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人生如夢
（一）整理舊文有感
1996年10月21日
今日作一小文，即前面那篇《寫作自勵文》。其提綱是1994年我寫在語文課本上的一段心得。今潤色之，遂得此文。
由此看來，我頗應把我的舊文都找出來，整理擴充刪改修潤一番，加進如今生髮的新意，使之成為正兒八經的文章。然後把較粗鄙之原文本，或毀之，或藏之，可也。
我以前與之類似的文思雜記其實極多，不過現在看來，內容多淺薄幼稚，且精華與糟粕雜糅，應當條分縷析，羅縷記存。
這些舊稿子很多，堆滿了我的幾個箱子。在別人看來就是一堆亂紙，對我而言卻是寶貝。這很像魯迅先生說的那些「大內檔案」，是很應該整理一番的。魯迅在《談所謂「大內檔案」》一文中這樣寫道：
「這正如敗落大戶家裡的一堆廢紙，說好也行，說無用也行的。因為是廢紙，所以無用；因為是敗落大戶家裡的，所以也許夾些好東西。」
……………………
（二）觀影視劇有感
近日斷斷續續看了《情滿珠江》，感覺故事內容甚佳。
男主角林必成的扮演者是巍子，我還看過他演的《費家有女》中的曹克難。（註：幾年後他還演了央視版《笑傲江湖》中的岳不群。）
巍子長相一般，其貌不揚，但是很有一股威嚴的氣質，頗有男子漢大丈夫氣概，極容易讓人記住。
什麼樣的演員更容易紅？我個人認為，女演員要美，男演員要丑。當然，那種沒有特色的美和丑，也很難讓人記住，關鍵是要有特色。近年來一些丑角紅遍天下，比如陳佩斯、葛優、趙本山、潘長江、梁天等人，貌丑而又有特色，反而比很多帥氣的演員更易名揚天下。
《情滿珠江》一劇的人物是一些「知識青年」。故事從他們下鄉開始，一直演到九十年代市場經濟確立后，時間跨度長達二十餘年。幾個角色性格變化很大，還有娶妻三年不同房的曲折情節，甚是可嘆。
……………………
堂兄跟我說，近日無州電視台在播放《今生今世》，很值得一看。於是我就看了幾集，感覺鏡頭拍得不甚清晰，多處猶如油畫。演員多是港台明星。哥說，故事內容曲折離奇，一波三折，很有趣味。可惜將要播完了。
昨天看了一部外國電影，可惜影片的名稱沒能看到，主角叫瓊斯，是一個考古探險的故事，場面很宏大，演員的演技很精湛，動作表情非常傳神。
主要情節是瓊斯與納*粹分子爭奪聖杯。聖杯是耶穌基督用過的酒杯。據說用聖杯飲過酒的人，可以長生不老。
片中女主角非常美麗，而性格極其詭詐，埋伏在男主身邊，以愛情為幌子，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攘奪聖杯，竟為此不惜殺死男主。
此劇令我思緒萬千，為人性的複雜險惡而久久不能入睡。
……………………
（三）幸福只是一種感覺
1996年10月22日
現在又已經晚上八九點鐘了，我才提起筆來梳理一下這一天的情緒與文思。
剛才去廁所方便的時候，父親在旁側，一再囑咐我，別熬夜太久，黑白顛倒了。
他又說什麼長身子要緊，希望我再長高十公分之類，倒好像我現在還只是十五六歲似的！
其實我已經19周歲，眨眼就將20歲了，早就長足身子了，還長啥啊？個子是肯定不長了，呵呵，長點肉還是很輕鬆的。
再說了，我能長到一米七，他就應該很滿足才對，因為他才一米六的身高，我已經比他高十公分了。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一個一米六的父親，還想著兒子一下子竄到一米八，這現實嗎？
……………………
父親還啰嗦什麼：少看些書，多靜養腦子，不會休息就不會工作之類。倒好像我看書能有多累似的。殊不知，讀書就是我的愛好，就算一天不停地看書，也不覺得有啥累的。
他嘮叨了一大堆陳腐不堪的話，還號稱「不會休息就不會工作」這句話是什麼偉人的名言。
我雖然也知道他是一番好意，那些話也確實蘊含著深刻的哲理；但是他那絮絮叨叨的語氣太煩人了，我真不願意聽下去。
於是我就沒好氣地懟他：
「你難道不知道，偉大的高治平先生也說過：沒有工作就無所謂休息！」
……………………
農曆九月八號是我奶奶的忌日。她在1991年的這一天去世的。
下午堂嫂端了一簸箕菜來，共四盤，讓我父親去上墳。而我父親幾乎已經忘懷此事，遂借其菜一塊兒上墳祭祀我奶奶去。
為啥嫂子端菜來呢？因為農村封建習俗，女人是沒資格上墳的，只能男人去。而我大爺、堂兄一塊兒出去給別人家干木匠活，都沒在家，所以來讓我父親去林地上墳。
我跟著父親去了祖墳林地。其實早就不存在「林地」了，現在已經變成某戶村民的自留地。人家早把墳剷平了，種上莊稼了。上墳其實就是在人家的自留地里弄些火紙，燒吧燒吧。
