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悄然變化

第22章 悄然變化

司徒少賢的臉色很不好,一改往常溫潤如玉的語氣,冷硬硬地道:「下次,不要用手去接劍!」聽栩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口氣說話,有些被嚇到了,連忙點頭:「知道了!」

司徒少賢心中憋了口氣,轉眼去看趙家公子對戰邢季,趙家公子分明不會武,如今卻舞得一手好劍,打得邢季招架不來,很快佔得上風,最後一腳把邢季踹倒在了地上。司徒少賢眯了眯眼,疑惑在心中埋下得越來越深……

聽栩暗道不妙,心緒轉折千回,忽感手中有些動靜,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傷口被一塊手帕細細包好,疑惑地看向段梅婷,後者彆扭地梗著脖子:「我……你可別覺得本小姐是拿你當姐妹了!本小姐從來就不稀罕跟你這種人做姐妹,以前不稀罕,現在不稀罕,以後更不會稀罕!」

聽栩撫了撫手上綁著的手帕,笑道:「看出來你不稀罕了,包的這麼丑,一看就跟我有仇!」梅婷雙目一瞪:「你!你說本小姐包的丑?!你再說一遍!本小姐女紅學的那麼好,怎麼可能包的丑!你這個沒有品味的女人!」

聽栩聳聳肩,很無賴地說:「再說一遍也無法改變你包紮手法爛的事實!」那副樣子氣得段梅婷險些撲上去撕了她。

楊煦雪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段聽栩的傷口,後者無所謂地擺擺手:「啊……沒事的,一點小傷!」結果牽動了傷口,疼得皺起了眉頭:「就是有點疼……」楊煦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知道她沒那麼脆弱就沒有說什麼,示意聽栩了一下趴在地上的邢季和先前那個被司徒少賢斷了手臂而疼得在地上打滾的女刺客,問道:「打算怎麼處理?」

段聽栩看向了司徒少賢,轉而詢問他:「太子殿下想要怎麼處理呢?」楊煦雪也轉頭去看司徒少賢,才發現後者一直盯著自己看,心知自己可能已經被發現了,卻一點所謂都沒有。

司徒少賢思量了一下,開口道:「把邢公子女伴的花朵收起來,然後我們送送邢公子。」邢季憤怒地扭了扭身子,奈何楊煦雪踩得實在用力,邢季到現在都沒還明白,他所有的計劃里一直忽略到底的趙小子怎麼會在最後一刻突然武力值劇增!還輕而易舉地打敗了自己,導致這次的計劃讓他徹底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點所謂很強的武功在楊煦雪看來根本就是三腳貓的功夫,要不是顧著司徒少賢在場,楊煦雪哪裡需要跟他過招這麼久?

司徒少賢的「送送」就是把邢季直接扔出森林,讓森林外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邢季被五花大綁的模樣,讓邢季惱得滿臉通紅,只能無可奈何地掙了掙脫落不開的繩子。

「哎!對了,你之前不是說你可以吸引獵物嗎?我怎麼不知道這事?」聽栩跟著司徒少賢走著的途中,悄悄靠近楊煦雪低聲道。

後者頗為得意地笑笑:「呵!原來還是有你不知道的事啊!」聽栩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瞪著眼睛道:「所以你還是有事瞞著我!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楊煦雪清咳兩聲,作勢要說什麼,結果眼珠子一轉,道:「就是不告訴你!」

「你!」聽栩揚手又要去拍他,玩笑地拍打倒也不疼不癢的,可是司徒少賢轉身看到的可就不一樣了,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瀰漫,司徒少賢蹙了眉,但是轉而又溫和地笑著道:「聽栩,你們還要跟著嗎?不如你們先去參與狩獵吧?不用一直跟著我的,我也沒那麼短命不是?」

