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美麗的紫雲英

在村子裏稱王稱霸，無人敢惹。父親蜚廉見他強橫，就把這個兒子送到了殷都，殷紂王見他長的兇惡，便將他留在宮中，專門懲治那些犯法的人。後來武王伐紂攻克殷都，惡來被武王軍隊所殺。

季勝生得眉清目秀，性格溫順，心地善良。自小討人喜愛，每年收割季節，季勝都到田間為老百姓抗抬麥子，忙到深夜才回家，從來不要報酬。

村人家裏的孩子生了病，季勝就默默祭祀天地和山川，保佑他們平安。距離他家六裏外的一戶人家，只有母親而女兒，父親早年染患病症而死，母女二人相依為命。

季勝十三歲那年，上山去砍柴，路過她家討了一碗水喝，那女孩比季勝小三歲。自從二人認識后，季勝每次砍柴都要到女孩家玩一會，有時候把砍來的柴火給她家留一些。四年後，女孩母親患了嚴重的肺病，整日咳嗽不斷。人們不知道她是什麼病，以為是上天懲罰降下災禍，便祭祀祈禱。季勝和村裏幾個夥伴一起去尋找到村人祭祀山川時的青銅鼎，又去央求父親殺了豬、牛、羊，為女孩子母親虔誠祈禱。

但是母親的病一天不如一天，人骨瘦如柴，面色蒼白，咳出血。臨終前把季勝叫到面前說：「勝兒，你是個好孩子。我的病已不行了，我死後，女兒就交給你。只有交給你我才最放心。你給我磕頭，改口叫娘。」

身邊女兒哭着叫娘，季勝還在遲疑，女孩母親掙扎著道：「快，不然就沒有時間了。」

季勝磕頭三拜，拱手抬頭看着女孩母親道：「娘，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她。」

母親聽了這話，面露微笑，閉上了眼。兩個孩子大哭一場，埋葬了母親。季勝娶了這女孩子。

趙君突然問肥義道：「這惡來和季勝為什麼是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呢？」

「這個，老臣就不知道。或許是天意。惡來便是秦人的先祖，季勝則是我趙人的先祖。」

趙武靈王恍然大悟，陷入了沉思中。

年過五旬的肥義陪着年輕的國君談了一夜，宮院的巡邏衛兵都已休息，樹梢的月牙不知什麼時候躲到了天邊人看不見的地方。暗藍的天上只有幾顆眨眼的星星，似乎已經很困，眼睛睜開又閉上。

空氣中一絲風也沒有，繁茂的樹木上的葉子和檐牙高啄的宮殿，靜靜地享受着這夜的寂靜。遠近的幾聲雞叫和狗吠打破了這夜的寂靜，東邊的天開始泛白。村野的老人跟着雞叫起床，彎著腰拿掃把掃著門外樹上落下的葉子。

又是太陽升起的一天，肥義的兩眼乾澀，頭腦有些昏暈。趙君似乎一點兒睡意也沒有，起身活動一下筋骨。叫一聲：「來人！」

兩個宮女應聲而來，垂手聽命。「去端來兩盆熱水。」

「是。」

兩個宮女轉身去了一會兒，端來兩個銅盆，放到木架子上。趙君和肥義洗了手臉，整理一下衣服，梳理好頭髮。召集群臣議事。

趙國自武靈王繼位后，每天都上早朝，在太陽升起之前要把該處理的事務商議完畢。群臣早已在大殿門口圍成一團等待，有的年老臣子雙手抱在一起，用寬大的袖子蓋着兩手，靠在石柱子上閉着眼休息。一些中年文臣站在一起說閑話，武將在一起談論家中小妾。說到難以啟齒處，惹出一陣鬨笑。

大殿的門呀的一聲開了，天上的暗光迅速照進殿內，驅除了閉着門時候的黑暗。君上的案台旁邊一對鐵架上各掌起六盞青銅燈，和空中進來的暗光一起籠罩着大殿。群臣站好隊，分成文武兩排魚貫進入。門口早已站立了四名拿戈掛劍侍衛。

大家按照次序站好，趙君在兩個宮女的陪侍下從屏風背後走出，坐在案台前的寶座上。

「諸位愛卿，有事奏來。」趙君開口道。

下面一陣混亂，大家面面相覷，你推我，我推你。大臣吳廣出列道：「奏君上，秦國奪取我城池之後，派兵駐紮。時常騷擾相鄰縣城，搶奪我縣城百姓食物。為此和縣城士兵發生爭鬥事件不斷。」

