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 失

自那天中午起，二獸說要根據西遊封神的啟示爭取開啟宿慧，進入山洞一『睡』就是一個多月。

蠻元也不是沒有收穫。

他和母親學到了修鍊最基礎的方法：吸收靈氣和用。

這個不分妖修人修。二獸還敢教。

蠻元正式開啟了有意識的修行，學了后一用就能立即感覺到確實有什麼進入身體，但其它的也沒啥體會。

他沒功法運轉。

所謂的本就有的高妙功法也沒因為他修鍊而有反應…..

土著阿蠻靈魂到底有沒有那功法存在？

或許壓根就沒有。

一切只是土著阿蠻體質特異造成的錯覺…..

這意味著沒金手指啊！

也沒有路過的異人老爺爺…..

在這野蠻世界，啥外掛也沒有可不妙……

蠻元心中焦慮，又顧慮母親安危，不敢遠離山洞，耐著性子在附近打獵維生，開始思考入手改變部落。

…..前世社會什麼都有，他這樣的卻絕無希望。

這，啥都沒有卻有希望…..在這或許才是對我好的。

修真卻又是沒譜的事，不能死惦記著這一事…..得干點別的，至少能打發無聊時間無聊透頂的人生。

就玩征服吧…..

年少輕狂，誰無躍馬揚刀英雄夢？

哪個熱血少年沒仗劍橫行天下的江湖情？

是生活破了江湖夢英雄情。

身處高速飛奔的星際時代也曾熱血沸騰，也曾壯志凌雲，恨不能氣吞宇宙…..奈何社會現實最終嘲笑他明悟到：我輩大眾就算天縱奇才也絕無任何機會…..星際時代的社會和以前的完全不同了。

在這，一切重頭再來。

徹徹底底重來過。

運籌帷幄，揮斥方遒，躍馬揚刀，鋤強扶弱，殺人盈野，氣吞萬里如虎....不再僅僅是無聊瞎想想。

這具身體天生膽似熊羆，目如狼，體質強悍賽蛟龍，還是有些本錢的。

飛游世界，行俠仗義….威風八面提起刀砍人，放下刀謀算的帝王生涯…..這都能讓他衝動。

金戈鐵馬….豪情帶來的亢奮照樣很容易被現實摧毀。

這世間不知藏著多少老妖強魔神仙，豈是好惹的。

帶著一群幾乎光屁股的野人打仗，想想就很……那啥。

教化原始社會太悲哀。

只願野人能有幾個意外天才。否則這日子沒法過。

…..打坐。

打獵……

轉眼又小半拉月。

這天，意變突生。

蠻元努力正試著更快的吸收靈氣，突然身體一陣劇烈難受，眼前一黑，意識恍惚，等清醒后霍然發現自己…..變小了，恢復了正常身高，大約一米八吧？和前世差不多。

他急忙看看身上。

遺憾，瘮人的鱗仍在，只是變小了，更密集厚實，更有光澤。

又摸臉。

仍是一手的冰冷堅硬…..

唉！

…….好吧，這也算收穫吧。

修鍊是有效果的…..有希望…..儘管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縮小。

再修鍊就沒收穫了。

仍是怪物樣。

力量什麼的也沒感覺變化。

所謂的高妙功法仍是沒影……

這天，母親在午煉。他坐洞口發獃。

母獸突然走出洞，看到他變小了並不驚訝，反而一臉的理所當然就會是這樣…..

「小阿蠻，我有要事對你講。隨我來。」

公獸也出來了，慈愛地看了看蠻元，就象以前那樣安靜守護著山洞。

蠻元點頭，跟著母獸翻過數個山頭，來到一個奇深的山谷前。

那小刀、小斧子和紫金缽就是在這得到的，並非是二獸自己以妖法煉製，也不知是誰遺落在這的…..

