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探 二
吱呀！
一根，兩根，三根。
怪物半隻手從縫隙中強行擠了出來，鐵門扭曲，發出刺耳的聲響。
李曉七沒有立刻逃走，只是後退兩步，繼續觀察著怪物的動作。
「若是這怪物能這麼容易打破鐵門，那他又怎麼會被關這麼久？」
之前衛通說過，上任神山館主是患病而亡，神山館也歇業好幾個月。如果這怪物真有那麼強，應該早在很久以前就能出來，不可能等到現在才有動作。
除此之外，李曉七還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
一般來說，鐵門遭受了如此強悍的攻擊，其邊沿的牆壁應該也會受到不小的損傷。
但事實上，牆壁甚至連土渣都沒掉！
連牆壁都如此堅固，那麼用來困住怪物的鐵門就更不可能如此輕易被破壞！
嗡！
就在李曉七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的時候，扭曲的鐵門忽然震顫起來。
在李曉七驚訝的目光中，鐵門表面褶皺逐漸展開，以無法遏制的勢頭恢復。
吼！！！
裡面的怪物爆發出憤怒的吼叫，手指上筋絡顯現，顯然是用上了更大的力量。可即便如此，仍然無法阻止鐵門恢復。
咯！咔！
一聲脆響，鐵門完全恢復。
怪物半隻手掌被鐵門邊沿斷下，落在地上。
吼！！！
門內的怪物發出不甘的吼聲，轟隆聲音不斷響起，顯然是它又對鐵門發起了進攻。
只不過，這次進攻沒能讓鐵門產生半點變化，就好像鐵門的防禦能力也在隨著怪物的進攻而不斷進步一般。
李曉七深吸口氣，目光落在那半隻手掌上。
除了那怪異的指甲和深灰色的皮膚以外，這手掌看起來，像是大了好幾號的人類手掌。斷口處暗紅色血液散發著濃重的腥味，讓李曉七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屠宰場一般。
「這世上，真的有這等怪物存在么？」
即便剛剛那一幕如此真實，李曉七仍然難以接受。
他見過太多人求神拜佛，但神佛從未有過任何回應，所以他並不相信世上有神仙存在。
以他的思維角度來想，神佛不存在，那麼這世上也不應該有鬼怪的存在。
「……」
李曉七盯著那半隻手掌，不知不覺入了神。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鬼使神差般走上前去，向著那半隻手掌伸出了手。
「是真的……」
冰冷的觸感刺激著李曉七的神經，他知道此時才能百分之百確定，這山洞裡的所有一切都是真實存在，並非什麼障眼法術。
可這對李曉七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他的手指開始顫抖，這無法解釋的存在又勾動起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嗤！
李曉七愣神瞬間，那手掌像是被抽幹了水分，迅速乾癟下去。同時，斷口處有黑煙飄散而出，徑直湧入距離它最近的李曉七右手。
「怎麼回事？！」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等李曉七醒覺之時，黑煙已經全部進入李曉七右手。而地上那半隻怪物手掌則發出一陣碎響，化成灰燼。
遭了！
李曉七心裡暗罵自己粗心。
他擔心那黑煙有毒，連忙查看自己右手，驚訝發現掌心中央的皮膚泛起一點灰色。
李曉七當機立斷，將插在腰間的短刀拔出，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對準掌心紮下。
鋒利的刀刃瞬間劃破掌心，鮮紅的血液流淌出來。
可那點灰色仍然存留在他掌心，無論他將傷口划深一點，還是用力擠壓傷口，都沒有任何改變。
「媽的！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李曉七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自己剛剛那不謹慎的舉動為自己埋下了禍根。
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
李曉七深吸口氣，草草收拾了下傷口，徑直離開山洞。
等他走出倉庫，天上已經泛起了淡淡的紅光。站在院子里，依稀能夠聽見元陽山中野雞鳴叫。
手上的痛感已經將睡意趕走，趁著后廚還有段思蓉用剩的溫水，李曉七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而後，他又切了些蘿蔔條和黃瓜，製作成鹹菜，煮了一大鍋粥，當做早餐。要是有客人來，他還可以往外賣一賣。
「早知道有一天我得自己掌勺，我就跟五哥學一學面案了。多蒸些包子饅頭什麼的，也能多賣點錢。」
李曉七將火壓上，讓粥慢慢熬著，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懶散地回到大廳，想要找個桌子爬一會。
困是不困，但為了身體考慮，他覺著自己怎麼也應該休息一會。
可不成想，他剛剛走出后廚，就看見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向門外逃去，正是昨天與卜成光幾人在一起的商旅和沒有參與抓捕衛通的保鏢們。
咳、咳！
李曉七顛了顛手裡的短刀，大聲嚷道：「幾位，住店錢還沒結呢，想到哪兒去啊？」
那商人身子一僵，回頭看見李曉七，尷尬道：「沒，沒什麼，出去買點早點吃。」
「買早點用得著這麼多人？」
李曉七挑了挑眉毛，一把將短刀拍在桌上。
他這舉動把幾人嚇得一哆嗦，也疼得自己一哆嗦——掌心的傷口這麼一拍又裂開了。
畢竟，昨天卜成光幾人商量計劃的時候沒有背著他們，卜成光幾人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顯然凶多吉少。
「我做了早餐，你們不用出去買了。再說，到最近的城鎮也需要一個時辰，等你們到了怕是都餓抽了。」李曉七沖著幾人招了招手。
「哎，行，那，我們就在您這兒吃了。」
商人聽李曉七語氣堅決，只得哭喪著臉，帶著幾人找了張桌子坐下。
身邊那幾個保鏢雖然也跟著坐了下來，但手卻一直摸在腰間的武器上，保持著警惕狀態。
在他們眼裡，李曉七再不是那個和善的店小二，他們甚至懷疑李曉七是個武功比卜成光還要高出不少的隱世高人。
「昨天你們說是從青石府過來的？除了師……衛通那事，還有沒有其他關於鳳凰酒家的消息？」粥煮好還需要一些時間，李曉七閑著無聊，對幾人問道。
商人搖頭：「沒，沒有。我們只是在那兒上貨，並沒有停留太久。像我這樣的小商人，能賺到的錢雇傭這幾個保鏢就花費了大半，根本沒有閑錢去鳳凰酒家這樣的酒樓吃喝。」
「這麼說，我還算變相幫你省錢了。」
「什、什麼？」商人脊背一涼。
「沒什麼。」
李曉七搖了搖頭：「吃晚飯你們就趕緊走吧，離開之後管好自己的嘴，明白么？」
「明白！」幾人連忙點頭。
李曉七見幾人已經被嚇破膽，也懶得再多說什麼，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等粥好之後給幾人端了上來，自己也喝了兩碗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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