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君臣之爭

「將父。三爺。」一華衣婦人唯唯諾諾，俯首作揖。

「嫂……蘇娘請起。」將三爺心道這一趟不知又要折多少壽。

所謂將府三爺，實則只比將涅大公子年長五歲。卻是將父身邊的重臣，打小便是被將父當成親弟弟授武習兵的。民間有個說法，將父讓將家二爺慘死將府，待這位三爺卻有情有義。

將滅沒看她，徑直走進房內。婦人跟著他，忙為他倒酒。只是將父坐著，婦人一直站在一旁。

「兄長，宮內已經全部換上了我們的人手。」

「老三辛苦了。尋帝傳給侯遠的消息截下來了吧？」

「是，還有侯父傳回宮的消息也悉數截下了。只是侯父久未收到回信，怕是起了疑心。」

「邊防之事，無尋帝旨意，諒他也不敢撤兵回宮。」侯遠那個老東西，手裡攥著孤朝大半兵馬，最好就是一輩子不回雲宮。「我們且等到長公主年及十八，拿出落帝遺詔，那孤尋老兒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兄長英明。」

「對了，醫府沒有傳消息出去嗎？」朝外有侯遠之患，朝內醫蒼也是個膈應人的。

「醫父那邊是屬下親自盯著的，絕對沒有問題。」

「那倒是奇了，醫蒼在等什麼，莫不成也順從雲朝？」

「屬下再去盯著。」

「這些時日你也夠忙了，醫府那邊我讓涅兒先盯著，你就歇幾日吧。」

將三爺心中一喜，終於放假了。可得去好好喝幾杯花酒，也有日子沒見長醉姑娘了。男子眼神里儘是柔意。

「然後趁這幾日歇著，你把孤臣雲臣的名單列給我。」

這……還能歇著嗎，又是朝臣又是廷臣，孤臣里有真雲臣，雲臣里有真孤臣。兄長我恨你，將家三爺回答得十分艱難，「是。」

「父親，阿娘。」將涅走了進來。

蘇娘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披風，「涅兒，吃過飯了嗎，阿娘去給你做些。」

「將府難道沒廚子了嗎。」將滅冷言冷語。

將涅眸色深上幾分，恭恭敬敬，「阿娘，孩兒吃過了。」

「你還不快下去。」

婦人又唯唯諾諾退下。

「阿娘慢走。」

「你去見雲錦公主了？」

「是。」

將滅點頭，「甚好，隨我去酒窖喝幾杯。」

「是。」

「你目前的任務，就是跟長公主結交好。」

「我們都是一同長大，感情本就是好的。」

將父搖搖頭。

「我的意思是，你要讓她信任你，比信任白衣和相雲卿更信任你。」

「因為我們身上留著雲家血，所以她會不信我們將家，趁著她還沒什麼心計，我們務必要成為雲朝君臣。」

「是。」

「還有，醫白那邊你也得盯著。與他結交，未必是壞事。同樣是小輩，他可比你能耐多了。」盡傳白衣公子。

「阿娘？」婦人在院中等他。

「涅兒，阿娘找你說點事。」

「您請說。」

蘇娘猶猶豫豫，開口，「孩子，不忠的事我們不能做。」

「夫人還知道什麼是不忠，怎麼不教教什麼是不義之事呢？不忠之事不能做，不義之事卻就做得？」將滅突然出現。

「蘇娘不敢。」婦人跪下。

將涅跟著跪下。

「不敢？我看我的好夫人可是敢得很啊！」

蘇娘咬咬牙，「將父，涅兒與您不一樣，他是孤朝的臣子……」

「他還是我將家人！」將滅怒斥。

婦人再不敢說話了。

「蘇娘，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將家的一條狗，咬主人前要想好後果。」

婦人眼中有淚光，跪下的將涅一樣難堪。

「涅兒你回房。」

「是。」男子緩緩起身，「父親，阿娘她——」「回房！」

男子作揖退下。

「蘇娘，你算個什麼東西。」將滅一腳踢倒她。

婦人掙扎著爬起跪好，「將父恕罪。」

將滅勾起她的下巴，「恕你？你想死很容易。管好自己的嘴，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做個啞巴，如若不然，我教你那侄兒跟你一同去了。」

蘇娘顫抖著不斷磕頭，「蘇娘再不敢多嘴了，咳咳——請將父息怒。」

「滾。」

「謝將父開恩。」

「大小姐。」侍兒哽咽。

「我沒事。」

「若是言父尚在，他定然不敢……」

「別說了。」

兄長是不在了，可還有辭書，辭書是個好孩子。他會振興蘇家的。一定會的。

「我只願辭書能平平安安做好臣子本分，憑他的才能，蘇家復言姓指日可待咳咳……」若我還能苟活到那天。

至於涅兒，為娘，盡不得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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