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查案相遇
時越鼻青臉腫回到自個兒家的時候，門口遇到了時秀。
時秀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在哪受了氣一般隱忍着發不出來似的，見到被人揍了一頓的時越，也不進府了，就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嗤笑，「喲，我說……你這隔三差五的打一架，又打不贏，怎的就學不乖呢。」
「這回更好了，直接被打臉了？自己丟了臉沒事，這咱們家的臉面可都被你丟光了。」
姐弟倆素來不對付，每次遇上都是好一番爭鋒相對。
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時越落了下風，畢竟，他說又說不過，打又不能打。這次卻不一樣，一路上的憋屈和擔憂在見到時秀的那一刻，竟是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的散了。
畢竟，在他看來，要說這時家誰不想時歡回來，根本輪不到自己，也不輪不到自個兒娘，絕對是時秀無疑。
於是，他帶着一種有些變了形的笑容湊上去，學着她的模樣嘖嘖嘲諷，「要本公子說句實在話啊……都是一個爹娘生的，怎麼就是時歡更好看一些呢？」
「什麼？」
「聽不明白么？看來這腦子也不如人時歡啊。」爭鋒相對了太多次，幾乎次次落敗，這一回終於扳回一局的時越由衷生出一股揚眉吐氣的優越感來，揚著下巴轉身就走。
后領子卻被一把拽住，時秀聲音咬牙切齒，「你給我說清楚！」
對方回頭的表情很欠扁，說出來的話更欠揍，一字一句，「我、偏、不。」說着，反手拽出自己的領子，梗著脖子顛兒顛兒地走了。
門房小廝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低了頭恭恭敬敬站着，連八卦的心思都沒有。
之前吵架鬥嘴也不是沒提過時歡，時越知道時秀對時歡多有怨懟最不喜歡旁人拿她同時歡相提並論著作比較，於是總隔三差五挑着這點挑釁下，時秀不喜聽什麼，他便越要說什麼。
這一點，時秀也知，唯獨這一次……
她剛從謝家回來，之前遞了拜帖，今日又帶着上好的玉如意，無論從哪一個細節來說都是做足了面子功夫挑不出半點錯處來，偏生，謝家並不熱情。
謝夫人客氣有餘親切不足，茶水點心一應俱全，卻在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這位素來以有禮周到出名的夫人竟是尋了個由頭推脫有事下了道溫柔的逐客令。
她不是傻子，從之前桐時客棧到這次的拜訪，怎麼還能再看不出謝夫人對自己的態度？
謝家終究是瞧不起這樣的自己……或者說，謝家根本瞧不上時家，即便同為四大家族之一，但百年世家的謝家根本瞧不上半路出家的暴發戶時家。
掌心被指甲刺痛，她緩緩抬頭，目光卻愈發沉鬱：時歡……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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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卓睿的事情原本不大，客人在甲板落水這事兒，往小了說是不小心失了足落了水，倒也不至於整個畫舫停業待查。
本來官府也是這個意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於調查自然是偷偷摸摸地隨便查查能夠給傅侯爺交個差便是了。
奈何，也不知道哪裏起來的說法，非將戶部尚書扯了進去，這事兒便糊弄不過去了。
原本可能覺得自家兒子在畫舫風花雪月還失足落水這件事實在有失顏面，傅家原也沒有打算過多追究，左右傅卓睿什麼德行大家也多少理解，偏生，冒出來一個戶部尚書兒子……那件事自然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
「查！」
聽說，那一日傅家家主書房裏的那一聲怒吼，驚飛了一群麻雀。
前幾日來到畫舫的時候還是熱熱鬧鬧門庭若市，今日卻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實在有一種人走了茶涼了的荒涼感來。
時歡站在不遠處的岸邊，抱着胳膊看着沒說話。
洛桐學着她的姿勢，甚至目光都準確地落在了同一處，一樣的動作，卻是不一樣的風情，恣意得很，挑了挑眉，「你想查案？這不像你。」
「有些介意。」
說不上來的感覺攏在心頭，於是她順心而為，想要查查看看，若是觸及了真相，也許就能知道那奇怪的感覺到底所為何事。
「行吧。需要我做什麼？」
「找兩個水性極好的人，下水去找找……」時歡突然住了嘴。
畫舫被封，上頭的姑娘們自然是各回各家了，即便是沒有家可回的也尋了住處遠離畫舫明哲保身。因此，突然抱着琴匆匆而來的人影，便顯得格外突兀而不合時宜。
時歡和洛桐隱沒了身形縮在樹后，看着全身籠罩在斗篷的姑娘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左顧右盼了好一陣，才低了頭急匆匆上了畫舫。
正門被封，她繞到了後頭，消失在拐角處。
「這人……」洛桐附耳，壓低了聲音，「是誰？」
「不認識。」
「你之前不是來過么？」
時歡抽了抽嘴角，嫌棄，「我就跟着來吃了頓小圓子，畫舫上那麼多人，你指望我每個都見過？完了還指望我見個人就問對方是誰？……出來！」
豁然轉身，也不見如何動作，身形已經出去，匕首已經穩穩架上了對方的脖子，身側，被勁風刮落的樹葉緩緩飄下，悠悠揚揚的。
空氣里，似乎聞得到某些令人不適的味道。
對方怔愣間滿目錯愕與驚駭，「時、時小姐……屬、屬下……」
是個熟人。
顧辭的手下流光。
時歡一臉坦然地收了匕首，「你家主子也在查這案件？」
流光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有些訥訥地點着頭。
人生裏頭一回覺得死亡如此之近，刀刃緊貼肌膚的冰涼觸感令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他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不存在什麼輕敵，自己方才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方才一瞬間迸發出來的殺意帶着濃烈的血腥味，像是某種實質性的威壓，令他喘不過氣來。
他們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不過兩個字的時間，時歡已經足夠完成這場一面倒的屠戮……她似乎比那時更厲害了……只是……怎麼是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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