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試探
符輕塵回到客房后，心神不寧。
從前的韓樂和如今的韓樂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難道真的就如他父親暗示他的那番話？他之前所遭遇的那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如今夢醒，他需要甄別夢境和現實。到底哪個韓樂才是最真實的他？
符輕塵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繼續觀察某人，再做打算。
與一個人相處久了，自然就能摸透對方的習性，是善是惡也就能分辨出來。
程曉剛與某人分別之後，鬱悶不已，感嘆自己白忙活一場，居然被一個7歲不到的小毛孩給欺負了。
但他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他的這位表兄指不定藏著什麼秘密。
難不成跟他一樣是穿越過來的？
他又仔細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如果跟他一樣是穿越來的，他們素未謀面，應該不至於有敵意吧？
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從小到大的事情可都記在腦海里。他從前確確實實沒有見過這位表兄，也不至於會產生什麼私人恩怨。
程曉剛皺起眉頭，不弄清楚此事，他日後恐怕很難睡個安穩覺了。
眼瞅著時間也不早了，外祖父他們也該起來了。程曉剛便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錶，朝院子里走去。
他剛來到外祖父的住處，便又撞上了某人。兩人對視一眼后，誰也沒有與誰打招呼，徑直朝著房門口走了過去。
此時，邵學文在室內的書案上練習書法，而錢氏已經前往後廚，叮囑準備早餐。
「外祖父。」符輕塵站在門外，敲了敲房門。
「進來吧。」邵學文立馬放下手中的毛筆，笑眯眯注視著走進來的兩個外孫。
「外祖父昨夜睡的可好？」程曉剛關心地問道。
邵學文點了點頭，「很好。樂兒你在這裡住的可還習慣？」
「回外祖父，樂兒昨夜休息的很好。」程曉剛恭敬回答道。
「樂兒，在外祖父家裡不必拘謹。」邵學文微笑著說道，「就當是在自己家便好。」
邵學文瞧見輕塵似乎有些疲態，連忙關心問道：「輕塵可是有哪裡不適？」
「外祖父放心，輕塵無礙，就是昨夜沒睡自己原來住的那間房，有些不習慣。」符輕塵若有所指地看了程曉剛一眼。
「那你今日便也搬進去吧。你原來睡的那張床榻也還空著在。」邵學文立馬做出安排，「一會兒用完早膳，你們就收拾好到前院學堂報道。」
「外祖父，我今早怎麼沒瞧見父親？」符輕塵問道。
「你父親昨夜便留書道別了，京城裡還有要事等著他回去處理。」邵學文回答道。「你父親已經交代過了，此番咱們祖孫三人可以好好聚一聚。」
程曉剛看了外祖父一眼，察覺眼前這位長者似乎很喜歡符輕塵。
要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外祖父雖然對他也不錯，十分憐惜他的遭遇，但終究還是有些距離感。
程曉剛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悄悄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他從未見過自己的親外公，聽說是很早就去世了，外婆獨自一人撫養母親和舅舅們長大的。
「早膳應該準備好了，你們趕緊過去吧。」邵學文催促道。
「外祖父您不一同前往？」程曉剛問道。
「我一向起得早，早就用過了。」邵學文笑著答道。
「輕塵，你帶著樂兒過去吧。」邵學文叮囑道。
「這邊。」輕塵看了韓樂一眼，便獨自走在前面領路。
程曉剛尷尬地跟在輕塵身後，也不知道該怎麼搭話。他不禁在想，小朋友都是怎麼交朋友的？
「輕塵表哥……」程曉剛還是決定先開口打破沉寂。
輕塵一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放慢了腳步，問道：「幹嘛？」
「你之前來過這裡嗎？」程曉剛瞧見輕塵與外祖父的交談，便知曉他應該是這裡的常客，但是想打破安靜的氛圍，就得主動找人說話才行。
從前在大齊皇宮裡，他哪裡有這種交際煩惱，所有人見到他都恭恭敬敬，有問必答，不敢怠慢。
「小的時候來過幾次。」符輕塵漫不經心地答道。
「你這話我怎麼聽著怪怪的？」程曉剛開玩笑問道，「你現在……莫非不止6歲？」
符輕塵警惕地看向韓樂，「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程曉剛瞧見符輕塵這麼容易就露出破綻，心裡更加得意了幾分。
「我能有什麼意思？」程曉剛一臉無辜地看著符輕塵。
符輕塵看韓樂擺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心裡著實不悅。不禁猜想，難道韓樂和他一樣重生了嗎？
符輕塵仔細回想了一番，隨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是重生，韓樂應該不會不認得他。
「你到底是誰？」符輕塵沉聲問道。
「你是鬧間歇性失憶嗎？輕塵表哥，我是韓樂呀。」程曉剛自然是不怕被人揭穿，他可是胎穿，從娘胎里出來這具身體里的靈魂就是他，誰也不會質疑他不是韓樂本人。
他也不信還有誰能看出什麼端倪。
符輕塵覺得憋屈，他此時又不好直接告訴某人他是重生了，相處十數年，韓樂到底是何種脾性，他又豈會不知？
不學無術，荒誕無稽，心狠手辣……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他。
「你剛才說的話……」符輕塵疑惑地看著眼前人。
「我剛才說過什麼話了嗎？」程曉剛一臉茫然，「若是言語中有什麼得罪輕塵表哥的地方，還請你海涵。權當沒聽過就成。我這人說話不過腦子，沒一會兒就忘乾淨了。」
符輕塵皺起眉頭，潑皮無賴這一點還真是沒變，似乎更加變本加厲了。
「來日方長，我們兄弟二人有空可以好好切磋一番。」符輕塵輕聲說道。他自己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既然一切災難都還沒有發生，就還有迴轉的餘地。他若是能找到真實原因，加以制止，或許就能改變命運了。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程曉剛瞧見符輕塵站在原地發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沒什麼，就是肚子餓了。」符輕塵敷衍說道。
「才吃完我的面，這麼快就餓了？」程曉剛一臉不相信。
符輕塵覺得某人有些幼稚，「你放心，一會兒我會讓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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