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將初選（1）
大街上路過的人圍着剛剛貼上的告示議論紛紛。
「京中女將初選將於十日後正式開始，初選設多個關卡，不合格者當場淘汰，有意參與選拔的女子請在五日內到縣衙報名。此次選拔各地同時進行，下月十五之前，各州將優異者上報，並送至京城參與最終選拔。最終選拔分為文試與武試，文試佔三成，包括策論與謀略，武試佔七成。兩試優勝者封為女將軍，其他人根據兩試情況指派武職。」
「女將初選這麼快就來了？這次是提前了吧？」
「提前了半年多，西境蠢蠢欲動，朝廷是想招第二個葉老夫人吧？」
「女子入朝為官就這一次機會，你家鐵妞力大如牛，把你訓得服服帖帖的，要不要給她報名？」
「你瞎說什麼呢？我媳婦還要照看孩子呢，哪有時間打打殺殺的？」
「就是，葉老夫人那是特例，女子怎麼能比得上男子呢？」
「前幾年的女將選拔到最後不也沒選出將軍來嗎？我去看過那場比試，跟男人之間的比試真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女人就該守女德、相夫教子，三從四德、三綱五常才是她們該學的，舞刀弄槍的那還是女子該做的嗎？」
「……」
市井對於女將選拔向來莫衷一是，許多人覺得六年一次的女將選拔顛覆了傳統，不該存在。但報名的女子也不算少。
一些出生於武將世家，家中本就尚武，地位尊貴，不在乎也不害怕外面的流言。
有一些混跡於市井的女子，多半沒有依靠，之前就打聽好了有女將選拔的事，加急學了幾個月或是一兩年。
還有一些則是行走江湖的女子，可能是想要藉此機會揚名，也可能是想入朝為官，結束不穩定的生活，也有心懷凌雲志，不願屈居男人之下，想一展抱負的。
總之，告示貼出去五日後，縣衙就統計出了五十來個報名的。
「把參與初選女子的名字、背景抄三份，兩份送到葉大將軍府，另一份送去左將軍府。」縣令看了看登記簿吩咐道。
這次的初選主要由左將軍主管，女將最終選拔則由葉厲明與翰林院共同負責。葉堯這個剛封的少將軍則被安排去參與選拔的全程。在各州送來推薦者之前，負責幫助京城初選優勝者訓練，提高技能。
「趙虎妞、齊阿麗、禿髮無虞——」縣令讀到這個名字時頓了頓，「這是丞相的獨女吧？居然也報名參加了女將選拔？」
「是的，縣令，是丞相府的管家親自來報的名。」
那縣令撓了撓頭，指著禿髮無虞的名字：「把她的名字寫在最前面，相關文書也放在最上面。」
「王芙蕖、希羅、李巧巧、鄭敏敏，鍾天虞——嗯，正好五十個人。」
葉大將軍府。。
「大將軍、少將軍，京城女將初選名單送來了。」厲風將名單遞給了葉厲明和葉堯。
「嗯。」葉厲明點了點頭，翻看了一下便讓厲風放到書房去了。
葉厲明雖然是主負責人，但直接參與的是最終選拔，初選其實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這裏面有四十幾個人初選都會被淘汰，估計可能都碰不到大將軍。
「你要跟着全程還要考察，就仔細看看她們的介紹吧，」葉厲明囑咐道，「還有，訓練的事也準備着，不要到時候胡亂教一通。」
「大將軍，這次選拔丞相的女兒禿髮無虞、右將軍的女兒洪依丹都參加了。」
「這選拔不是兒戲，不管她的出身，一律平等公正對待。」葉厲明剛剛翻開本簿后就看到了禿髮無虞的名字。
「寧姑娘也報名參加了，用的是鍾天虞——。」厲風補充道，「也就是少將軍那個早夭的遠房表妹的名字。」
「我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就說想參軍，現在選拔剛好提前了，那就讓她參加吧。當然，還是那句話，公平公正、一視同仁。」葉厲明並不覺得意外。
「寧嶼兒」這個名字已經不能用了，畢竟她在城外破廟住的時候，還是有人知道這個名字的。
葉堯有一個遠方表妹早夭，生前，葉母一直接濟他們一家，但其父母也天生體弱，孩子去世后竟雙雙離世了。
所以，葉母便讓寧嶼兒用了葉堯這個遠房表妹的民戶，名字也隨之改為了鍾天虞。
葉堯從葉厲明書房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循着月色路過寧嶼兒住的房間時，看到她正在院子裏練拳。
葉堯微微一笑，快步上前開始與她對打。
剛開始，寧嶼兒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識連連後退，反應過來后，便展開了攻勢。
葉堯本以為寧嶼兒只是自學了一些招式，沒想到感覺竟然是勢均力敵。
寧嶼兒打得很認真，毫不留情，局勢有些膠着，葉堯卻怕傷害到她，開始躲避與防守，放棄了進攻。
寧嶼兒最終揮拳直接打向葉堯，葉堯本想向後低下頭，卻發現左右與身後都是樹。
躲不開了。
寧嶼兒的身體快速向他傾來，可那一拳就要上臉的時候，她突然停手了。
就是那一刻，葉堯發現她的眼神也變了。
剛才她眼神極其凌厲，冷漠又不留情，現在眼神恢復了靈動與清澈。
她沒控制住前傾的身體，一下靠在了葉堯身上，右手也落在了葉堯的肩頭。
葉堯突然被她向後撞了一下，怕她摔倒，下意識摟住了她。
兩人都有些無措，眼神相遇，本是「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知為何一下變得微妙了起來。
那樹似乎也在迎合這微妙，幾瓣梅花從上面簌簌落了下來。
終究是無意人打破了這沉默，寧嶼兒向後仰了仰：「剛剛有點失控了，差點就打到你了，我也不知道——」
她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是又不太好說出確切的緣由。
葉堯這才移開目光，收回攬着她的手，替她解圍道：「本想露兩手，沒想到差點丟了臉。幸好我這長相還算俊朗，你沒捨得下手。」
少將軍居然這麼自戀，寧嶼兒手足無措的尷尬一下消散了，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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