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灰發老者

其中，火靈最初攜帶的那部分傳承記憶，其實都是很一般的通識類知識，並不算珍貴。

真正有價值的部分，都被封存在傳承魔晶之內，散佈於各地，等待格爾去挖掘。

每找到一塊傳承魔晶，就意味着格爾可以通過火靈，收穫一份稀有的傳承記憶。

這樣來看，收穫傳承魔晶，帶來的修鍊速度加快，反倒顯得有些無關緊要了。

那些被火靈吸收到的古代知識，才是最有價值的部分。

封存在傳承魔晶中知識，往大了說，幾乎是這片大陸最為寶貴的瑰寶之一。

若是隨便拿出來其中一兩樣古代知識，都有可能掀起狂瀾，在大陸範圍內引發軒然大波。

推斷出了傳承魔晶中的知識價值，格爾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掌握了獲取古代知識的渠道。

否則，不斷收集傳承魔晶的過程會受阻，，就連他自己，也有可能受到某些勢力的控制。

匆匆與三位舍友打過招呼之後，格爾就逆着人流，一頭扎進人堆。

沒辦法，雖然火靈模糊感知到了傳承魔晶的存在，卻無法精確定位，只能由格爾先接近到一定程度，再由她精確判斷出位置。

「怎麼樣，有沒有確定位置？」

以地毯式搜索的方式，搜索了一小半檢測場地之後，格爾有些急躁地問道。

他擔心耽擱的時間太長，讓那位傳承魔晶的持有者離開，導致自己錯失機會。

「還沒有……別着急，雖然我感知不到準確的位置，但是傳承魔晶的位置一直沒有變，還保持在原地，似乎沒有移動的意向。」

得知傳承魔晶在短時間內，沒有被人帶走的可能性，格爾稍稍鬆了口氣，繼續鑽進人堆，用最笨拙的方式搜尋起來。

遠處，檢測現場的出口，被格爾匆匆拋下的三位舍友則是一臉懵逼。

「怎麼突然就離開了？」塔魯夫撓了撓腦袋，望着格爾離去的背影，瓮聲瓮氣疑惑道。

「或許是有什麼急事……」霍賈德一愣，同樣有些不解，「他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回憶起格爾離去時，臉上閃過的焦急，這個身形微圓的小胖子，頓時有些沉不住氣。

前剛剛被格爾化解了一場天大的屈辱，霍賈德正愁應該怎樣感謝格爾，想不到這麼快就找到了機會。

「我要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麼忙可以幫得上！」

追着格爾的背影，霍賈德一溜煙跑了過去，試圖在人群中尋找格爾的蹤跡。

「我們也去看看吧？」愣愣地看着一路小跑的霍賈德，塔魯夫提議。

「嗯，一起去看看吧。」柯奧點點頭

二年級學員的彙集的區域，有一處由土元素提升起的高台，上面站着一名老者，眼神陰鬱，一頭灰發，看起來有些陰森。

灰發老者是夜藍的執法隊掌管者，負責維護學院對外的威懾力量，維護學院穩定，同時也負責巡視學院與月影森林交接的區域，承擔起巡視的作用。

這一次，二年級學員的學期成果檢測，便是由這位灰發老者全權負責。

作為一名身經數戰，感官敏銳，曾經幾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戰鬥法師，格爾闖入場地的瞬間，就被灰發老者捕捉到了。

他當然認得格爾。

格爾的面孔，早在五個月前，他剛剛入學的時候，便被灰發老者深深刻在腦海中。

眼皮微微一抖，看着格爾悶頭在檢測會場中，莫名其妙的竄來竄去，雖然心中疑惑，但灰發老者卻像什麼也沒有見到一樣。

默然將眉眼間的疑色抹去，避免別旁人看到，灰發老者繼續不疾不徐地宣讀著，接下來的學期成果檢測規則。

「與以往一樣，本次的檢測內容，為魔獸獵殺實戰。」

「在學院劃分出的魔獸森林區域，會有實力不等的魔獸分佈其中，作為考核你們的考題。」

「一天時間內，在不嚴重傷及其他學員，以及不請求外援的前提下，允許你們使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去獵取魔核。」

