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苦耐勞

第2章 吃苦耐勞

白家的各位親戚朋友,還有那些她專門邀請來的白天娜追求者們,紛紛都在祝賀著。

「媽,這是我買給你的一枚珍珠,戴着可讓人肌膚雪白,祝你生日快樂!「兒子天佑和媳婦說。

「阿姨,我送您一個玉如意,戴在手腕,就青春常在,萬事如意……「女兒白天娜身後那個,據說是某老闆的追求者,也在討好她。

「姐,娘家給你送來滋補身體的東州天麻、杜仲和蘑菇三寶……」娘家弟弟黃玉平也拿着禮物。

一件件禮物呈送上來,黃玉芬看得眉開眼笑,心花怒放……

正在這時,大宅外衝進來一個短髮、穿着藍色工作T衫,扎進洗得有點發白牛仔褲的女人,她皮膚粗糙,短髮也顯得蓬亂,T衫上還能看見點點白色汗漬凝結的點點滴滴。

她就是已經長大成人,而且已經結了婚的白麗。

她在工地一線搞技術,是一個最基層的工地技術員,衣物穿着打扮一直簡單樸素,脾氣也是直來直去。現在為了急需開顱手術老公的手術費,日夜顛倒奔波,更是一付窮困潦倒的模樣。

她一進入白家老宅,就一臉焦急的對黃玉芬說道:「媽,我老公曉明出了這事,我最近都忙瘋了,對不起,我也忘記了今天是您生日,沒有帶禮物,請您見諒!

現在我老公出事了,需要白上動開顱手術,我實在沒辦法,只有回家求你們,您可不可以借我二十萬?「

八年了,幾乎沒有任何聯繫,也沒有再見面是私生女白麗,蓬頭垢面,一身垃圾狀居然貿然闖進這個家,黃玉芬用鄙視的眼神看着她,更是氣得臉都黑了。

「滾滾滾,誰認識你,一個死窮要飯的,不要污染了我家快滾快滾快滾!」

突然出現的白麗,原本以為一輩子不會再見,心結了了,沒想,在自己生日大宴,這個死不了的私生女,這副超級窮酸模樣竟然出現在這個場合,還跪在地下,叫自己媽。

黃玉芬感覺這個私生女太低賤,叫自己一聲媽,簡直把自己雍容華貴,富麗堂皇的形象都拉低了,簡直就像受到了奇恥大辱,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破破爛爛的私生女撕成碎末,馬上丟到垃圾堆里去。

可是,眼前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呀!

看着黃玉芬咬牙切齒的模樣,大宅內眾人一片驚愣。所有人都表情古怪的看着這個衣着簡陋,充滿污漬的女人。

來祝賀的眾人們葉都是西裝革履或者優雅休閑服裝,女生們更是名牌衣服,裝扮精緻高跟鞋。

和這些人一比,白麗正常生活着日晒雨淋的簡樸粗糙都比不了,何況現在這付累得蓬頭垢面的模樣吶!

只會看外表的人瞧不起白麗這樣基層,風裏來雨里去為祖國建設各種公路大橋、高樓大廈的工地技術員!

甚至只看穿着,認為這些基層實幹工人比他們低一等呢!

所以這些參加黃玉芬生日的人,看着她進來了不但沒有送上禮物,反而一進來開口就叫黃玉芬媽,還要借二十萬,都認為她腦子進水了吧?

還要一些來客譏笑道:「這人誰啊?怎麼這副模樣進來就跪下叫媽,怪嚇人呢!哈哈哈,不會是新型詐騙手法吧!「

旁邊穿着西裝,頭髮梳得油光水亮中年男人,黃玉芬的弟弟黃玉平,滿臉不屑地說道:「還能是誰?她就是白家的撿來的娃,白麗,我姐夫白大榮的廢物女兒!哦,對了,長這麼大,沒有給家裏做過貢獻,只知道索取,名義上,不過一個野種罷了!

姐,甭理她,叫她滾出去,繼續你的六十大壽呀!」

「是啊,弟弟,還有各位尊貴的客人、朋友們,這女人是個野種,我也曾經仁至義盡把她養大。

長大了,還賭咒發誓過永遠不進這個家,八年了,沒回來過,今天一來,果然沒有什麼好事了。

變成這個鬼樣子,瘋狗一個,討債鬼!

大家甭理會她,我馬上叫她滾!」黃玉芬瞧也不瞧白麗一眼,臉上帶着討好的笑面對客人們解釋。

她雖然穿得那麼簡單樸素,還有汗漬和蓬頭垢面的破破爛爛,但是她抬起來,卻十分坦然,「我是來借錢的,但是我不是無緣無故,我是白家大姐!我借了,一定能還得起。」

她是基層人,行為和習慣方式都是基層實實在在的表現,沒有什麼外在的虛偽,更沒有對上的諂媚,對下的聲色俱厲。

有困難走投無路求助原生家庭,可是,誰在乎她呢!

