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上邪(8)

第024章上邪(8)

「這是什麼鬼秘術,哪有解契就要殺死對方,這麼殘忍?這哪裡是戀人,這簡直就是仇人嘛。」

「所以結契也是禁術,如果不是愛到骨髓的兩個人,做好了永不分離的準備,都不會定下這樣的契約。這是她們自己的選擇,她們想解契,就只能這樣。」茶生說道。

「不是說砍斷手臂就可以了嗎?那就砍斷她們其中一個人的手臂好了,總比殺死對方要好吧。」

周曉小聲地說道,雖然砍斷手臂不是最好的辦法,但也算一個能解除張瑛與余男眼下困境的辦法。

她又看向張瑛與余男,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最後她指向余男,說道:「就砍他的,既然她們那麼相愛過,他是男人,那就多擔待一些吧。」

「可以啊,只要他心甘情願地砍下自己的手臂,她們之間的結契就能解除了,不過我想她們都不願意吧,不然也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茶生冷冷地說道。

「什麼意思?」

「她們不僅不老不死,而且她們的身體,任何人都無法損害,除了她們自己以外。」麻衣解釋道。

周曉這才想起,她刺到張瑛身上的水果刀,難怪張瑛就跟沒事人一樣,原來張瑛的身體根本不會受傷。

「她們不能留在人間了,雖然她們不是妖,但也是活了1500多年的怪物,這不符合人間的定律,遲早得出事。」麻衣冷靜地說道。

張瑛更加害怕了,她知道眼前的麻衣與茶生不是普通人,甚至就像當年幫助她們的世外高人,她不想死,尤其是現在,可余男卻笑了起來,笑得還是那樣洒脫。

「可只要結契還在,我們就不老不死,也不會被別人殺死,你們幫不了我們,解除結契,當然也結束不了我們的怪物人生,拿我們沒辦法,不是嗎?」

張瑛好像也想明白了,她也笑了起來,更加沒了剛剛害怕茶生與麻衣的心了。

「是嘛?那個世外高人,就沒告訴過你們,其實還有一種解契的方法嗎?」麻衣淡定地說道。

「那是什麼方法?」張瑛與余男異口同聲地問道。

麻衣的手中變出了凈火扇,她隨意擺弄了下手中的凈火扇,笑著說道:「結契秘術,需要三樣東西,一是天人的髮絲,二是兩個戀人的鮮血,三就是定情信物,一旦結契形成,想要解契,只能殺死對方,或者砍下自己的手臂,不過這是主動的解契方法,其實還有一種被動的解契方法,那就是用天族獨有的凈火,燒掉這三樣東西,結契就會被解除,當然凈火會將你們吞沒,你們也會被燒死。」

「那就這麼辦吧,這對怪物,看著煩心。」茶生沒有耐心地說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周曉小聲地問道。

雖然張瑛要殺她,余男也不是好男人,可她們只是人,只是一對不相愛了的人而已,罪不致死吧。

「沒有別的辦法,放縱她們不管,今天的事還會發生,到時候就會害死其他無辜的人了。」麻衣堅定地說道。

「那就動手吧,麻衣,快放火。」茶生催促道。

可麻衣有點為難地握緊了手中的凈火扇,小聲地說道:「其實還有個技術問題。」

茶生眉頭一皺,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問道:「麻衣,你不會跟老子說,你今天的扇子不能用了?所以你不能放出凈火?」

「不是啦,是定情信物,我怎麼知道她們的定情信物是什麼?不燒毀定情信物,這個結契就解除不了。」麻衣著急地說道。

茶生立刻走到張瑛與余男的面前,問道:「快說,你倆的定情信物是什麼?」

張瑛與余男都鬆了一口氣,他倆互看了一眼后,都低下頭去,就是不說話。茶生有些火了,這麼囂張,比他還囂張,他怎麼能受得了。

「好,不說是吧,老子就不信,你們能受得了地獄之火的煎熬。」

說著茶生的手中竄出一團黑火,眼看就要撲向張瑛與余男,麻衣一個快步上前,一口氣給吹滅了。

「麻衣,你幹嘛呀?地獄之火滅了的話,短時間內不能再燃起,我們還怎麼逼問他們定情信物是什麼?」茶生暴躁地說道。

「你是不是傻呀,你在人間用地獄之火燒人?你是怕天族不知道你來人間,特意通知她們是吧。你是可以麻溜地回地府,我跟周曉呢?」麻衣怒氣沖沖地說道。

茶生看了一眼周曉,他緩緩地放下手,不甘心地看著張瑛與余男。

「那他們怎麼辦?不管了?」

忽然周曉好像想到了什麼,她大聲說道:「字畫?那兩幅半張字畫,就是她們的定情信物。」

張瑛與余男都看向周曉,她們滿眼的驚恐,因為周曉說的沒錯,他們的定情信物就是那兩幅半張字畫。

茶生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不一會,樓上飄來半張字畫,還有半張字畫從窗外也飄了進來。

