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長生的東西別碰

「原來妖烏的巢居然在這上面，難怪總是聽到野貓叫喚。」老黑抽出匕首，然後活動了下胳膊，「爺爺我上去會會它們……」

我拉住他，忙道：「別！雖然我們剛剛只看到雛鳥，但是萬一成鳥也在……那不就歇菜了！」

老黑正要反駁，瘸子也開口了：「肉搏打不過它們的，妖烏是一夫一妻制，當一方出去覓食時，另一方就會守在巢穴口。而且……」他看了看我們，又道：「那玩意一爪子就能把我們開膛破肚，咱們有槍沒子彈，光靠這些小匕首根本沒用！」

「有用。」玫瑰把短髮紮起一個小啾啾，看向瘸子道，「我可以把它引開，到時候你們一起跑出去……能跑幾個是幾個。」

「你能拖多久？」瘸子嚴肅地問。

「三分鐘沒問題，時間長了怕它知道自己被騙了。」看來這時間長短還和鳥的智商高低有關，只能祈禱那隻鳥笨一點了。

「現在，把所有匕首都給我……」玫瑰話音剛落，只聽到幽靜的甬道深處傳來「咯咯」聲，我腦袋「嗡」地一下炸了起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那聲音特別急促而且尖銳，我吞了吞口水，張了半天嘴才發出聲音：「那東西過來了……」

玫瑰把拿了兩把匕首，道：「剩下的給你們防身。」說完輕盈地跳上了妖烏的巢穴中，沒多久就聽見妖烏的叫聲，而且愈來愈遠。

「你們快上去！」瘸子、老黑和大塊頭現在人群的最後方，面向著甬道深處。

「咯咯咯咯咯……」「大成」暗處爬來，他背朝地四肢反向著地，扭曲的關節和奇異的姿勢讓我毛骨悚然。

「你剛才是把它小腦打壞了嗎？」老黑嘖了一聲，「這玩意兒有弱點嗎？」

瘸子皺着眉道：「殺死它的唯一方法就是用上千度的高溫，把它燒成灰……」

老黑哼了一聲：「這個方法挺簡單粗暴，不過在這兒等於白說。」

「別走……」「大成」開口央求道。瘸子冷著臉，身上氣勢逼人，我明顯看到他手上青筋凸起。

「別演戲了，直接來吧，我給你吃！」

「咯咯咯咯咯……」我居然感覺那傢伙在笑！「大成」向後退了幾步，縱身撲向瘸子，突然它在空中停住了，一隻鳥嘴叼住它。是妖烏！那妖烏就在它身後，因為渾身黑色我們並沒有發現它！我吞了吞口水，甬道里還剩五個人，黃毛上去后，伸手來拉我上去。

終於最後一個瘸子也上來了，那三隻雛鳥被我們嚇得亂叫，甬道里的成鳥聽到后更加狂躁。

「趕緊跑！」

所有人都往外頭跑，我也不例外，在出巢穴后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大成」從那個洞穴里掙扎著爬上來，然後又被拖回甬道內。

跑出鳥巢，迎接我們的是草原的夕陽，我向上看去那巢穴居然是築在樹洞裏的，而這棵樹就是昨天的血槐！樹上被火燒過的痕迹依舊清晰可見。

「咻——」瘸子沖着我吹了個口哨，然後招手示意我趕緊過去。

我繞過樹后，赫然發現原來乾枯的河道現在已經變得充盈起來，在夕陽的餘暉下波光粼粼……

原來因為風暴，我們在河對岸留下了三輛車，車上也有點物資，只要修好車我們就能回去了。可是現在我們面臨着一個很大的問題，怎麼過河？

「哇啊——哇啊哇啊——」這時那隻妖烏可能反應過來，不再追逐玫瑰了，回過頭來，開始在我們頭頂盤旋。

「靠！咱們這多關都過來了，不能因為這最後一關就廢在這兒啊！」老黑蹲下身撿起一塊石頭，墊了墊重量，「咱們一起扔石頭把它趕跑吧！」

「你這算是扔手榴彈炸飛機嗎？！」我吐槽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說完他對着空中的妖烏用力一扔，沒有砸中它。不過卻惹怒了那大鳥，妖烏直直地向我們俯衝而下，我一個躲閃不急，被它的大翅膀颳倒了，摔到了地上。