我們把嫂子準備的四盤菜擺在地上，夾了幾片肉扔在地下，就算給奶奶的魂吃了，燒完了紙和香，又在地上撒了一點兒酒。
然後我們父子二人趴在地上，分別磕了幾十個頭，上墳儀式就算結束了。
……………………
端菜回家的時候，父親不小心掉了一根新筷子。雖然只是一根筷子而已，值不了多少錢，可畢竟是新買的，掉了覺得有些可惜，於是父親就回去一路尋找。
我則把嫂子的菜送回她家。回來時走到小巷口，看到父親迎面而來。只見他只是低著頭蹣跚尋找筷子，蒼白稀疏的頭髮，其狀已經很像一個小老頭了。
其實他今年才46周歲，按說還應該是器宇軒昂、年富力強的樣子啊！我不禁暗暗嘆息他的猥瑣無能。
……………………
我並沒想也像父親那樣低頭尋找筷子。可是剛走到大門附近，卻不料一眼就看到了那根筷子。於是撿起來回家，一邊歡呼大叫，向父親炫耀：
「你的眼長在後腦勺上嗎？怎麼我一眼就看到了，你找了一路也找不到？」
父親嘆道：
「難道這就是天意？我出門時咋沒看見呢？也許這說明你有天命，命中有貴人扶持？我看老黃曆書上說，你這個屬蛇的人，將來會在社會上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呢！」
……………………
我父親這一輩子最大的特點，就是說話不離「命」，不管啥事發生了，都能歸結到命運的安排上去。
呵呵，這樣也好吧，雖然顯得愚昧一點，但至少獲得了心理平衡。而心理平衡是人活下去的根本保證。
其實誰都活得挺辛苦，沒幾個人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要想獲得幸福，只有自己的內心能夠放下和解脫。
說穿了，幸福本來就只是一種感覺。世界上哪裡有什麼客觀的幸福啊！
……………………
（四）脆弱的生命
話說，剛才我去嫂子家時，見到了她的侄子小建。我們很友好地交談了一會兒。
小建是嫂子的大哥的兒子，長得很帥氣，今年已經16歲了，只比我小三歲。我們多次打過交道，他對我一向很熱情的，我也很喜歡他。
——2021年補註：
很可惜的是，就在我寫此文的兩年之後，1998年，我考上大學的那一年，小建忽然得了一場急病，掉下床來不久就死了。檢查之後才發現，他竟然患有嚴重的腦瘤呢！
當時嫂子的哥哥已經42歲了。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辛辛苦苦地養到了18歲，卻突然死了，其痛苦之大，直接無法向外人言語，愁得他幾天的工夫就頭髮全白了。
我這才相信了伍子胥的那個故事，據說他因為楚王的追捕，逃命的時候無法過關，而一夜愁白了頭，看來這是真有可能發生的。
……………………
這種失獨家庭的痛苦是很難治癒的。白髮人送黑髮人，自古以來就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啊！
好在後來，他去醫院又接上了輸精管（當初因為計劃*生育做了結紮手術），並且在兩年之後，他老婆懷了孕，又生了一個兒子。有了這個小兒子的時候，他已經45周歲了。
這個沒多少文化的老農民大悲大喜，以至於情緒很不穩定，他在跟人聊天的時候，都忍不住經常感嘆：
「真是人生如夢啊！」
……………………
（五）是反抗，還是順從？
今天我聽到了一個新聞，呵呵，其實是舊聞了，事情早就發生了，只不過我現在才知道而已。
這個事令我很是震撼，深感人性的可怕。話說我們村裡有戶人家，姑嫂二人居然在某個晚上，被一個跳牆而入的暴徒強*暴了！
事後不久，那個暴徒就被抓了，因為他作案累累，很快就被判死刑槍斃了，這個當然是活該。
當時全村人都感到震驚的就是，兩個女人為什麼這麼順從，不敢反抗？
女人說：那個壞人拿著尖刀，挾持了家裡牙牙學語的幼子，為了孩子的安全，她們才沒敢反抗。
但是也有刻薄的人說：這兩個女人如此屈辱，顏面蕩然無存，看看還怎麼活下去！
是啊，兩個女人都鬥不過一個男人，唉！莎士比亞的話真沒說錯：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作脆弱！」
……………………
——2021年補註：
這個故事我不想詳述了，因為涉及到我們村裡熟人的面子。但是關於面對暴徒，女人是否應該堅決反抗的問題，引發了我的思考。
碰巧我最近看到了這樣一個故事，跟我們村當年發生的事頗有幾分相像，特此轉載在這裡。作者佚名，文章有我的改動：
我們聽過太多烈女的故事，為了反抗強*暴，她們不屈不撓，以死抗爭，雖落下終身殘疾甚至失去生命，但世人對她們的精神卻大都讚賞有加。