「那就給這些秦國奪取的縣城相鄰地方多派軍隊駐紮，把其他縣的軍隊調去一半。」趙君說。

將軍趙固出列道：「臣以為不可。調走其他縣城兵力，勢必會導致地方盜賊四起。以臣之見，不如招募士卒，派往和秦軍佔領的縣城附近。」

文臣陳牧說：「趙將軍所言極是。秦國連年發兵奪我城池，但卻無法守衛。大軍一退，我們就奪回縣城。這樣讓他秦國遭受遠來侵襲無功之苦。」

「陳愛卿言之在理，那這件事情就定下了，招募兵員，奪取秦國佔有的我趙國城地。」

肥義說：「如今和趙國最近的國家，除了中山外，就是西南的齊國。這齊國不斷偷襲我邊境城池，君上得加強防守。」

趙武靈王說：「中山國不足為慮，寡人要吞滅此國。只要有足夠的兵力，易如反掌。只是這齊國，仗勢欺人。太公立國崇尚武力，為周武王征伐四方，而今又在邊界線上建造了大片森林。防止他國入侵，也方便了他們侵略鄰國。肥愛卿以為如何防守最好？」

「臣以為，在九門縣築起一座高台。向東南可以望見齊國都城臨淄，向西南可以望見中山國都靈壽，窺測其地，欲以勝之，滅之也。」

武靈王以為然，徵發男丁在九門築起高台，因為在邯鄲城北部，所以取名為野台，即瞭望台。

議事完畢，趙君吃了些點心，在書房裏拿起竹簡翻看。眼睛迷迷糊糊，眼前一陣黑，一陣亮，一陣暗，一陣綠，一陣紅。不知不覺中捏著竹簡躺在鋪着毯子的靠背長椅上睡著了。

三月和煦的陽光就像孩子燦爛的笑臉，從空中灑到一座長滿綠樹，開滿鮮花的寂靜村中來。趙雍騎着一匹白馬從山間的夾道中走出來，看到曠野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松柏，松柏中間夾雜着桃樹，盛開的粉紅色的桃花好似美人的臉，招來了無數蜜蜂。

他騎着馬走在岩石鋪成的羊腸小道上，小道兩旁流淌著潺潺溪水，幾個孩子手裏拿着採摘的山花你追我趕，開心地感受着這春天的美景和新鮮的空氣。籠罩在這山間平地上的白霧隨着光照慢慢散去，五顏六色的美景更加凸顯，就像一副美麗無比的畫卷。

趙雍為國事操勞的心也舒暢多了，他下了馬，牽着馬韁繩走在腳下的小道上。看着遠處近處的孩子時不時摘一朵花，撿一個貝殼，活蹦亂跳。溪水岸邊的草地上一頭水牛，低頭認真地吃着帶有露水的嫩草。

蜜蜂成群結隊從它身旁飛過，有的停留在它尾巴上，水牛舞動尾巴將調皮的蜜蜂趕走，低頭在草里聞一會，將頭抬起朝四周一看，發出一陣沉悶地吼叫。又低頭尋找露水較少的嫩草。

樹影里閃出幾座村戶人家的屋檐，像是躲在母親身後害羞的少女。藍天下隆起的幾座青山在遠處靜靜地挺立着，遍山開滿杜鵑花，長滿綠樹。山下的平地上除了桃花，還有各種各樣的花草。溪邊的柳條垂下萬千條細枝倒影在水中，碰到石頭濺起的浪花和垂下的柳條接個吻，柳條葉尖便吸住了濺起的水珠。

地面上最顯眼的是紫雲英，在綠葉的陪襯下微笑着開出紫色和淺紅色的花，蜜蜂歡快地躺在紫雲英花蕊上享受春天帶來的無限喜悅。

趙雍被這眼前的景色迷住，他停住了腳步，把白馬拴在一棵柳樹上。到花叢中蹲下看着紫雲英，聞着它的香味，站在花蕊上的蜜蜂見有人來到，立馬翹起屁股飛往別處。趙雍聞着花香心裏想：「如果我命中的愛人像這紫雲英一樣美麗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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