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漏水事件1

第5章 漏水事件1

第5章漏水事件1

我們這死在外面的人,棺材是不能進家門的。是很可憐的一種死法。家族裏的人,都知道,是因為我偷拿了玲瓏球,才害死了那三個爺爺。有些親戚哭着罵我,有些甚至罵我爸媽。我媽為了我,跪在幾個爺爺的棺材前,磕頭,守靈,當孝子孝女。

甚至有人趁著人多人雜的時候,推到了我媽,讓我媽的頭撞到了放棺材的木椅子上。直到現在,我媽的額頭上還留着當時傷口的印子。

看到有人想衝過來打我的時候,我媽顧不上自己的傷,抱住我,為我擋下那些人的拳打腳踢。我狠狠抓着靈棚的竹竿,卻什麼也做不了。

在送葬出去之後,我就悄悄拿了家裏的五十塊錢,離開了這個小村子。

六年,六年後我才回來,回來繼承家業,回來還他們一個道歉。

「爺爺,」我低聲說着,其他什麼太爺爺太祖,我也沒印象,我只知道,我對不起爺爺,「爺爺,我回來了。我,我一定會找回玲瓏球的。」

我爺爺是在一年前走的。我爸說,爺爺之前得到消息說,有了玲瓏球的線索。能指名說要買我們家玲瓏球的人,肯定是知道那玲瓏球的作用,那就肯定是這個行業里的內行人。他去走訪了市裏的一個風水師。只是畢竟年紀大了,回不來了。

我爺爺,我爸,我!三代人,就找一個球,就算人海茫茫,我們也必須去找。特別是我,這是我闖的禍。我們這年紀人,其實沒幾個會相信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但是我必須好好學習,好好了解,融入這個行業。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回那玲瓏球。

不過吧!嚴格來說,我也不是我們家族這一代的唯一繼承人。我之後還有一個第二繼承人,那就是我堂姐金子,一個特不靠譜的女人。

她爸是爺爺是長子,她是長孫,可惜是個女的。之前就連族譜都不能上,也就因為對家族有那麼點貢獻,才被爺爺欽點了,入了族譜,跟我一樣是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家族吃個飯,她還是坐我身邊特挑剔的那種。

金子嫁得好,她老公的外婆的兒子挺有錢的。不過,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這不,特意請了我爸過去看看。我這第一繼承人,當然要跟去學習了。

嗯,感覺說得好像我家有皇位繼承權一樣。

那家人,算來只能是我們家親戚的姻親的親戚家,拐了好幾個彎了。他們家老奶奶,自然去世的,喜喪。當時也沒請專業的道師,就請了敲鑼打鼓吹嗩吶的,還有一對舞獅的。他們家有錢,墳地是早幾年就請外面的什麼風水大師點的穴。為了表示孝順和家族人丁興旺,就連墳坑都是一大夥親戚,一人一鏟土,再開個鈎機來挖幾下就完工了。

可是這才剛葬下去十幾天,家裏人就說,晚上總能聽到奶奶回來拍門的聲音,奶奶還在門外喊什麼房子漏水了。

他們家想找風水大師來看看吧,金子就給推薦了我爸。我爸不是什麼風水師,卻是實實在在的道師,專業就是給死人下葬的相關事宜,在我們這地方還是有點小名氣的。就這樣,我爸和我成了他們家請的道師,上門幫忙處理事情去了。

他們家的老家房子是後來翻修過的。村裏路邊,帶大院子的三層樓的大房子。作為新手道師,我自然是要跟着去學習的。只是我很嫌棄我爸給我準備的,在鎮子上買的那個二十五塊錢,類似小學生書包一樣的包。他自己背個「為人民服務」不覺得丟臉,讓我背個小學生包,我可不樂意。我在我回家的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個黑色腰包,配着一個扣在大腿上的腿包。這樣好活動,也夠裝那些裝備了。

我爸看着我這打扮,皺着眉小聲嘀咕著:「哪像個道師啊。」他又大聲問我:「零子,你哪來的錢買這包?」

我也就看看他,沒回答。在外六年的經歷,我沒有跟任何人說。因為那個姓岑的老頭讓我保證過,絕對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他。因為他是一個早就應該死了的人。

那家人,我爸讓我跟着金子那邊的姻親關係叫人。這樣男主人就是大舅,那個跟在大舅身後玩著遊戲的年輕男人,就是表弟了。

進了門,沒有請羅盤,直接先吃飯。一大桌子,都按親戚叫,大舅二舅,大舅媽二舅媽,表哥一號,表哥二號,表弟就一個。

在叫到表弟的時候,那帶着耳釘的年輕男人,就輕蔑地說道:「別!別叫我表弟,我可沒這樣的表哥。」

這人還真不會看人臉色!沒看到他爸他媽都對我和我爸那是恭恭敬敬的嗎?他那一臉的鄙視,掩飾一下都不會?這就是沒經過社會毒打的人!

