斯和西里斯他們聽到了阿茲卡班之後紛紛打了個哆嗦，莉莉根本不知道攝魂怪是什麼東西，所以非常鎮靜。

至於塞維勒斯一方面對於攝魂怪沒有那麼大的恐懼，另一方面她已經被學習黑魔法理論這種事情給砸暈了。

霍格沃茨？學習黑魔法理論？確定？

「那課上會教導我們怎麼抵禦嗎？」莉莉問。

「當然。」瑞瑪說，「黑魔法防禦不就是為了學這個的么。」

「我覺得你的成績會很好。」莉莉對瑞瑪說，「也許到時候我需要向你學習，希望我們能在同一個學院啊。」

瑞瑪的臉又紅了。

「砰砰砰」，包間的門被敲響，詹姆斯跳起來打開了門。門口正是一個胖胖的女巫，她推著一個擺滿零食的手推車，女巫笑著問：「需要些什麼嗎？」

「每種都要一些。」詹姆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堆銀西可和銅納特，遞給了女巫。

西里斯趁這機會把巫師棋收了起來，空出了箱頂。詹姆斯抱著一大堆零食進來之後，把零食倒在了箱子上，隨後和西里斯一起大嚼自己買來的餡餅和蛋糕。

這一次換莉莉眼巴巴地看著了。她暗暗地哼了一聲，閉上眼睛往塞維勒斯肩膀上一靠，這種事情眼不見為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