但是如果一個女性在面對強*暴者時，沒有堅決反抗，便成了「另類"，成了被「批判」的對象。
馮玉就是這樣一個受害者，在面對強*暴時，她也想過拚死反抗，可為了保住生命，她最後選擇了「順從」，並主動提供了安全*套……
事後，生命雖然保住了，但她卻被捲入了一場是非的漩渦，最後落了一個比被強*暴更為悲慘的下場。
……………………
故事是這樣的：
馮玉今年27歲，出生在一個工人家庭，2002年大學畢業后，她在縣城一家大型商場做銷售主管。第二年，她和一名叫周軍的男子結為了夫妻。
周軍雖從小生長在農村，也沒有念過大學，但頭腦靈活、做事勤快，當時是一家大型裝飾公司的副總，年收入高達20餘萬。
2004年底，馮玉上下班必須經過的一個位於市郊的小區進行了拆遷，據說是要建一個別墅區。可拆遷后不知為何卻一直沒有開工，這樣一來，那一大片空地就被閑置下來，成了雜草從生的荒地。
馮玉每天下班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每一次經過這裡，她都有一種恐懼感，生怕有什麼壞人突然從路邊竄出來攔住她。為了防止壞人打劫，她藏了一把尖刀在自己包里防身。
……………………
除此以外，馮玉的包里還經常放著一個安全*套。這是她向美國人學的。因為有一次，她看雜誌時，看到這麼一個故事，一個美國男人每次送妻子外出時，都會拿給她一個安全*套，對她說：
「如果遭遇歹徒，對方想強*暴你時，你就要他把這個戴上。」
馮玉想到自己下班必經的那塊荒地上也可能有這樣的壞人，到時如果無法躲避他的攻擊，用安全*套也許可以減少一些傷害，至少不會感染上艾滋病吧！
但是，馮玉並沒有把這些告訴丈夫，她不想給他增添心理負擔，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完全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
……………………
日子一轉眼就過去了大半年，儘管馮玉幾乎每天都要經過那個荒涼的路段，但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她的恐懼也漸漸地淡去了。
2005年9月2日晚上，由於商場中層以上幹部要開會，結果馮玉直到晚上十點才下班。周軍擔心妻子的安全，打電話想來接她，但馮玉覺得沒必要，最後還是一個人騎著摩托車回家了。
行至那片荒涼的空地時，由於路不平坦，馮玉放慢了速度。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路邊跳了出來，一把抓住馮玉的摩托車，將摩托車拉向了路邊。
馮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大聲喊叫起來，高大的男子雙手抱住她，快步向荒地中間堆放木料和雜物的棚屋走去。
到達那裡后，那個強壯的男子將馮玉放在地上，兇橫地說道：
「這裡根本就沒別人，你叫得再大聲也沒人聽到，把我叫煩了，我就掐死你。」
……………………
馮玉嚇得不敢作聲，望著那男人，不知道他會做什麼。那男子將馮玉的包搶了過去，快速將裡面的錢包和手機翻出來，放進了自己口袋。之後，他拿著馮玉包里的尖刀指著她，惡狠狠地說道：
「你老實點，自己主動點，只要滿足了我，我就放了你，不然老子一刀殺了你！」
面對明晃晃的尖刀，馮玉想到過反抗，可她望了望四周，到處一片荒涼和寂靜。她知道，就算她叫得再響，也不會有人聽到；而就算有人聽到，也不一定有人過來；就算有人過來，等別人到達時，她可能早就被殺了。與其被殺死或者弄傷殘，還不如順從好了，畢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
權衡利弊了一會後，馮玉自己主動脫了衣服，就在那男子準備和她發生關係時，馮玉突然想起了包里的安全*套，於是對他說：
「大哥，你放心，我不會反抗的，我包里有安全*套，你戴上吧，這樣對你和我都好！」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找出那安全*套戴上了。在和馮玉發生關係時，那男子興奮地說道：
「你這人真特別，以前我強*暴過一個女的，那娘兒們不聽話，被我廢了，你放心，你這麼聽話，我不會傷害你的，辦完事我就走。」
……………………
馮玉感到一陣噁心，如果手裡有槍，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一槍崩了他！可此時此刻，她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她只能把怨恨埋在心底。