聽栩回過頭來看司徒少賢,想了想后答應了:「那好吧,太子殿下你們注意安全,秋獵快結束了,記得準時回營地。」司徒少賢點點頭,與段梅婷兩人一起走遠了。

待到司徒少賢兩人走遠后,楊煦雪才正顏道:「栩丫頭,司徒少賢已經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剛好我明日有事要處理,所以明日我就不再繼續假扮這個趙家公子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明天……最後一天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你有事的話就去忙你的吧,我這邊你不用操心。」明天是秋獵最後一天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來?聽栩想著想著便出了神,第一次見他就感覺他很熟悉,好像是認識很久的熟人,可是她又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包括上一世在內都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的琅樂島少島主,那這種熟悉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栩丫頭?栩丫頭?!」聽見連連的呼喚,聽栩慌忙地應聲:「啊?怎麼了?」楊煦雪奇怪地看她:「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叫你好幾遍啊!」

「沒什麼啊!我們趕緊看看哪有獵物吧,可不能空手而歸,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啊!」聽栩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弓,對著某個方向瞄著,楊煦雪跟在她後面,見她如此,好奇道:「怎麼?這麼快就有目標了?老虎還是熊?」

「呵!都不是哦!」聽栩勾嘴一笑,「嗖!」的一聲,利箭離弦,極速飛了出去,緊隨而至的是整個森林爆發一聲尖叫:「啊!!」尖銳刺耳充分表明了此人的恐慌。

楊煦雪往那處望了望,因為距離問題,根本無法從萬樹叢中看到什麼,拍了拍聽栩:「栩丫頭,你這是射到人了?」聽栩一臉嚴肅地也望著那個方向:「嗯……好像是吧?」

「……」楊煦雪沉默了一瞬,突然抓起聽栩的手就跑,「那還不快跑!被抓到是你射的箭你還不完蛋!」聽栩被他拉著跑,什麼也沒說,直到跑得夠遠,楊煦雪放開了她,她才一本正經地分析:「聽剛才的叫聲,射中的好像是司徒暮景的女伴,看來是跟我爹一個官階的姜大人千金,姜娉,不過聽那叫聲長短,應該還沒死!」

楊煦雪一臉「你怎麼跟鬼上身一樣奇怪地突然胡鬧了」的表情,聽栩忍了片刻終於笑出了聲:「哈哈!老楊,你也太膽小了!我根本就沒射中她啦,只是把她頭上的花射掉了而已,你那麼緊張,好像我殺人了一樣!哈哈……」

看著段聽栩笑得前俯後仰,楊煦雪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射偏了,真的把她殺死了,你可是逃不了死罪的!」虧得他剛才那麼擔心她,居然是騙他的!

「好了,我給你道歉嘛!以後不騙你了!你別生氣啊!」聽栩抬頭見楊煦雪獨自往前走,連忙跟了上去,笑嘻嘻地討他歡心。

信約隱在暗處,看著聽栩和楊煦雪之間的互動,不禁皺了眉頭:方才段姑娘的那一箭好像是琅樂島的招式,可以讓箭在飛行過程中改變軌跡,這種箭法只有琅樂島才有,段姑娘是從哪裡學的?

按照時間推算,主子在與段姑娘見面前一直待在琅樂島從未出過,即使是見了段姑娘也因為禮數關係沒有過多的接觸,之後便回了琅樂島。小主子雖然與段姑娘相處頗多,但是小主子似乎沒有學過這個招數啊!

以聽栩和楊煦雪的身手打個獵而已也沒什麼難的,段聽栩倒是不擔心司徒少賢,他的武功她雖然不了解,但估計著也不會差到哪裡,何況秋獵快接近尾聲,有一些心思也會收一收放在狩獵上了。

果然回到營地的時候,司徒少賢收穫頗多,聽栩在眾人恭賀司徒少賢的時候,悄悄靠近一旁傻傻的司徒俊文,後者有了些許察覺,不動聲色地繼續裝傻,一邊注意著段聽栩的行動。

這時,一個身著華服,富貴難擋的女子盈盈而來,巧笑著走向司徒俊文,手裡還捧著一個盒子,走到了司徒俊文面前打開:「四皇兄,這是棗兒為四皇兄準備的禮物,前些天有個畫師應了棗兒的邀請,給四皇兄畫了幅畫像,今日剛完工,棗兒就拿來給四皇兄看看了,四皇兄看看喜不喜歡?」

陽笙國的十六公主,司徒棗兒心地善良,總是在遇到其他公主欺負司徒俊文的時候出手相助,待司徒俊文極好,知道司徒俊文雖然頭腦有些傻笨,但是卻極喜歡畫工出奇的畫,所以這才捧了畫捲來找司徒俊文。見慣了的眾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就連司徒俊文都打算出手去接那幅畫卷。