麻衣仔細看著手中的字畫,兩張拼在一起,果然就是一整幅字畫。

「張瑛手中的半張,應該是余男的畫,而余男手中的半張,則是張瑛的書法,我第一次看到這兩張字畫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就算我不懂字畫,我也看得出,不管是書法,還是畫,布局都很怪,現在想想,這是她們將自己的定情信物一分為二,交給了對方。」周曉說道。

「好了,東西齊了,放火吧,麻衣。」茶生又催促道。

麻衣剛想揮動手中的凈火扇,周曉拉住她,她看向張瑛,舉起那半張書法的字畫,問道:「這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

張瑛看了看兩幅半張字畫,低下頭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說道:「他畫的是永遠,我寫的也是永遠,這就是我們的誓言。」

茶生沒有耐心地奪過周曉手中的半張字畫,丟在了張瑛與余男的面前,麻衣對著她們揮動了一下凈火扇,在她們三人離開后,凈火就包圍了張瑛與余男。

淚珠從張瑛的臉上流下,她從地上爬起,艱難地來到余男的身旁,說道:「阮郎,燒死很難看的,我不想死的那麼難看,尤其是在你的面前。」

余男抬手輕輕地拭去張瑛臉上的淚珠,他說:「我也不想死的那麼難看。」

張瑛拾起地上的水果刀,她遞到余男的手中后,又從餐桌上拿起另一把水果刀,她再次來到余男的身前。

「我們一起結束對方,好不好?」

「好。」

說完,她們抬起自己握刀的手,插進了彼此的胸膛,瞬間鮮血染紅了她們身周,但卻熄不滅逼進她們的凈火。

她們緊緊地摟著對方,就像曾經的誓言那樣,永不分離,張瑛貼著余男的耳邊,氣若遊絲地說道:「這場火來得有些遲了,不過我喜歡這樣的結局。」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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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田安安正在廚房給她做飯,喬雲說昨天她辛苦了,於是放了她一天假,雖然吳猛很是不高興,但昨天的展示會都是周曉一個人完成的,放她假合情合理,所以吳猛實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老實說周曉昨天確實很累,尤其是看到張瑛與余男的愛情后,她身心俱疲,而且她想今天就會有人發現張瑛與余男的屍體,她也確實沒有什麼心思去上班。

田安安從廚房出來,午飯已經做好了,周曉老遠就聞到菜香味,但她卻沒有一點食慾。

「曉曉,你怎麼了?」田安安問道。

「沒什麼,可能昨天太累了。」

說著周曉隨意調換了幾個電視頻道,田安安回到餐桌前,將飯菜盛好,端到周曉的眼前。

「曉曉,吃吧,我都給你夾好了。」

周曉有些吃驚,就是家裡的保姆,也沒這麼伺候過她,她立刻從沙發上坐起,自己接過飯碗,吃了起來。

「安安,你別這麼慣我,我會被你慣成懶人的。」

「沒事呀,你懶,我勤快就好,反正我做家務做習慣了,不用你勤快。」

周曉有些感動,雖然田安安確實是一個沒有主見,也沒什麼特點讓人驚喜的人,但她確實對自己很好,好到在田安安的面前,她很自在舒服。

「對了,安安,那天你說的那個學者的課,你聽成了嗎?」

「聽過了,真的很動人,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多感人的愛情民歌。」

田安安興奮地說著,她拿出那本《饒歌》,打開看了起來。

愛情?又出現在了周曉的腦中,突然電視上的新聞吸引到了田安安與周曉的目光。

新聞上說高山別墅區一間別墅起火,燒死了女主人,還有一個入室盜竊的賊,正好這個賊就是小區的釘子戶,而且根據調查,三個月前這個賊就曾偷偷翻進過別墅,可能是因為被女主人發現后,打翻了燭台,引發了火災,因為是在高山,別墅區里的住宅也離得很遠,所以沒能及時滅火,她們就被燒死了。

周曉放下碗筷,她看著田安安手中的《饒歌》,問道:「安安,你說,愛情里的永遠會是什麼?」

田安安翻開《饒歌》書中的一頁,攤開了給周曉看。

「上邪,說的就是愛情的永遠。」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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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孟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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