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渭河水神

第7章 渭河水神

原本只是想找個理由搪塞她,沒想到這丫頭腦子還挺好使的。李琚一怔,並不只有個好看的皮囊。

說實話,他對封建社會壓迫下女子的智商不抱任何希望。

不是歧視,而是因為古代人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能讀書識字的女子屈指可數。

沒文化,很可怕。

李琚不止一次和這樣的人打過照面,他現世最怕的就是和那些傷者、死者家屬打交道。

有些人為了多要些錢,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有很多人在事後補刀——是真正意義上的補刀。

有些傷者原本傷不至死,他們的家屬為了多要些錢,會生生把「傷者」變為「死者」;也有很多死者親屬覺得創口不夠慘烈而補刀的。

但在科學面前,他們所做的這些都是徒勞的,無論是活人補刀還是死後補刀,都可以鑒定出來。

未死者被補刀致死的,可以觀察其作案的方式、傷口形成的時間以及深淺程度等;對於死後補刀的,可以對比其傷口處的生活反應、流血量等。

但是,每次公正的傷痕鑒定書都會被這些「流氓」說成收了另一方的好處、故意放水。

他實在是沒辦法和那些沒什麼素質的人打交道。

久而久之,就讓他養成了一個偏見:素質低下的人都是無腦人。

「阿爺會應允的,我又不是去遊玩,而是實打實地想去歷練一番。」李琚說,唐朝時並沒有「父皇」「母后」的稱呼,皇室和普通人一樣也是稱呼自己的爸媽「阿爺」「阿娘」,「原本我就無心政事。」

說是去歷練,其實他是想躲出去。

要知道,李瑛、李瑤和李琚可是當初因為武惠妃的「耳邊風」而被玄宗一口氣流放出去的三個倒霉孩子啊!

重點是玄宗一時鬼迷心竅,覺得流放不解氣,還派人把這三個倒霉孩子秘密殺害在驛站里……

一口氣穿越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唐朝,搖身一變、從現世的路人甲變成了玄宗第八子,而且還是封建社會裡、有皇位要繼承的人的兄弟……

不好好想辦法保全自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掛掉了,他可不想好容易死裡逃生、再死一次!

離開大明宮這個是非之地、入伍參軍是最好的選擇,既可以培養自己的護衛隊、增強生存的競爭力,還可以強身健體,多活兩年。

最重要的是,在古代只要肯拼拿到一定的兵權,到時候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郎君這話若是被陛下聽去了,怕是要責罰您一頓呢!」憐兒一臉嚴肅地說道,李琚回神,「陛下曾說過,如若不需要立長立嫡,陛下定要立您為正統!」

哈——?!!

李琚一怔,原本以為玄宗「坑兒子專業戶」的名號是百姓為了嘲諷他取的,這麼看來,還真的是「實至名歸」。

這貨絕對是古今中外專坑兒子第一人……

三十個兒子里,公開點名喜愛李涺……這是生怕別人不去針對他啊?

李涺是你最喜歡的兒子,第一反應不是要好好保護起來么……這麼高調真的好嗎?

武惠妃原本就得寵,又像她姑奶奶一樣有稱帝的野心;再加上她自己有兒子,怎麼可能不為她兒子掃清路障呢?

如果不是她害死三個倒霉孩子之後得了心病,估計還得有其他倒霉孩子跟著殞命。

李琚感覺自己的生存之路道阻且長……

「郎君?」看李琚忽然陷入了沉默,憐兒試探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是不是該走了?」李琚回神,轉移話題道。

「啊,唯!」憐兒拿著李琚的玉笏應聲。

「嗯,那就走吧。」李琚說,抬腿走了出去。

憐兒接著跟了上去。

……

地上濕漉漉的,看起來剛剛下過雨。

青磚鋪就的路兩側立著膝蓋高的枯葉堆,些許又被風重新吹散。

樹上的枯葉被風揚了起來,打著捲兒落到了李琚腳邊。

「這些葉子就堆在這兒?」李琚隨口問。

「嗯~」憐兒輕輕搖了下頭,「大部分會被聚集在一起焚化,待到春暖雪融之時,摻進泥土裡做肥料。」

果然把焚燒桔桿兒枯葉這毛病是打老祖宗這兒流傳下來的。李琚心想,無意間看到一群人圍在不遠處的水池邊打撈東西。

「那是幹嘛呢?」李琚看他們拉扯著一個用布做成的網兜,幾個人來回扯線,忙得不亦樂乎。

「回郎君的話,那是在清掃池中的枯葉,」憐兒解釋道,「太液池和城外的渭河相連,若不清掃,待到雨水豐沛之時,連通之處會發生淤塞,太液池的水無處可去、便會決堤。」

「太液池和渭河相連?」李琚有些驚訝,見憐兒點頭應聲,更覺得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太液池是人工挖出來的,渭河又是黃河的主要支流之一、流量驚人;沒有水壩的情況下,到底是怎麼鑿通的?

不過古人連隋唐大運河都開鑿的出來,鑿個太液池好像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說到這個……確實是讓人不得不信,」憐兒開口,「太液池中水位下跌,渭河的水位也會下跌;太液池水位上漲,渭河今年必定水量豐沛。」

「可能是開鑿的時候無意間構成了一個連通器吧。」李琚隨口說。

「連通器?那是什麼?」憐兒追問。

「沒什麼,我胡謅的。」李琚顧左右而言其他,「太液池原來這麼寬啊。」

「嗯……」憐兒應聲,接著說,「宮人們都說太液池的守護神也是渭河水神,每年到了祭祀時節,總有人偷偷往裡面丟祭品。」

李琚挑眉,敢情這才是河道淤積的主要原因吧。

「婢覺得並不是呢,」憐兒細眉微蹙,「渭河那麼寬廣,水神必然也非常忙,哪裡看管的過來呢?」

李琚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噗……」

「郎君?」憐兒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錯覺了,李涺很少會笑的,說起來……昨天他也笑過。

「沒什麼。」李琚摸了摸下巴,抿著嘴說,「走吧。」

「唯。」憐兒應聲,捏著裙擺小碎步跟了上去。

兩人剛走了沒兩步,一抹淡黃色的身影突然從後面抱住了李琚。

李琚一怔,下意識地抓住那人的手一記過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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締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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