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繼任

塞維勒斯站到一個角落裡，雙目放空，等待弗林特的到來。

十幾分鐘后，弗林特最後一個到了，他昂著下巴走到台上的時候，滿臉都是自信。他在台上向眾人行了一個紳士禮，如同演講一般地說：

「如你們所期待的，這一場將角逐出新的會長人選。本來我應該退位讓賢，但斯萊特林是永遠不會放棄的，堅持、執著才是我們的本色。這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場格鬥俱樂部，我會拿出我最好的狀態與你們對戰。這是尊重你們，也是尊重我自己。那麼接下來，我也希望你們能拿出你們真實的實力出來。半年過去，你們的實力是否有了進步呢？」

說到最後一句時，弗林特看向了塞維勒斯。他的眼中燃燒著戰鬥的火焰，也是打敗對手的志在必得。塞維勒斯對此沒有任何波瀾，她有自信，她一定能再次奪得第一。

「開始抽籤吧。」弗林特揮了揮魔杖，一個半人高的箱子便出現在了眾人中間。

大家紛紛伸手進去，紙條會自動飛到他們的手心裡。塞維勒斯展開紙條一看，5號。緊接著她便感受到兩道陰冷的視線，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5號？斯內普小姐。」說話的是帕金森，那個滿臉瘋狂對弗林特都不假辭色的男孩，「能和你比一場真是我的榮幸啊。」

「我也是。」塞維勒斯不動聲色地說。

帕金森發出兩聲冷笑：「我可不像弗林特，我比他強大，斯內普。」

如果只看咒語的話，帕金森不可能比得過弗林特，但是帕金森比弗林特心狠。在場的所有人里，除了塞維勒斯，就屬帕金森的鑽心咒最可怕。

他不在乎人的生命，也沒有什麼夥伴觀念，他只想證明自己才是所有人里最優秀的一個。這樣的人才是最難纏的吧。

格鬥俱樂部正式開始了。

拿到相同號碼牌的兩個人氣勢昂揚地走到台上，豎起魔杖假模假樣地鞠上一躬，接下來便是劍拔弩張、火光四射。

他們除了索命咒，其他的咒語都毫不猶豫地往對方身上扔，那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很快，就輪到塞維勒斯了。

在她對面，帕金森笑得嗜血，看起來就像是要把她拆筋剝骨。

到鞠躬的時候，帕金森誇張地彎下腰，像是要把頭埋進地面，之後猛然一起身，額前漏下一縷發，嘴角噙著邪笑，看著甚是瘋狂。

塞維勒斯心裡還在想，這男孩倒是和貝拉有點像。轉眼帕金森的無聲昏迷咒便已經悄然來到了身前。

塞維勒斯手抬得有點晚，盔甲咒將將擋住了紅光，但還是被昏迷咒的力量擊退了好幾步。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腕，塞維勒斯提起了幾分認真。順利接下了下一個咒語。

「除你武器。」塞維勒斯在抵擋著密密麻麻不停歇的咒語中間，終於抽空給帕金森用了一個咒語。

帕金森本該來不及，但他手掌撐地，半個身子墜在格鬥台的邊緣，堪堪躲過了繳械咒。並且就著這個姿勢迅速念動咒語：「烏龍出洞！」

他的魔杖尖端發出一聲爆炸聲，隨即一條烏黑的長蛇從裡面躥出來，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它的眼中泛著紅光，齜著泛著綠光的牙，幾息之間就來到了塞維勒斯的眼前。

底下有人驚呼了一聲，塞維勒斯在餘光里看到了驚慌失措的佩迪魯，還有他旁邊幾個和他一起往後退的人。

塞維勒斯不慌不忙，當毒蛇昂著的蛇頭快要進攻她時，她揮了揮魔杖，用了一個障礙重重，將毒蛇暫時抵擋住。緊接著就是便是一個「蛇影無蹤」咒語。

眼前的蛇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了。

「啊哈，這個咒語你都知道。」已經站直的帕金森有些驚訝，「那這個呢！火焰熊熊！」咒語剛出，一道炙熱的火焰吐著火舌朝塞維勒斯侵來，火浪拍到台下人的臉上，他們都退後了好幾步，留出了中間的空地。

塞維勒斯皺起了眉頭，充滿涼意的眼神透過火焰落在帕金森的臉上。她記得這個咒語在格鬥俱樂部是禁止的，因為沒有成年巫師在，這種咒語極易傷到觀眾。

「清水如泉。」從塞維勒斯的杖尖噴出水霧，迅速撲滅了火焰。

帕金森身上濕了一半，特別是他的魔杖正冒著黑煙，發出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塞維勒斯沒有容他喘息，低聲喊道：「速速禁錮！」

