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木頭一塊
「不過是把原本屬於朝廷的，還回去……」趙監丞話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此言一出，一道道凌亂的目光，頓時便投射了過來。
他立馬就瞭然了，這些傢伙貪心不足，說來說去，不過是，捨不得這麼一大筆錢。
「再說，誰敢斷定，陛下不是在誆人？如此，我等豈不是自投羅網……」
蘇行仁一句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豈不可輕舉妄動，別連累所有人。」
「這次若吾逃不掉，定拉姓牧的墊背！」燕尚殺氣凌然地道。
……
牧雲回到家。
對他今日這麼早回來，家人都很詫異，嫿禕問道：「今日公子怎回來得這麼早？」
「你也知公子我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我向先生請教了個問題，先生一時大為感興趣，回去研究了，如此我便先回來了。」
聽到牧雲的前半句，嫿禕一時忍笑不俊，自家公子好不好學，她如何能夠不清楚！
公子的書房一直是她打掃的，其他下人不允許入內。
夫人親自下的命令！
公子向來只看話本，尤愛情情愛愛的故事，看得直叫人臉頰發紅，經史子集這類正經書，都擱在書架上吃灰呢。
說起這個就氣人，看了那麼多話本有何用，不還是木頭一塊！
更可氣的是！
放着家中美女不懂欣賞，卻要去青樓找那些狐媚子。
不過，等牧雲慢慢說完過程，她粉嫩的嘴唇已經張成了一個O形。
難以置信！
她相信自家公子從不說空話，或許會誇張一些，但內容不會差多少。
所以，他真把先生給問倒了！
不是嫿禕對牧雲的才華沒信心。
但公子畢竟年齡擺在那裏，才這麼年輕，而給太子上課的，都是什麼人？天下大儒，或朝廷重臣。
個個做了大半輩子的學問！
面對這些人，即使嫿禕對自家公子有着盲目自信，也不會認為，他能比太師太傅學問更高。
可是……
而今現實擺在眼前，公子真把先生問倒了！她看着面前的牧雲，眼中全是星星。
她忽然想，公子不看這些書，會不會是早已把學問裝進了肚子？
牧雲根本不知道，她想了這麼多。要論經史子集，他學一輩子，都不一定如這些兒，但說到數學、科學，他有超越千年的知識，足以完虐這個時代任何人。
裝作很拽的樣子，輕描淡寫地說：「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
然後，嫿禕立馬變了臉色，公事公辦起來，彙報道：「公子，今日府上送來許多請柬，要邀你去吃酒……」
「還有人叫你去青樓吃酒，哼！」
她接着又來了一句，最後一個冷哼。如此，她的情緒才恢復過來，做回了丫鬟的本職工作，「不知奴婢該如何答覆？」
嫿禕雖然一臉平靜，靜等牧雲地回答，可看着她那吃人的眼神，牧雲哪裏敢點頭啊。
再說，自己一下成了香餑餑，是為什麼呀？他心裏清楚。
還不知會不會是鴻門宴呢？
別看這些人客客氣氣的，但凡問這件事的，那個心裏沒鬼，恐怕要恨死自己了。
「都拿去伙房，家裏省引柴了。」牧雲斬釘截鐵地回答。
嫿禕展眉一笑，她的眼神彷彿在說：「算你識相！」
她這才昂着頭離開，彷彿一隻鬥勝的小母雞。
結果。
嫿禕很快又跑來了，原來是姚老頭這段時間地忙活，沖水馬桶終於做出來了，她派叫牧雲去驗貨。
等他們二人來的院裏，姚老頭帶着兩個兒子，幾個徒弟，已將抽水馬桶搬到院裏
「東家要的東西，老漢做出來了，不知可否是要的樣子？」姚老頭拱手復命道，忐忑地看着牧雲，不知東家是否滿意。
「哈哈，不錯就是這個樣子。可否能沖洗乾淨？」
「用泥試了下，效果尚可。」
這般熱鬧的場景，如何能夠少的了牧蘭，她已經聽到消息，風風火火地跑來。
「阿兄阿兄！又有什麼好玩的啦？」
小丫頭已自行圍着馬桶，這裏摸摸那裏戳戳，自行摸索起來。
「公子此乃何物，為何有點像『虎子』？」嫿禕也好奇地問道，她只知公子有撥錢給姚老伯，卻不知具體是做什麼的。
「坐上試試……」
牧雲一邊扶著嫿禕的肩膀，讓她坐上去，一邊解釋道：「猜對了！此物名叫沖水馬桶，正是如廁用的，便完后可用水沖洗，更為省事、衛生。」
聽說馬桶的作用，嫿禕不知想了什麼，刷一下雙頰通紅，如觸電般彈射而起，跑開了。
「怕什麼，又不是真讓再此如廁。」
嫿禕臉更紅了，跺了跺腳，狠狠瞪了他一眼。
蘭兒卻迫不及待，一旁雀躍地跳着，「阿兄阿兄！蘭兒也要坐……」
等牧蘭坐上去，牧雲露出一抹壞笑，突然按下了水箱上的按鈕，「嘩啦！」一聲，嚇了小丫頭一跳。
等她發現真相后，小胖臉氣鼓鼓地，雙手叉腰，瞪着牧雲凶道：「臭阿兄！」
只是，她不知道，那小胖臉做出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凶的，反而煞是可愛，在場之人都被逗樂了。
見小丫頭癟起了嘴來，嫿禕連忙安慰道：「沒事！」
結果，小丫頭不肯放過牧雲，仰著頭，氣呼呼地說：「不行！阿兄你也得坐！哼！」
她說着，已經給水箱加滿水了。
……
東宮。
經過這麼多天的折磨，昨夜李泰終於睡了個好覺，早上醒來，第一時間便跑來東宮，要看牧雲的笑話。
卻沒有見到牧雲的人。
問過皇兄他才知道，牧雲竟出題考住了算學先生，不敢以先生身份自居，所以牧雲提前出宮了。
今日午膳，註定有一幫人，會失落而歸。
得知牧雲離宮的消息，李泰第一時間便追了出來。
報仇這麼愉快之事，如何能夠隔夜呢，他一刻都等不了，直奔石泉村牧府而去。
報仇，不親眼看到敵人的樣子，就如錦衣夜行！
石泉村，牧府。
李泰是來看笑話的，沒必要講什麼禮數，當他表明身份之後，門房哪裏敢阻攔呀，他便直接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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