吃過飯,大舅媽就說給我們準備房間。我爸趕緊推辭了:「不用,不用,大嫂子,我們爺倆就在客廳里等著老太太就好。」

大舅媽馬上皺眉說着:「都是一家人。我看零子也還是個孩子,比小漠大不了多少。晚上不睡覺哪行啊。」

那表弟眼睛轉轉,一下跳到我身旁,大手一伸,就攬着我的肩膀說着:「媽,他今晚上跟我湊活湊活就好。走走走,表哥!」他那句表哥還咬得特別重。剛才他可說沒我這種表哥的,這人肯定不懷好意。

表弟把我扯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別看這房子是在農村的,但是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啊,那裝修還真的挺奢華的。房間里有浴室,有馬桶,還他媽是磨砂玻璃的牆。這男人是悶騷吧。

那表弟,比我稍稍矮一點,一張臉卻比我嫩了不少。那耳朵上的耳釘就更是閃亮了,應該是白金的。長得好看有用嗎?我雙手往褲子口袋一插,微微低着頭,冷聲問著:「幹嘛拉着我,一個人不敢?」

他呵呵笑着:「我叫小漠,沙漠的漠。我聽他們都叫你零子。」

「嗯?一個人不敢?」我還就是一再問他了,我就是要讓他親口承認,丟個臉。

小漠眼睛一轉悠,縮縮脖子:「你今晚自己聽聽,看你怕不怕。」

「那是你自己親奶奶,怕什麼?是不是男人啊!」

「哪條法律規定男人就不準害怕的?再說了,在我房間里待着,玩遊戲它不爽嗎?在樓下,那一群老頭看着你,你就能自在?」

這小子是真不了解道師這行業。我們在工作狀態,守夜坐冷板凳那是很普遍的。我緩緩吐了口氣,勾勾唇角,笑道:「怎麼?現在是不嫌棄我一身泥味了?」我可沒忘記,我剛進他們家門的時候,這小子跟在他爸身後,小聲說我和我爸帶着泥味的那句話。

小漠臉色一變,上前攀着我肩膀說着:「別啊,兄弟。你這什麼耳朵呢。」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你要不是金子老公的表弟,我早揍你了。」

小漠愣了一下,嘖嘖嘴,說道,「換個話題啊兄弟。他們也跟你們說那事了吧。你是沒聽到我奶奶那聲音,那,真是鬼叫。很恐怖的。我,我長這麼大,就沒碰到過這種事。就算是親奶奶,那也,也很恐怖的。」

我甩開他的手,解開身上的包,直接丟在房間的小沙發上,說道:「別動我東西啊!」說着,一邊走向了衛生間。我可不會跟他客氣什麼。

等我放完水出來,就看到這傢伙竟然拿着我包里的紅線,往自己手腕上綁。「草!你他媽幹什麼?別亂動!紅線是能亂綁的嗎?」

「我怕一會我奶奶來了,你剛喝了酒,要是睡沉了,我叫不醒你怎麼辦?喏!綁你小手指上,那樣我一扯就肯定疼。」

他這什麼邏輯啊!我是被氣笑了:「小手指頭能隨便綁紅線嗎?有點常識性嗎?我警告你,別動我東西!」我直接把裝備都扣在身上,往那小沙發上一癱,掏出手機,連上無線耳塞開始玩遊戲。

夜幕漸漸降臨,就算之前喝了點酒,這種在別人家裏幹活的時候,是真的沒辦法睡着的。

晚上十一點,我爸給我發了條信息,就兩個字「下來」。開工了!

我退出了遊戲,摘下耳塞,剛站起來,小漠也瞬間就從床上彈了起來。他之前也沒有睡,跟我一樣,玩遊戲呢。「你幹嘛去?」他問著。

「下樓開工了。」

「那我,我,我一個人怕。」

我看着他那張臉,這種看上去愛笑,還很乖巧的孫子,一向的老人家的最愛。「你那奶奶生前是不是最疼你?」在做喪葬面對那些出了小問題的死者,通常都是讓死者最在乎最疼愛的親人去跟她說幾句。就算我是個實習的道師,這點我還是懂的。一個壞心眼,在我心裏轉了個圈。

「對啊。奶奶對我最好了。」

「走吧,你也一起下樓。」

「我?!」小漠還驚訝著的時候,我已經拖着他起來了。

樓下,大舅和二舅都在,我爸已經在做前期準備了。小香爐,香,還有那已經打開的大門。

「開,開門?」小漠一看那門開着,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爸把小香爐遞到我面前,問著:「知道怎麼做了嗎?」

我點點頭,接過香爐。抓了一把香爐里是灰,就這麼撒在了家門前的水泥地面上。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看我爺爺留下來的那幾本書。其實書上寫的都是大的方向,細節上要怎麼做,還是我爺爺的那本老筆記比較實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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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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