粗繩將帕金森捆得嚴嚴實實，他掙扎了一會兒后大喊：「有本事堂堂正正對決！把人捆起來算什麼！」

「你太吵了，封舌鎖喉。」

「唔唔唔！」

塞維勒斯聽不懂帕金森在說什麼，她魔杖一揮，帕金森已經躺到了台下。塞維勒斯蹲下來看了看被火焰咒燒焦的格鬥台邊緣，用了一個恢復如初才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繼續吧。」她長腿一跨，便從台上下來了，回到了她原來站的角落裡。她的臉上無悲無喜，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大家的幻想。

這個房間里一時陷入了沉默。

「繼續！」弗林特抬高了聲音說。

這時，其他人才動了起來。下一組的人哆哆嗦嗦地爬到了格鬥台上，開始了他們的決鬥。帕金森仍然被綁在地上，不斷地蠕動掙扎著，但沒有任何一個人去為他解除咒語。

到了第三輪，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除了一開始就被塞維勒斯打敗的帕金森，其他的在貢獻榜上都處於前列。

半年的時間大家都有了長足的進步，但前面的人沒有停下腳步，後面的人也就依舊沒能追上。部分人仍然還不能掌握超過年齡和年級限制的咒語。

穆爾塞伯還是敗在了伊恩·拉格特的手上，而埃弗里以微弱的劣勢敗給了漢納·亞布利奇。最後贏的兩人剛好分到下一輪，漢納·亞布利奇成為了贏家。

當漢納·亞布利奇站在塞維勒斯對面的時候，塞維勒斯仔細打量了這位拉文克勞里的佼佼者。他戴著一個方形的金絲眼鏡，身材高大，不是很帥氣的類型，但從內而外散發著一種書卷氣。

然而他的手段一點都不文人，黑魔法的使用駕輕就熟，掌握了好幾個無杖咒，總能出其不意地讓人受到攻擊。

必須得小心了，塞維勒斯想。

才這麼想著，鞠躬完后，繳械咒后就跟著一道無聲的旋轉空翻咒。如果不是躲得及時，塞維勒斯差點就著了道。

在躲避的一剎那，塞維勒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他也用了旋轉空翻咒。

可能是亞布利奇沒想到塞維勒斯會躲過，他怔忪的時候被塞維勒斯的咒語擊飛，重重地落在了格鬥台上。

等亞布利奇齜牙咧嘴地爬起來，塞維勒斯才補了這個咒語：「腿立僵停死。」緊接著是無聲的「倒掛金鐘」。

亞布利奇躲過了前面一個，但沒躲過後面的，他被吊在了空中。但很快他自己用「金鐘落地」將自己放了下來。

此時他趴在地上想要起來，但塞維勒斯沒有停下手中的咒語，以和帕金森一樣的禁錮移動套餐結束了格鬥。

亞布利奇和帕金森並排躺著，但亞布利奇識時務得多，他說道：「你很厲害，是我輸了。」

塞維勒斯點頭，將他的咒語解開。他低頭爬了起來，正了正眼鏡，掛起了若無其事的笑容，走到了其他拉文克勞的旁邊。

接下來只剩下最後一輪了。

留在台上的塞維勒斯看著弗林特慢悠悠地走上來。弗林特在男生中間並不算最高的，和現在的塞維勒斯差不多的個頭。但他從容不迫的自信模樣，拉高了氣勢，讓塞維勒斯感受到了一點點壓迫感。

「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弗林特將魔杖舉在胸前，朝塞維勒斯鞠了一躬，「來吧，斯內普。」

「塔朗泰拉舞！」他低下的身子還沒直起來，杖尖的魔咒就已經發了出去。塞維勒斯好不容易想和這樣的對手認真地鞠個躬，就被迫因為這個咒語跳起了舞。

台下的人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掉了下巴，其中帕金森直接在地上笑得打滾，因為張不了嘴巴只能唔唔唔的笑著。其他人都因為台上面無表情跳舞的某人給滑稽到了。

滑稽本人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對自己用了一個咒立停，她的雙腳停了下來。她選擇用同一個層級的魔咒回敬：「咧嘴呼啦啦。」

