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姑娘，你聽我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先避避，我馬上上岸！」被對方這麼一罵小然驚慌不已，他還從來沒有因為道德問題被人痛斥過。

「滾！」像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個年代，女子的貞潔比性命都重要，她不敢大聲再喊，像悶葫蘆里發出的聲響一般。

小然迅速將頭升上水面，見四周安靜如常，於是側身一躍，借用雙臂的力量爬到就近的鵝卵石上。

「啊，流氓啊！」誰曾想那女子就躲在石頭後面，看了個真招。

小然被嚇得亂了陣腳，只覺下肢無力，返身跌入水中，濺起大片水花。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想上岸...」

「你個臭流氓，等我上了岸，看怎麼收拾你！」那女子嗔怒不已，但又不敢高聲叫喊。

「要不這樣，姑娘，你先藏起來，等我上岸再出來！」心裏慌得一P，但還是要面對現實，想早點結束這個尷尬的局面，意味着要有一個人先行離開這裏。

「再信你一次，等我數321！」

小然屏住呼吸，像百米賽跑前的倒計時一般。

「3...」

「2...」

「...」小然等了半天，那個數竟然一直沒念出來，或許是對方疑心太重，生怕自己提前出水，所以故意緩著念。

時間過得越久，小然心裏頭越急，他小心露出半截腦袋，可怎麼也看不到石頭另一邊的情況，又怕是這位美女不幸溺水自己趕不上救人家。

於是他壯著膽子沿着石頭邊緣繞過去。

水裏魚蝦被一個男人健壯腳祼嚇得四散而逃，石頭邊緣變得越來越曲直的時候，定眼望去，只有幾圈水弧還在擴大，絲毫不見半點人跡。

難道說自己撞上鬼了？

他慢慢將頭抬起來，卻發現幾個女人依次排在岸上，個個瞪大眼睛盯着他，像黑洞洞的機槍槍口立馬要噴出紅色火舌一般。

「就是他，這個偷窺淫賊，想偷看老娘洗澡，幸好我躲得快，哼哼！」當頭那個雙手插腰的正是剛才送衣服那位美女，此時她正站在上帝的視角審判著小然。

不等小然解釋，這幫兇殘的女人揮舞着手裏的衣杖和水瓢鋪天蓋地罩面而來，下面的場景慘不忍睹。

一通折騰之後，眾人將小然從水裏拖將上岸，稍微給他加了點遮蓋，簡簡單單便綁去見阿四長老，他們覺得阿四長老可以給出公正的審判。

小然此時還是暈頭轉向，很快便站在阿四長老面前，這位老人突然變得嚴肅許多。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他坐在一張狼皮包裹的木椅上，右側有張三腳木桌，瓷制茶壺與茶杯相對立着，上面還冒着熱氣，它們和主人一樣淡定飄然。

「長老，這傢伙跑到女浴池偷看玉女洗澡，被我們當場捉獲，望長老主持公道！」其中一位稍胖的姑娘叫嚷着，看上去不到十八。

「不會吧，這爺們剛來，沒那麼大膽子吧，這可是靈山，天師的府第，在這壞了規則，那罪過可不輕啊！」阿四歪著個嘴，還沒問清詳細情況，便想着先定罪。

看來是早有準備。

「說話啊，淫賊！」

「太無恥了，要好好教訓才是！」

在一片喊打聲中，小然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不過他早就看出來，這莫須有的罪名如果有人強加，狡辯是起不到絲毫作用的。

「小子，一句話，你承認自己的罪過嘛？」長老阿四放下自己的臉面，露出一張小人嘴臉。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證人呢，證人在哪？」小然觀察了許多，發現原先表現積極的那位當事人竟然被人群的潮水淹沒了，顯然是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或許對方是被人利用了，沒想到把事搞那麼大，原本只想教訓下這個淫賊，現在看長老的陣勢，和當初被天師處死的那名金童一個情形，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她心地善良，不想害人。

「證人呢，小梅呢？」胖女子這才發現少了人，於是四處在人群中尋找。

最後在一個角落裏將被她稱做小梅的人拉出來。

眾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那位女子身上，她弱小得如同被逼到角落的老鼠。

「小梅，快說，他是怎麼欺護你的！」有人大聲質問。

「小梅，別害怕，實事求是的說，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阿四長老調整好表情，他不希望把小梅嚇到，一切要變得順理成章才對。

小梅低着頭，不敢看被他們五花大綁的小然，現在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每個字對這個男人來說都像一把扎心的刺刀，刀刀致命。

「說啊！」

「我，我...什麼都沒看見！」小梅捂著鼻子，不敢直視任何人，彷彿犯罪的是她本人。

這自然不是眾人需要的結果，大家相互看了看，顯然達成共識。

「這事不算完，天師預知過去未來，把他押到天師面前評理去！」有人奇思怪想，隨口這麼一說。

「對，押到天師那裏去！」緊接着不少看熱鬧的人附和，金童玉女們齊聲吆喝。

長老阿四撫了撫下巴想想，隨後點點頭，看來現在沒憑沒據，這道難題要丟給那傢伙處理才行，畢竟上一個也是他做的決定。

於是拉的拉推的堆，眾人押著小然往天師住的方向走去。

洞口連着洞口，人跟着人，像是螞蟻洞裏進了水一般，原本安靜祥和的洞道裏面熱鬧得像個菜市場，這一切，全是因為突然加入了一個金童。

而這個金童，沒有經過任何一道挑選的程序，天師直接點名喚他歸隊，讓這些在天師面前阿諛奉承了好幾年的老人們心生恨意。

等到了洞門口，整個場子都安靜下來，一個黃巾勇士見這陣狀，急忙先行進去稟報。

那個人出來，朝長老阿四使了個眼色，眾人也當即明白，於是其他人退後，只有四五個人押著小然和長老一塊踏進洞門。

此時換了個洞穴，擺設和之前那個相差無幾，或許這就是個人的習慣。

那個身影背對着所有人，一張長桌從身軀兩側露出來，還有壺碗之類的器具一角，天師應該是在用膳，按現在時辰算，充其量算下午茶。

「何事？」冗長而低沉的聲音在洞內回蕩，自然是主角的聲音。

於是長老將剛才眾玉女的描述再次復敘一遍，罪孽似乎又加深了一層。

「咳咳！」天師突然放下碗筷，咳嗽起來。

自己好不容易選中的人竟然是個大淫賊，這種六欲不凈之身如何擔當得起金童的角色，真是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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