她仔細地看清了他的相貌，還發現了他胸前的一塊胎記，希望日後可以指證他。大約十分鐘后，那男的終於穿上衣服走了，沒有繼續傷害馮玉。
……………………
馮玉回到家后，把自己被強*暴的事告訴了丈夫。周軍聽后氣憤到了極點，恨不得找到那個男的一刀殺了他。
當晚，他們就向警方報了案。2005年9月26日，在馮玉的積極配合下，犯罪嫌疑人張東被警方抓獲，對強*暴一事供認不諱。
可是，在2005年11月初，法庭審理此案時，張東卻當庭翻供，不承認自己是強*暴，而說馮玉當時並沒有反抗，是自願和他發生關係，他還把馮玉主動提供安全*套這一事實告訴了法官。
……………………
儘管法庭最後判決張東強*暴罪成立，可周軍得知這些事後，卻怎麼也無法理解妻子。
從法庭回去后，周軍一句話也沒和妻子說，馮玉問他怎麼了，他始終不說話。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點，周軍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對睡在一邊的妻子說：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反抗？別人強*暴你為什麼不反抗，你怎麼能那麼順從呢？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自己的尊嚴和人格呢？」
馮玉哭著說道：
「我當時很害怕，他手裡拿著刀，他那麼高大，我反抗的話不但於事無補，還會被他殺殘甚至殺死！」
周軍根本就不能理解這些，大聲對妻子說道：
「你反都沒反抗，怎麼知道他會殺你？而且就算你被殺殘了，我願意養你一輩子，被殺死了，我還可以驕傲地說我老婆是個英雄是個烈女，可你順從一個強*暴犯，你讓我怎麼想？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你那是不要尊嚴和人格啊！一個人沒有生命不要緊，但怎麼能不要尊嚴呢？……」
周軍一口氣說了一大串，馮玉沒有答話，只是不停地哭泣……
……………………
2005年12月底的一天，周軍和一個私交很好的朋友在一起喝酒，聊起了心事，談到妻子的事時，周軍的朋友對他說：
「兄弟，你老婆那件事，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哪裡有被強*暴而不反抗的？不反抗的話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她喜歡上那男人，願意和他發生關係，所以你老婆不是被強*暴，你才是啊！」
周軍本來就有這個想法，聽好友一說，心中更覺得委屈氣憤了，回家后，他無緣無故對著妻子大罵一通，還動手打了她一耳光。
馮玉並沒有和丈夫計較，她覺得丈夫可能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儘管馮玉對丈夫採取寬容的態度，但周軍對她的態度並沒有因此而改觀。
……………………
2006年1月底的一天，馮玉和公司的一名50多歲的男性老總去武漢出差，可是在到達武漢后，她發覺丈夫居然一直在跟蹤她。她氣憤地罵了丈夫一頓，對他說：
「難道你懷疑我和我們老總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面對妻子的質問，周軍只好承認道：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一想到你面對強*暴犯都可以順從，面對你們老總時，你肯定更不會反抗，我擔心你在你們老總面前會吃虧，所以我才暗中保護你！」
馮玉沒有想到，丈夫居然懷疑她是這樣一個女人！那一刻，她甚至有一種一死了之的念頭！
……………………
馮玉是一個珍惜生命珍惜家庭的女人，雖然丈夫對她越來越不好，可她並沒有想過離婚，一想起丈夫以前對她的好，想到以前幸福而浪漫的日子，她就會忘了眼前的痛苦。
馮玉也曾問過身邊的一些好友，問她們如果遭遇強*暴會怎麼辦？但她們的回答卻全是「拚死反抗」、「寧死不從」……因此，馮玉也曾暗暗地反思：自己當時的順從是否是正確的呢？
遭遇強*暴，本來就對馮玉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丈夫的不理解，又使這份傷害加劇，馮玉經常一個人偷偷地哭泣。
……………………