然而弗林特很輕鬆地躲過了。

這並不是終點，就在「咧嘴呼啦啦」之後，塞維勒斯還加了一句胳肢魔法。弗林特沒能躲過，笑彎了腰。

場面一度很滑稽。

所有人都沒想到最後一輪會是這種情況。

弗林特拚命在笑聲中用顫抖的聲音解了咒，揉了揉笑僵了的臉頰，有些虛弱地說：「我們來點真格的吧。」

「如你所願。」

塞維勒斯舉起魔杖先發制人：「統統石化！」

「盔甲護身！霹靂爆炸！」

「盔甲護身！」

「四分五裂！」

塞維勒斯堪堪閃開，魔咒擦著她的臉頰過去，留下了一條血痕。

「萬彈齊發！」弗林特沒給塞維勒斯任何喘息的機會，從他身後不斷飛出了石頭之類的堅硬物，飛快地砸向塞維勒斯。

塞維勒斯用了強力盔甲咒之後，仍然還是被強大的力道擊得往後退。她的腳尖在格鬥台上拖出長長的刺耳的聲音，咒語帶起來的風揚起了她的黑色長發，她身上的黑袍也在風中獵獵鼓動。

不知道弗林特練習了多久，這咒語才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道。塞維勒斯右腳點地，雙手按杖，全身用力，將盔甲咒用到了極致。

終於撐到了咒語結束。弗林特因為魔力的巨量輸出有些氣喘，塞維勒斯則因為慣性退了兩步，接著便中了弗林特的鑽心咒。

可惜的是弗林特因為之前的魔咒力有不逮，鑽心咒落到塞維勒斯的身上除了有一點麻沒有任何痛楚。

塞維勒斯抬手打斷了弗林特的鑽心咒，用了束縛咒，但立刻被弗林特解除了。想了想，塞維勒斯甩著魔杖大吼了一聲：「鑽心剜骨！」

弗林特慌忙躲了過去，但塞維勒斯緊接著又是用了一個蝙蝠精咒，弗林特的臉被黑乎乎的蝙蝠翅膀全全遮住，趁著弗林特因為失去視線不知所措的時候，塞維勒斯又舉起魔杖輕聲念到：「飛鳥群群！」

一聲爆炸后，一大群嘰嘰喳喳的小鳥從塞維勒斯的魔杖中飛出，呼啦啦地朝弗林特飛過去。弗林特雙手亂舞，腳下也開始移動。

最後，他掉到了台下。

「結束了。」塞維勒斯將魔咒撤去。台下坐著衣服凌亂的弗林特，正驚疑未定地喘著粗氣。

這並不是多麼可怕的咒語，但是結合到一起的時候還是夠對手吃上一壺了。人最原始的感情是恐懼，而恐懼中最極致的便是對黑暗和未知的恐懼。弗林特此時就陷入了這種恐懼當中。

塞維勒斯抿了抿唇，「提神劑飛來。」從角落裡的柜子中飛來一個透明玻璃瓶。她將提神劑餵給了弗林特，並對他用了一個快樂咒。

過了幾分鐘，他才猛吸了一口氣，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從蝙蝠翅膀那種柔軟可怕的觸感中恢復過來。

「你贏了，你真的贏了。」弗林特喃喃地說。

「有時候簡單咒語的組合比單個強大的咒語更有用。」塞維勒斯將弗林特扶起來。

嘆了口氣，弗林特拍了拍袍子上的灰，走回到台上。他的聲音低沉了許多：「這次的俱樂部就結束了，大家的排名得分會自動計入貢獻榜。下周末，我將會最後一次主持研究會的聚會，希望大家都能來參加。那麼，大家現在就回去休息吧。需要藥品的自己去柜子里取，散了吧。」

塞維勒斯正準備轉身離開，被弗林特叫住了：「斯內普小姐，相信你知道你的排名會到達的位置，下周的聚會還請做好發言準備。另外，在那之後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交接給你，請預留好時間。」

「好的，弗林特先生。」塞維勒斯點頭道。

她大跨步地出了房間，穆爾塞伯和埃弗里立刻跟了上去。穆爾塞伯祝賀道：「會長板上釘釘了，斯內普小姐。」

埃弗里則不情不願地說：「我心服口服。」

「既然你們明白了我的實力，就知道我並不需要你們的「保護」。」塞維勒斯留下這句冰冷的話后，便快速的離開了。

那翻滾的黑袍印在穆爾塞伯和埃弗里兩人的眼裡，像極了扒在弗林特臉上的蝙蝠翅膀，讓他們冷得牙齒髮顫。

回到宿舍時，莉莉還沒回來，她應該正在為最後一場魁地奇比賽認真地練習。塞維勒斯湊到牆壁上的鏡子旁，看了看自己發麻的臉頰。

上面的血已經乾涸，結起了暗色的殼。塞維勒斯對自己用了癒合如初，並且喝了一瓶自製的除疤藥劑，那疤痕才慢慢消失，但還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粉色。

