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亂朝

正殿，早朝。

「你們放肆！」

眾人噤聲，這是孤帝自重傷以來第一次上朝。

「間兒在宮內遭人暗算，朕竟不知這滿朝舊臣竟如此容不下孤的愛女！」

「這帝座，是要讓給你相家？還是讓給你將家？還是誰都想要、誰都能要！」

被點名的相丘低下頭，被點名的將滅卻十分坦然，甚至勸身旁的相丘也坦然點。

孤尋一掌重重拍著帝座椅扶，「孤還未亡！」

坦然自在的將滅走出，語氣輕薄，「臣稟尋帝，那我將家也是未亡呢。」

舉朝震驚。將父這是，與尋帝公然作對了？朝臣之內，雲臣暗喜，孤臣盡怒。醫父、臣郁、蘇辭書皆捏緊手執玉笏。

「這天下本歸雲家，雲家唯一嫡親後人，乃是我將家，與雲錦公主。」

朝臣更是嘩然，將家自是雲朝皇戚，可若說雲錦公主是雲家唯一嫡親後人，那雲間公主與雲在皇子又算什麼？

「若是尋帝忘了，臣定盡本分，願再提醒一次便是了。」

「還有，尋帝，雲間公主出了事倒沒有什麼大礙，您的身體才要緊。」若是你還是不識相，被下手的那個人，可說不準是誰了。

相父與將滅對視，相丘示意他也不可太過。將滅看向帝座上的帝，嘴角勾笑，輕叱一聲。

「那臣，告退了啊。」將滅兀自離開。緊接著相父作揖，跟在將父后離開。全然不顧還未下朝。

群臣紛議，尋帝喉中瘀血噴出。醫父忙宣布退朝，扶著尋帝離去。

「將父，你未免操之過急了些吧。」相父與將滅並肩而行。

將滅動了動脖子，叉著腰，停下來，「我說相丘，別搞你們文臣彎彎繞繞的一套了，你且看看，那孤尋老兒又能有幾日好活啊？」

相父示意他息聲，原來是臣父經過。

「靠女人上位者，也堪我憂嗎？」

臣父陰鬱臉著路過。相父搖搖頭，將滅還是噙著笑。

「將滅，你當年，到底是動了情的。」

將滅不語，盯著臣郁的背影，冷哼一聲。「那又怎樣。」動沒動情，是她先不要的。

相父低聲問，「我只想知道接下來要怎樣。」

「嘖，那孤尋老兒，不是只對那倆姐弟父子情深么，就接著……」

「可他們，畢竟也是你的侄兒。」

「可我的姐姐，只有落帝一個。」

「在在，你認得姐姐了嗎？」

那少年的面孔呈現病態的蒼白，眼睛卻很是清澈，疑惑地打量著女子的臉，突然痴痴地笑了。

雲間半是失望半是寵溺地摸摸少年的墨發，眉上浮起的是化不了的擔憂。

一旁侍兒道:「公主，皇子並無好轉，可錦公主將至十八之年，遵落帝遺詔，這帝位怕是……唉。」

雲間心疼地看著雲在。我能怎麼辦呢，已經在宮裡公然下手了。他們為得到帝位要除我們姐弟，若是他們得到帝位又要為穩帝位而除我們姐弟。阿爹明知這絕境卻只能借外嫁保全自己。可在在的命是要用來賭的嗎？在在，姐姐該如何幫你，該如何幫我們。

小少年似乎感受到面前女子的不開心，怯生生伸出胳膊，抱住她。

雲間心中暖暖的，只能寵溺地拍拍他的背。必須想想辦法，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白衣。

只有白衣才能治好在在的病，可他……雲間心中又是一陣痛。

「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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