黃玉芬不借錢給她,也不關其他人什麼事。

大廳里似乎沒有人聽見她的聲音,好像是黃玉芬討好客人們說了個笑話,大宅內暴起一陣哄堂大笑,沒有人再理會她。

包括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那個老男人,同樣眼神勢利,冷漠地看向她,一臉的失望。她就是白麗的親生父親,白大榮。

「發財、發財……」一旁的白天娜一聲厲叫,白家的那條老土狗,搖著尾巴奔跑過來。

「發財,把這個乞丐女人趕出去,去,去咬她,趕出去……」白天娜輕蔑地瞟了一眼她的方向,指揮着狗要去趕她,咬她。

白麗抬頭,那條叫「發財」的老狗正衝過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

人狗四目相視,彼此雙眼對頓時紅暈,這狗馬上低下了頭,歡搖著尾巴撲向她。

是十年前的『發財』,那時,她讀初一,還是幼狗的『發財』,她用自己的白米飯喂它,和它在廚房後面油煙小房間一起睡。

她和『發財』在這個家相處過兩年,離開這個家時,『發財』也變成了大狗。

八年後的今天,『發財』變成了老狗。

八年了,這個家裏現在誰也不認她,誰都看不起她,只有這條老狗還認得她,沒有任何勢利熱情地撲向她。

狗比這些被金錢和外在虛榮蒙蔽了雙眼的人們有感情。

她淚眼婆娑,這次怎麼會這麼冒失、低賤的,鬼使神差踏入這個家,跪下來求黃玉芬呢?

是她老公林曉明出車禍了,躺在醫院ICU病房,開顱手術等著救命錢,她已經走投無路。

老公就是她的命,她對老公的愛,是可以付出自己生命的。

林曉明和她是建築類中專同班同學,也是個苦孩子,從小失去父母,和奶奶相依為命。

林曉明就是她的命呀!她一直認為,沒有林曉明,她白麗至今都不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為了救老公,她可以跪下來求,哪裏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希望,她還要什麼臉面呢,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她讀建築中專時,經濟尚未獨立。

報名需要交學雜和床上用品費,是八百元。她把身上僅僅有的四百五元交上去,給收費老師說後續的錢會想辦法交清……

她囚首垢面,包里已經一分錢也沒有了,學校的伙食補助也是要正式開學一個月後才開始發。首先,她得關注和想辦法在建校里生存下去。

她在校園裏僻靜的角落裏游來晃去,背着同學從垃圾箱裏揀東西。

可還是來到教室時,頭皮卻發麻,眼冒金花,額頭一顆又一顆大滴大滴的汗水,渾身都濕透了,然後一下子暈倒在地,什麼也不知道了。

她暈過去,是沒有飯吃,高度緊張。

在班主任李老師的爭取下,學雜費學校墊付了,然後她每天下課就在食堂洗碗,打掃衛生,同學們都取笑她,說分不清她是學生,還是學校的雜工了。

她也找到了一個鐵鈎子,每天天還沒亮,她就來到學生宿舍的垃圾箱,當同學們走出樓道的時候,她就消失。

鐵鈎子不時鈎到一些東西,適用合適的物品,清洗得乾乾淨淨,規規矩矩放好在宿舍配套的柜子裏。

學校放寒暑假,假期中可以申請留宿。

但是春節七天假期不行,全校要封閉,也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學生會春節萬家團圓的時候無家可歸,會躲進學生宿舍里。

那一年寒假到春節,她給父親打電話,父親說黃玉芬娘家來的親戚多,她回來沒有地方住,說給她匯點藏的私房錢。

她倔強地說,自己有錢,不用。

無家可歸的她在學校封校之前,趁生活老師不注意,又躲回自己寢室里,真的是躲在裏面。

寢室斷電,但衛生間的自來水沒有斷。

她躲在寢室里,樓道走廊也不敢出去,有監控。

提前準備的一箱速食麵和一袋蘋果,躲在寢室,只有她一人。

只能在自己的寢室活動,如果出了寢室到宿舍區走廊活動,會被樓道監控抓拍。

如果不躲在寢室里,去外面住酒店?她捨不得花那錢;像流浪漢一樣浪蕩,在寒風中尋找遮風擋雨處,四處透風的商場門口,或樓洞?不安全。

自己的寢室里起碼安全,而且免費!

否則,她春節期間都沒有一個落腳之地。

春節那七天,她就是在自己的寢室宿舍喝着冷水,干嚼著速食麵,吃着蘋果……不停來回踱步、看書、做作業和躺在床上度過來了。

連接吃了一周的冷水嚼速食麵作為主食。直到那天班長林曉明來學校拿物品,發現了她,驚訝得瞪大眼睛。

林曉明父親在他兩歲就離家出走,據說去了香港還是哪裏,母親改嫁外地,他從小跟着奶奶,奶奶靠撿垃圾養大她。

他看見如此苦難的白麗,帶着她出來吃了一碗粉,那是白麗第一次感覺勝似人間美味,一邊吃一邊在林曉明面前哭得眼淚鼻涕都分不清。

林曉明家住在郊區偏僻一個破爛房子裏,他一邊讀書一邊養奶奶,也是一個苦孩子。

他們都是窮苦,又缺失親情的人,真的特別依戀家。

就像林曉明理解她,他也理解林曉明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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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衝直撞女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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