母獸眼裡閃著前所未有的凝重，看著他緩緩開口。

「小蠻兒……我們要離開了。」

蠻元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正被母獸弄的有些緊張，冷不丁聽到這話，頓時愣住了。

「走？我們去哪？」

下意識問了，他腦子激靈一下返過味來。

我們只是指二獸，和他母子無關。

一想到這是詭異可怕的鬼神世界，沒了二獸保護，前途難測不說，母子性命隨時都可能丟掉，以往能沉住氣的蠻元這會也頓時有些急眼了。

「前輩，為什麼要離開？是阿蠻做得不夠好，讓你們太失望？」

母獸搖搖頭。

「如今的小阿蠻勇猛，果敢，聰明，最可愛了。你沒做錯什麼。是我們有事，要去西方。」

「可愛？」

蠻元醜醜的臉很難得的紅了。

嗯，嗯，再多再誇張的讚美之詞形容我都不過分，但就是和聰明可愛不沾邊。

誰見過我這種凶神惡鬼的可愛者？

腦子裡自嘲一打岔，他鎮定了許多，思緒清楚起來。

我現在還遠不夠強大。二獸是我母子生存荒蠻的保障，一定要設法挽留住。

母獸最疼我，心是軟的。公獸聽它的。

沒好辦法，打打感情牌吧。

「前輩，你們要走，我不攔著。可我真的真的捨不得你們。」

母獸溫和地看著他，眼裡也流露著不舍，卻輕笑道：「小混蛋，長大了終於學會動小心眼了？我看啊，不想我們離開，你捨不得是真，更多的卻是你覺得自己實力不足，擔心自己周全不了娘倆性命吧？」

被野獸看穿了心思，蠻元羞愧：「莫非哥們兒穿越時空，EQ被嚴重削弱？」

不管那麼多了。

他坐地上抱住母獸脖子，撒嬌道：「反正我就是不讓你們離開。」

「沒有你們，我母子斷難生存。主要是，去遙遠西方，一路極可能神魔無數，太危險了。我不會飛，拚命也不能趕去幫你們對付強敵，我和母親不放心，在這空自日夜牽挂…..何不等修鍊再強些？」

「呵呵，你這小傢伙。」

母獸笑了，很欣慰，但轉眼又嚴肅堅定起來。

「小阿蠻，你有心就好。但再危險，我們也是一定要立即去的。」

「為什麼？」

攔是攔不住了，那搞清楚原因吧。

不能就這麼稀里糊塗失去保護者和另類的親人。

這個荒蠻世界生靈無數。

也許，人也無數，但屬於他的只有母親和二獸。

最親的，能適當理解安慰他的，只有母親和二獸。

他好不容易融入這個野蠻世界，很珍視這份情分和一點可憐的精神寄託。

分離是巨大痛苦。

單從感情上，他也要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

母獸抬頭看著如洗的天空出了會神，似乎想看透莫測的天道，片刻后緩緩道：「這次修鍊，我們仍然想不起往事，不知自己是誰，不知你到底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但也不是沒有收穫。我們修為大進….」

「不知為什麼，你說的封神二字一直縈繞我們心頭。

入定后，我們就感覺到，在未知的西方似乎有什麼我們必須去尋找的。

尋找意味著巨大兇險，我們極可能身死靈消；也可能是巨大機緣，找到了，我們可以憶起一切，找回自我，重歸仙道神祇。

我們倆很憂慮，也怕死….但架不住那種若有若無反覆響在靈魂的召喚。

大概是天意如此。

天意不可違。

所以，再危險，我們也要去。」

「搞清真相，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末了這句話讓蠻元心裡瞬間產生了強烈共鳴。

是呀，詭異來到這詭異世界，我也有太多困惑急需探索開解。

為了理想，為了探索到真相，為了獲得真正的自由尊嚴幸福，危險不可怕，付出都是值得的。修仙，看來不止要極度勤奮不怕吃苦遭罪，還得必須有股子不怕死的精神.....

他放開母獸，挺直身軀沉聲道：「前輩，我懂了，生命不能渾渾噩噩，機緣不可錯過。真相一定要探明。我理解支持你們。

……..希望上天有眼垂青，好運伴你們一路平安順利。

我和母親會在這裡為你們虔誠祈禱，盼望有一日，你們能滿身金光，腳踏五彩祥雲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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