「媽的！再來！」老黑又撿起一塊石頭作勢要扔，忽的一聲槍響，妖烏哀鳴一聲，落回到了樹洞裏。

此時玫瑰從樹榦上一層層地跳下來，身姿矯健，精緻的面容，火辣的身材，就像精靈一樣，我一瞬間心跳漏了一拍。

「砰！砰！砰！」連續三聲槍響，我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轉過頭看去。遠處就在夕陽落下的地方，一輛越野車裹着塵土，飛馳而來。車的天窗出探出半個人身，那人腦袋上包着紗布，手舉著步槍，沖我們招手。

「哎呦！是老田！」阿科眼睛一亮，先我們一步叫出了名字！

「這傢伙來得可真是時候！」老黑嘿嘿一樂，「再晚一步，咱們可有人要曬肉乾了。」

車停在了河對岸，玉蘭和老黑下了車，從後備箱中拿出了充氣筏子，一會兒功夫五個充氣筏子就好了。

我們二十來個人分了兩趟，總算都安全過了河。

老田看了看我們的人數，朝着阿科問道：「怎麼就你們幾個？大成他們呢？」阿科為難的看了眼瘸子，瘸子回答道：「地宮發生了一些事，大成死了，你的另外兩個兄弟被……也遇難了。」

老田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已經紅了眼眶的阿科的肩膀：「干這行的，用命換錢，早就準備好丟命了……咱們過兩天去看你們嫂子……」

阿科點點頭，眼淚已經打濕了衣領，鐵桶和二華也已經泣不成聲。

我走到黃毛身邊，看他一邊叼著棒棒糖，一邊躺在車底修車。我蹲下身，問道：「這車多久能修好？」

「怎麼？」忽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瘸子也在我身邊蹲下來，「這麼急着要走啊？」我摸了摸鼻子，乾笑着。

「我看你資質挺不錯的，要不就留在我身邊好了。」

我一聽一屁股坐在地上，忙擺手道：「別別別！您高看了，這次經歷我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瘸子看了我幾秒鐘，突然笑着站了起來，然後一把把我從地上拉起：「你和你姑姑還真像啊！」

我一聽這話，瞳孔緊縮，腦子嗡地一下炸了：「你認識我姑姑？！」

「以前一起活動過……這種活動。」

我又問：「她現在哪兒你知道嗎？」瘸子哼笑道：「我要是能找得着她，我還用得着找你嗎？」

「修好了。」我剛要繼續追問，黃毛從車底鑽了出來。

「行了。」瘸子拍拍我的胸，「你那破葯我丟了，以後也別吃了，長生的東西別碰。」

「長生是什麼？」

瘸子上了車，丟下了最後一句話：「你以後就知道了。」

2018年7月2日，我們時間再次出現了問題，從草原出來原本以為是6月29日，結果現實時間已經到了七月份。

我剛下飛機，就遇到了趙暮，他說有人聯繫他讓他在這裏接機。然後就被趙暮拉着去醫院做了一套全身檢查，還好只是低血糖和擦傷，但是趙暮不放心，仍舊讓我住了院。

「你可嚇死我了！你知道你們那晚突然消失，我有多害怕嗎？！」

「你特么也要把我嚇死了！你知道我前兩天你不見的那兩天我過得有多慘！可是你、你居然和那個美女導遊合影！還去旅遊！」

「我那哪是旅遊！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和美女導遊合影的？」我把前兩天發生的事大概的說了一遍，趙暮聽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緩過神來。