2006年3月初的一天早上，周軍心血來潮，想和妻子親熱一下。馮玉因為身體不舒服，加上要趕著去上班，因此說道：
「今天不行，改天吧！」
哪知周軍聽后一把撲在妻子身上，強行想要。馮玉一把將他推開，罵了他一句：
「你怎麼能這樣，完全不顧我的感受！」
馮玉話剛說完，被推倒在一邊的周軍氣憤地叫道：
「強*暴犯想強*暴你時，你怎麼不推開他？我是你丈夫，你竟然把我推開，你真是個賤人！」
馮玉久久地呆立在那裡，氣得什麼話也說不出……
……………………
2006年4月初的一天，周軍到公司上班時，見很多人圍在一起議論什麼。走過去一看，原來他們在電腦前看一則新聞：
廣州有個男人強*暴一個女性時，女的拚死反抗，最後非但沒強*暴成功，自己還落下一級傷殘。
正在看新聞的一個副總開玩笑說道：
「這個強*暴犯命不好啊，遇到這麼一個烈女，要是遇到我們周總的老婆就好了喔！」
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對著周軍笑了起來。周軍感覺有千萬把利刃刺向自己，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此後，周軍變得更加敏感，只要是有人看著他笑，他就以為是在笑話他妻子，只要有人在他背後議論，他就會以為是議論他……
2006年5月7日，因為實在無法原諒妻子，周軍在單位附近租了套房子，選擇與妻子分居了。
……………………
丈夫搬走後，馮玉曾多次上門求丈夫住回去，可周軍每一次都冷淡地拒絕了她。與丈夫分居后，馮玉更加孤獨和痛苦了，連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
更讓她鬱悶的是，不知道是誰把她遭遇強*暴時順從的事傳到同事耳中了，許多同事都愛拿這當談資，很多人還因此認為她是個水性楊花的風*騷*女人。有人甚至嘻嘻哈哈地問她：
「馮玉，你是不是喜歡那人了，那傢伙是不是個帥哥啊？」
還有一個平時與馮玉關係不怎麼好的主管，乾脆將自己的電腦屏保換成了：
「生活就像被強*暴，如果無法反抗，不如當作享受！」
最無聊的是一個男上司，開門見山地說喜歡她，想和她交朋友，有一次還強行想佔有她，結果被馮玉重重地打了一棍子，那上司痛得邊跳邊叫：
「不是聽說你不會反抗的嗎？怎麼還打人呢？」
被強*暴留給她的傷害、丈夫的不理解以及同事和朋友們的誤會，使原本堅強的馮玉變得異常脆弱，精神恍惚了。她開始後悔當初沒有拚命反抗，她有了尋求解脫的想法。
2006年6月8日晚上，馮玉留下一封長達4000餘字的遺書後，打開了家中的煤氣，以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馮玉在信中說：
「也許遭遇強*暴時，選擇以死反抗才是最好的方式，就算死了，也是個英雄，而我自認為聰明的順從方式，原來是一個錯誤的選擇，雖然一時保住了性命，卻掉入了一個更為痛苦與黑暗的深淵，這裡滿是荊棘，使我活得更為痛苦……」
……………………
馮玉死了，她的死引起了巨大的反響，關於「遭遇強*暴時，究竟應該拚命反抗還是順從」的討論迅速在當地展開了。
一部分人認為：
「士可殺不可辱，貞操與尊嚴實質是一樣的，是人之性格的體現，沒有了尊嚴，生命還有什麼意義呢？當我們的貞操面臨侵犯，反抗肯定是必要的，如果選擇順從，而不是反抗，不但是對別人侮辱自己的一种放縱，更是對自己配偶的一種背叛！」
湖南社科院一位資深專家則認為：
「馮玉在遭遇強*暴時，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順從，她有過反抗，只是當她明白反抗無效，明白生命受威脅時，才選擇順從。試想，如果連生命也沒有了，又談何尊嚴呢？因此，馮玉的行為是一種本能，也是一種理智的選擇，並不是什麼不要尊嚴的丟臉行為！」
曾處理過這一強*暴案的一位俞姓警官也認為：
「遭遇強*暴時，我們並不提倡盲目地反抗，當反抗無效時，我們應該選擇更為理智的方式，馮玉在明白反抗無效后，選擇順從，既保住了生命，又為我們辦案提供了有價值的線索，協助我們順利將犯罪嫌疑人抓獲，這是值得效仿和學習的！」
不少大學生也認為：
「在美國等發達國家，女性在遭遇強*暴時，幾乎都會選擇順從的方式，而他們的配偶也不會因此而覺得妻子有什麼丟臉與不對！」
親愛的書友們，你們對此事的意見如何？如果你是一個女性，萬一遭遇到了這種不幸，你是堅決反抗呢？還是屈辱順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