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打個招呼
郡守鄭堰,聽聞公子要來,膽戰心驚之後便下令讓人備足好酒好菜。
「今日之事,必要妥當,若是出了任何的差錯,何止是你我仕途人頭不保!」看著謬為,鄭堰眼中充滿了壓迫的神色。
謬為點了點頭:「自然,吾定會妥善伺候幾位貴人。」
鄭堰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得神色:「既如此,那就去外頭等著吧。」
算算時間,幾人也差不多該到了。
趙元和張良步行了半個時辰,而後又租了一頭驢走了一個時辰才來到了郡守的府邸。
「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有生意頭腦,租驢怎麼想出來?」趙元下了驢車后,拍了拍驢的腦袋,莞爾笑道。
沒想到秦國時期就有人干計程車的事業了。
駕驢的漢子靦腆地說道:「小人也只是混口飯吃。」
趙元拿出了一袋錢:「賞你的,若是不缺錢,想必你日後更有前途。」
那人紅了眼眶,千恩萬謝:「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沒想到自己隨便想的一個主意,竟然能帶來這麼多的財富!
趙元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鄭堰的宅邸中規中矩,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官員宅邸。
「此人謹小慎微。」張良說道,「不過野心倒是很大。」
兩人走了過去,扣了扣大門。
很快,門就開了。
來開門的二人其中一個,趙元還認識,幾個小時前剛見過的縣令繆為。
「沒想到繆縣令竟然躬身親自開門,令元汗顏啊。」趙元拱手笑著說道,臉上卻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的表情。
繆縣令來了,那麼他身邊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鄭堰先是粗粗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見他衣著低調精緻,貌若好女,臉上掛著溫潤無害得笑容,目光深邃,卻是看不透這人在想什麼。
看來不是個可以糊弄的主兒。
「公子,這位便是郡守。」繆為低眉順眼地介紹道。
鄭堰借著這句話站了出來:「公子安好,某為此地郡守。」
趙元連道不敢:「郡守客氣了,吾雖未公子,但是身上沒有任何爵位,擔不起郡守如此客氣。汝不僅僅是郡守,還是大兄舅父的好友,四捨五入,便亦是吾的舅父了。」
鄭堰一臉懵逼,說實話,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是沒見過這麼會拉關係的人。
「不敢,不敢。」鄭堰回過神來。
「這有什麼不敢的,舅父。」趙元帶著張良走了進去,看著裡面也是平平無奇的裝飾,心中到時讚歎一聲,這鄭堰倒是很謹慎,外面看著沒有蛛絲馬跡,「大家都是一家人,藏著掖著就不好了。繆縣令與汝是連襟,難不成這麼些年來,一點兒好禮都沒有送過?」
聽這話,鄭堰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了少年深邃漆黑的目光,渾身陡然一涼,如同被一盆冷水潑了一身一般。
趙元笑語晏晏地看著鄭堰,對著繆為打趣道:「好歹是一家人,怎好一人吃獨食呢?」
鄭堰連忙說道:「公子誤會,吾這幾年來兢兢業業,亦不敢拿黔首一絲一毫的東西!若是繆為做錯了事情,還望公子明察。」
繆為不敢置信地看著鄭堰,下意識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
趙元笑了笑,手指輕輕撫過腰間的玉佩:「鄭郡守大義滅親,本公子佩服,佩服。」
鄭堰臉色一僵,他什麼時候準備的大義滅親了?
張良心中暗暗一笑,不得不說,少主這番的確是足以嚇破人膽了。
見二人唯唯諾諾不敢說什麼,張良知道機會來了,對著趙元眨了眨眼。
「郡守,本公子來此地也是為了尋覓美食,不知道貴府有什麼美食?」趙元裝模作樣地問道。
鄭堰這下總算可以說出話來了,喊來一個管家。
「若是郡守不介意的話,本公子可否自己去逛一逛?」趙元問道。
雖然這個要求對於主人家來說很不客氣,但是鄭堰的確是很想遠離這位公子,句句誅心,他的心臟都已經開始千瘡百孔了。
「自然無妨,管家,你帶著公子到處逛逛。」鄭堰巴不得現在趙元的可以離開一會兒。
等到趙元離開了,鄭堰才鬆了口氣,將目光放到了另外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即便方才,兩人的站在一起,也沒有人能掩蓋此人的光芒。
「在下張良,是公子的門客。」張良淺淺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名聲,也清楚地知道該如何利用。
果然,聽到這個名字,鄭堰驚訝極了:「可是昔日韓相國張開地之孫?」
張良頷首:「郡守大人厚愛。」
「沒想到啊。」鄭堰忍不住認真地看了看,一個疑惑忽然浮了上來,「可,秦國與你韓國之間,可是血海深仇。你張家六代為相,若非秦人,你如今也是韓相了?又怎會成為秦國公子的門客,莫非是……」
說到這裡,鄭堰一個激靈,難不成這張良是想要潛伏在這位公子的身邊,然後讓皇帝也嘗嘗失去骨肉地痛苦?
似乎是覺察到了鄭堰的想法,張良臉上一閃而逝地嘲諷,嬴政如此冷酷薄情,昔日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卒,也沒見秦王有任何的悔過,足以見得,薄情是歷代秦王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殺了一個公子又能如何?
反倒是予人口舌把柄。
「良雖與帝國有血海深仇,但公子是無辜的。」張良也不怕這兩人會去告發自己,對方既然敢和山賊合作,足以見得財帛動人心,「更何況,良更需要的是一個未來的明君,二位就不覺得如今的刑法嚴苛,良了解這位公子,宅心仁厚,若是他日他為君,必當不會虧待心腹手下。」
這是赤裸裸地拉攏!
鄭堰扯了扯唇角,他自然也沒有那麼傻,這位公子現在什麼身份地位都沒有,說不好。
「鄭大人。」張良忽然提高了些許聲貝,「從龍之功沒有那麼容易得到的,若是沒有任何風險,豈不個個都是將軍和相邦了?」
「張先生說笑了。」鄭堰額頭布滿了冷汗,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下,「這,該吃飯了,先吃飯,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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