「你不會去看了六天的科幻片吧……」

我懶懶地靠在床頭：「要只是電影就好了……」

「叮咚～」趙暮的手機響起，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色馬上就變了。

我問道：「怎麼了？」

「穀子……」趙暮哭喪著臉，道，「我為了找你，也是病急亂投醫，雇了民間搜救隊……一天一萬二，六天就是七萬二……」

「你哪來這麼多錢？是不是告訴我家裏……」

「沒！我就是沒告訴你家裏面還有我家裏人……是我向外面借的錢……」

「不會是……」不會是高利貸吧！

趙暮抓住我的手道：「我是借了才知道是高利貸……現在欠人家十萬塊！」

「十萬……」我現在渾身家當加起來也沒有一千塊，「那還住啥院啊！住院費也是錢吶！」說着我就要拔輸液管。

「別！咱們都欠這麼多錢了，還怕這幾百塊嘛？」

「幾百？對了，我的醫保卡你哪裏哪來的？」拿我醫保卡必須要問我家裏人要呀，這我家裏人不能不知道……

「你這眼神看我幹啥？我能和你家裏面說這事嘛！？我是……」趙暮瞥了一眼門外，繼續道，「找了你那個心理醫生。」話音剛落，病房的門打開了，緩步走進來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女性，女人攏了攏碎發，看到我冷聲道：「才兩個禮拜沒見，瘦挺多啊。」

「楊、楊醫生，我這不是帶穀子去減肥嘛……」

楊雪光眼神一凌，嚇得趙暮馬上閉嘴，悻悻地走了出去。

楊雪光是我的心理醫生，十年前我差點瘋了，幸好遇到了她，十年時間裏，就是她一直在給我疏導心理問題。

「楊醫生，你今天這身衣服挺配你這雙鞋的！這衣服以前沒見過你穿，香奈兒吧？最新款是不是！穿在楊醫生身上簡直是錦上添花……」

楊雪光擺擺手，讓我別說了，不過我明顯感到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這兩個禮拜吃了幾次葯？」

「兩次……不過我犯了三次病，最後一次因為葯丟了，所以被人注射了其他葯睡了過去……」我不敢再她面前說謊，因為她太了解我了，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小心思。

「我這次帶了新葯給你，老葯也不需要了，新葯副作用更小，你的體重也有希望降下來了。」說罷，從包里拿出了一小罐白色藥瓶，瓶身上貼著一張小標籤紙。

她倒了一杯水，把藥丸和水遞給我：「先吃了。」

我拿起藥丸就著水服下，正在此時楊雪光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時我瞥了一眼——「周傳響」，是她的男朋友的視頻電話。

「我出去一下。」

我點點頭目送她離開，隨後馬上拿起藥品仔細查看，最後終於在底部印着一行小字——長生製藥。

我腦海里突然想起瘸子的那句話——「長生的東西別碰。」

「長生……」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拔掉輸液管，飛一樣的衝進廁所，想要吧葯吐出來。

摳了半天舌根，總算讓藥丸出來了，只是已經化了小半粒了。

「哼……」突然我身後響起女人的聲音，我嚇得忙解釋道，「我只是中午吃多了飯，胃太難受了，吐出來緩緩，我現在馬上吃回去！」

「你惡不噁心啊！」嗯？不是楊雪光的聲音，好像是……

「玫瑰！？」我轉過身看到那紅衣服的女人靠在廁所門口，正抱臂歪頭看着我。

「你是在怕外面那個打電話的女人？」玫瑰遞給我兩張紙巾，「她可怕還是我可怕？」

我擦了擦臉，倒了杯水喝下：「說實話啊，她比你可怕一點。」

「切～」玫瑰坐到了病床上，從手包里拿出了一張名片，「聽說你最近缺錢啊……」

「你從哪兒聽來的？」不會是趙暮那個大嘴巴吧？！

玫瑰挑了挑眉，把名片塞進我放在床頭的包里：「缺錢了來找我。」

「找你又是和這次一樣的事吧？十五天大草原戶外活動？！十五天呢？虛假廣告你這不是也得退錢吶！？」

「錢是不可能退的，不過可以補嘛，下次來個九天十夜沙漠探險？」

「別了。」我拉起她就往門外推，「你回去吧，我這次只剩半條命了，不想再丟掉另外半條……」

門一開，我們就和楊雪光撞了個面對面。

玫瑰瞬間換了張臉，嫵媚地向我拋了個媚眼：「我走了哦～」

「走吧走吧！」

楊雪光並沒有問我玫瑰是誰，只是從包里拿出一部新款手機，遞給我：「你手機丟了，我就買了一個，先用着，你是學生沒那麼多錢，以後慢慢還。」

「謝謝。」其實吧楊醫生真的很有大姐姐的感覺，不過有時候又太強勢了。

賀蓮古城的事暫告段落，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趕緊搞到十萬塊去還高利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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