「希望莉莉不會發現。」塞維勒斯喃喃地說。

到了很晚的時候，莉莉才迷迷糊糊地過來。她還穿著隱形衣就栽倒在了床上。

塞維勒斯走過去將滑溜溜的隱形衣拿開放到椅子上，緊接著湊近女孩露在外面的臉頰，輕聲問說：「洗漱了嗎？」

「洗了，在寢室洗了。」女孩軟乎乎地說。

「那換衣服睡覺好不好？」塞維勒斯將女孩眼角的紅髮拂到一邊。

「嗯……」女孩把整張臉都埋進了床里，聲音悶悶地傳來，「可是我好累。」

塞維勒斯把女孩抱起來，讓她趴在自己的懷裡，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傻瓜，你想把自己悶死嗎？」女孩又哼哼唧唧的，「我幫你換衣服，馬上就能睡了。」

因為扣子比較少，巫師袍並不難脫。但塞維勒斯卻覺得這是比今天的格鬥還要難的事。胸膛里的心臟有直接跳到天上的趨勢，她修長白皙的指尖觸及莉莉的衣服時還有些顫抖。

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外袍脫掉。

緊接著塞維勒斯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莉莉來的時候已經把睡衣換好了，只是外面套了一件外袍。

不斷撲滅腦子裡冒起來的不和諧畫面，塞維勒斯念起了清心咒。她把莉莉脖子下面壓著的頭髮弄出來放到一邊，親了親莉莉粉嘟嘟的臉頰，嘆著氣說：「你真是能折磨我。」

莉莉早已進入了夢鄉，額頭自覺地往熱源靠近，貼在了塞維勒斯的臉頰上。

塞維勒斯無奈，又親了親莉莉的額頭。之後看她因為失去熱源而嘟起的嘴巴，在上面落下了重重的幾個吻。

接下來她也不準備再做什麼，做完睡前事宜便去摟著親愛的莉莉睡覺去了。

一個星期並不算長，到了周末，莉莉在塞維勒斯離開的時候說：「那什麼發言說的簡單點，斯內普會長。」

「知道了。」塞維勒斯說。

「你要說，「知道了，會長夫人」。」莉莉踮著腳用雙手捏著塞維勒斯的臉頰說。

「知道了，會長夫人。」塞維勒斯含糊地說。

莉莉高興了，獎勵了塞維勒斯兩個響亮的吻。

帶著這樣的獎勵，塞維勒斯飄飄然地來到了黑魔法防禦研究會的活動室里。漢納·亞布利奇似乎看出了塞維勒斯的心情不錯：「為第一名而開心？」

塞維勒斯看了他一眼，運行起大腦封閉術，冷冰冰地回答：「這是該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不是嗎？」

「那我提前祝賀你了，恭喜。」亞布利奇聳了聳肩說。

「謝謝。」

塞維勒斯來到了牆邊的魔葯櫃，將之前做的魔葯全都放進了柜子里。自從她進入這個研究會，裡面的魔葯就再也沒缺過，而且質量比外面買的要好得多。

不知道翻倒巷的坎普·博格又找到了什麼樣的魔葯提供渠道。塞維勒斯偶爾會想念一下當時的賺錢時光。.

很明顯，作為最小的食死徒，她並拿不到任何工資。

弗林特是第三個過來的，他坐到了慣常的首位，並要求塞維勒斯坐到他旁邊。之後他便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閉上了雙眼，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將近半小時，人才全部到齊。這時弗林特睜開了眼睛，站起來說：「這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次聚會了，畢業之後我會成為一名光榮的食死徒，為我們的事業而努力。」

其他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包括那個瘋狂的帕金森。

「我會在那裡等待著你們的到來，但在此期間，還希望大家不要忘記提高貢獻，我想大家都已經了解，貢獻越高，畢業之後能進入的層級就越高。」

弗林特看了一眼塞維勒斯。

「上個星期的格鬥俱樂部已經結束了，下一任會長自然也塵埃落定。很難想象，一個才進研究會一年的人，拿下了貢獻榜第一的寶座。這說明黑魔王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有這個能力成為最小的食死徒。」

「那麼，接下來，也希望大家能在她的帶領下，研究更多的魔法，不斷增長實力。斯內普小姐，我們的下一任會長，從今天開始就正式起效。」

弗林特朝塞維勒斯點了點頭便坐了下來。塞維勒斯則站起來，奉行莉莉今天的叮囑，言簡意賅地說：「沒什麼特別要說的，一切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