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百花盛於凜冽
【天地書抄錄：百花盛於凌冽，萬物復靈，天帝降世，三界重生】
第一次淘汰之後，各隊的訓練員都互相調換了，葉堯成了五隊也就是寧嶼兒所在隊的訓練員，石飛龍則抽到了一隊。
「阿嶼——，額，鍾天虞，使力還有點問題——」葉堯調整了一下寧嶼兒的胳膊位置，他總是忘了她的新名字，忍不住想叫她「阿嶼」。
寧嶼兒低頭忍不住笑了一下，葉堯剛剛彷彿結巴了一樣，「啊，吁，額」一口氣說出。
「誒？」寧嶼兒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詫異地盯着葉堯腳邊。
葉堯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顆嫩芽探出了頭，以人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往上攀著。
「少將軍，這地上怎麼突然長出草來了？」
其他人也發現了，指着地上不斷冒出的嫩芽喊道。
「你看那邊，那可是桃樹啊，怎麼突然就開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着地面出現的奇異，各隊都停止了訓練。
「葉堯，你看到了沒？這花啊、草啊的，怎麼突然一下子都冒出來了？」趙離從遠處走過來，「我身上可還穿着棉襖呢，這也太反常了。」
「百花盛於凜冽，萬物復靈——」葉堯看着枯冬變耀春，喃喃說道。
「少將軍，不只是我們這片營地，外面都是這樣。」
不一會，趙訴跑來告知城裏其他地方的情況了。
「這些花草片刻就復甦了，而且還是在寒冬，真是奇怪得很。」阿司用「魂語」說道，「天地間一定有大變。」
原本進入冬天，寧嶼兒總覺得渾身蕭瑟，而現在她感覺似乎有天地靈力不斷注入體內，身體變得輕鬆愉快了起來。
「阿司姐姐，我突然覺得渾身暢快，」寧嶼兒蹲下，指尖點在了一株破土而出的小草上。
葉堯看到寧嶼兒的指尖發出了奇異的白光。
趙離也無意看了寧嶼兒一眼，卻沒有什麼反應。
「你有沒有看到一束光——」葉堯指著寧嶼兒指尖問趙離。
「什麼光？」趙離眯着眼睛看向葉堯指著的方向，搖了搖頭，「光我倒是沒看見，花花草草嘛出來了一大堆。」
「哎喲!」趙訴突然驚叫了一聲，他感覺屁股後面似乎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
趴下頭一看才發現是一株小樹苗，而且還在不斷向上冒。
「噗——，那樹枝把他的褲子都扎破了。」
「哈哈哈……」
趙訴紅著臉，急忙抱着屁股站到了葉堯另一側：「這怎麼還能搞偷襲？它再往上長一點，我就沒命了。」
不僅是中原，西境也出現了這樣的景象，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臨近正午時，只見天邊金光四溢，只聽得一陣轟隆聲，像是有一座院子騰空而起。
明明是漫無邊際的天，可無論遠近，人們都看到了那金光，看到了那升起的院子。
「是有人羽化登仙了！」
「仙家出現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這一座院子上去就是仙界的宮殿啊！」
「……」
這樣的話訓練營里也有人在說，那金光閃了整整一天，與地上復甦的萬物一般，似乎都象著着新世界的到來。
「百花盛於凌冽，萬物復靈，天帝降世，三界重生。」葉堯想起了之前在古鑒閣的《天地書抄錄》鍾看到的這句話。
難道真的是天帝降世了？！
可寧嶼兒指尖的那光又作何解釋，為什麼只有他能看到，趙離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迷茫之間，葉府有侍衛來了訓練營，急匆匆走向葉堯，遞給他一封信，說是將軍夫人寫的。
訓練營的訓練早就暫停了，這樣奇異的天象足以使得人心惶惶，便是皇上現在都在宮裏仰頭看着天揣測呢。
葉堯還沒來得及拆信，就見那金光朝皇城這邊瀰漫開來。
金光之中，有一仙影，立於雲上，俯瞰大地。
那片雲飛至皇城之上，皇帝抬頭看到了那仙影，呆立於原地，不知所以然。
「仙界重生，吾得道成仙，得盤古令，為天帝，汝居人界萬人之上，雖有邊境獨立小國，但不敵汝國強富。按三界律例，天帝管仙界秩序，抑妖界祟性，促人界安寧，望汝居高位而察民情，天人共力，方可得三界長寧。」
天帝聲音低沉卻響遠，不僅皇帝一個人聽到了，各城百姓也都聽到了。
仙音傳遠，萬民景仰。
那七彩祥雲離去時，路過訓練營上方，竟停了片刻，葉堯抬頭，見那仙人十分眼熟，定了定神，卻見天帝沖他簌簌一笑，騰空而去。
趙訴呆在原地半晌，才看着逐漸消散的金光說道：「少將軍，這仙人——不，這天帝不就是老外爺嗎？他怎麼，怎麼成天帝了？」
這正是葉堯心裏所想的，他這才想起母親送來的信，連忙打開。
「堯兒，母親一直沒有告訴你，你外祖父一心向善求道，不願被塵世所羈絆。你外祖母、舅舅受他影響，皆是如此。不入朝為官，不沾染名利。
唯有我在那年的上元節對你父親一見傾心，難棄這紅塵俗世，留戀這裏的情愛纏綿，最終與他們分離，絕了求道之念，斷了成仙之路。今日，見百花盛於凜冽之中，便知天地之間會有大變化。七七四十九年了，他們四處奔走，救濟窮人，傳播善道，今日應已得道成仙。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外祖父說過，他得道之日，你我將有仙脈。得仙脈，四十九天內需往南天外走成仙路，入成仙門。從此便能位列仙班，遠離人界。
母親留戀塵世，甘為一世凡人，一半仙脈，有也當無。但你的路，母親無法為你選擇。
成仙，可得永生，可握法力，可普渡眾生。
為人，無永生門，無捷徑法，與眾生受難。」
「你娘寫了什麼？」趙離湊過來想要看，卻被葉堯推開了。
他收起手裏的信，望着天邊的餘光。
若在天盡頭，走了成仙路，入了成仙門，大概就能逐風笑看白雲間，自在逍遙無貪惡了吧。
可葉堯還是忍不住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寧嶼兒。
他身後金光閃爍，可眼前晴朗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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