「公主,能讓臣女先看看嗎?臣女也很喜歡畫呢!平常不出門就喜歡琢磨那些非同尋常的畫工,也算有些研究,臣女也想欣賞欣賞公主找來的畫師畫得如何!」段聽栩站在一旁出了聲。

司徒棗兒知道她不僅是將軍府二小姐,而且還是御賜婢女,現在呆在太子殿下的身邊。多重身份下也不好得罪她,而且她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當眾拒絕,何況以四皇兄的情況,說不準這畫經了他的手還能不能完好的保存下來呢!所以先給段二小姐看看倒也無妨。

如此想著,司徒棗兒也就換了方向,呈到了段聽栩的跟前:「段二小姐既然對這方面有自己的研究,棗兒自然也是想聽聽段二小姐的看法的,段小姐,請!」

段聽栩禮貌地笑了笑,伸手去接那幅畫卷,抓起之前又看了眼一身紅衣的楊煦雪,終於還是抓了上去,解了捆綁的布條后展開……

不遠處無所事事的楊煦雪突然感應到什麼,猛地轉頭看向段聽栩,她腰間的玉佩果然在發著淡淡的光芒,轉眼去看她手上的畫卷,危險地眯了眯眼,卻什麼都沒說。

段聽栩笑盈盈地誇了這幅畫幾句,直接交給了司徒俊文,趁其他人不注意低聲道:「這東西上有毒,現在沒有了,你記得裝一下樣子。」

司徒俊文的眼中閃過一刻清明,繼而傻傻地笑著接過段聽栩手上地畫卷,在眾目睽睽之下展開了畫卷,興奮地像個小孩子一樣大叫道:「哇!好好看!是俊文呢!俊文在上面!」司徒棗兒見他歡喜,也笑得很開心,但下一刻她就慌了。

司徒俊文突然臉色一變,捂著胸口痛呼兩聲就兩眼一翻,直直地倒了下去,司徒棗兒連忙衝上前抱住了司徒俊文,哭著搖晃「昏迷」的司徒俊文:「四皇兄!四皇兄你怎麼了?醒醒啊!」

這一突變引發了騷動,陽笙皇拖著虛弱的身子還堅持來到了司徒俊文的跟前,一邊探看著司徒俊文的情況,一邊暴怒地吼道:「還不趕緊去找御醫!快啊!」

段聽栩看著那位一生高高在上的皇者,此刻卻像是一個平民百姓家的父親,看見自己的孩子出事,不顧一切地表露自己的情緒,沒有一絲一毫虛假的乾淨的疼愛,那種她追求了兩世的純凈的父愛,偏偏出現在這個冷情帝王家的最高權威者身上。

聽栩轉眼去看段過天,後者也跟著其他官臣們一起圍過去關心,那一臉的擔憂彷彿出事的是他的兒子一般,聽栩冷笑一聲,想她身陷火海的時候他都無動於衷,如今逢場作戲倒是像模像樣!

楊煦雪趁亂來到段聽栩身邊,懷裡還抱著那隻小狐狸,果真是個不諳世事的新生狐狸,這麼快就適應了下來,窩在楊煦雪的懷裡睡著了,還時不時地往楊煦雪的懷裡鑽兩下。

楊煦雪什麼也沒問,就是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看著這場鬧劇,最後還是段聽栩先沉不住氣:「你不想問些什麼嗎?」

楊煦雪笑笑,轉身在一旁的座上坐了下來,懶懶散散地道:「有什麼好問的?你想做什麼隨你便是,要我幫忙你說一聲就行,其他我要做的不就是安安靜靜地看戲嗎?」

聽栩先是正經地笑著道:「謝謝你煦雪,一模一樣的你還是回來了。」繼而狡猾一笑道:「那,我哪天送只狗給你,你也能安安靜靜地看戲嗎?」

「咳咳!咳!!」楊煦雪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狠狠地剜了眼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聽栩,咬牙切齒道:「死丫頭,一天不拿我取笑就不舒服是嗎?」回應他的是聽栩調皮地沖他吐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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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煙后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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