「時間結束后，以獲取魔核的品質，以及數量作為評分標準……」

頓了頓，看出台下眾多學員眼中的熾熱，老者揮手，翻開了擺放在高台上的五個盒子。

每個盒子中，都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結晶，顏色各異，晶瑩剔透，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亮起五個盒子之後，周圍的學員迅速沸騰起來，眼中儘是嚮往之色。

「安靜。」輕咳一聲，止住了台下學員的討論聲，老者面色如常。

他繼續說道：

「和以往的規矩一樣，在這次檢測中，一顆魔核也拿不到的，評分為零，判定為不合格。」

「評分排在前十的，在學院選拔賽上，可以優先參選。」

「評分排在前五的，作為獎勵，每人可以挑選一顆魔晶作為獎勵。」

魔晶？！

作為獎勵？！

原本還在悶頭在人堆里瞎竄的格爾，忽然留意到老者口中的幾個字眼，心中忍不住一跳。

居然用魔晶作為獎勵，而且一送就是五顆！

要知道，這可是每年，僅僅二年級這一屆新生的獎勵。

五顆魔晶，加起來價值至少在一萬五千枚金幣上下，這樣的東西，居然說送就送了。

不過對於其他的一切，格爾已經不關心了。

此時他最關心的，是那顆在附近的傳承魔晶。

「不出意外的話，傳承魔晶應該就在台上了……」

深深望了一眼展示在枱子上，作為獎品的魔晶，格爾低着頭，推推搡搡的，用比剛才才快的速度向灰發老者的方向擠去。

根據火靈的說法，剛才感應到的傳承魔晶氣息，是在一瞬間突然出現的，這說明有什麼東西在阻斷火靈的感知。

為了趕在那五顆傳承魔晶被再次遮斷氣息以前，湊到附近確定，格爾只能用最野蠻的方式，拚命往人群中擠。

人群中，被格爾粗魯擠到一旁的學員不時傳來幾句惱怒的聲音：

「擠什麼擠……」

「哪來的傢伙，真是太無禮了！

「流氓！剛才有人摸了一下我的肩膀！」

無視身後的抱怨聲，用最短的時間，擠到靠近五顆裝着魔晶的高台，格爾顧不上喘氣，趕忙向火靈問道：

「你說的傳承魔晶，是不是就在這五顆魔晶之中？」

貼近到不足十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火靈準確感知。

格爾靠近好后，她只是稍微一感知，就確定了傳承魔晶的位置，她歡呼著說道：

「對對對！靠近左邊的！就是左邊第三顆，那個淡綠色的就是！」

聞聲，格爾腳步一頓，眼中欣喜不已。

不過。

「左邊第三顆？」

「好奇怪的描述方式……」

聽到火靈的描述，格爾愣了愣，心神探入腦海中那團因為興奮，正在不斷翻騰的絮狀雲霧，用一種古怪的語氣對她糾正道：

「一共五顆，不管是從左邊數，還是從右邊數，第三顆都是同一個。」

「正常人的話，習慣把這個稱為中間。」

「啰嗦！要你管！」知道自己剛才又不小心說了蠢話，現在被格爾指出來，火靈一陣惱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般，在格爾的腦海中大喊大叫起來。

作為一名以類似靈魂形態存在的生命體，火靈記憶力恐怖，大部分東西只是掃一眼，就可以輕鬆記憶，過了很長時間在再去問，都分毫不差。

面對海量的傳承記憶知識，她可以在瞬間翻找到大致的位置，這樣的數據處理能力，幾乎可以與格爾前世的尋常電腦相媲美。

如果換上了一般的人類，恐怕只是剛一接觸到如此數量的知識，就會被瞬間撐爆腦袋。

因為這已經不是一般生物可以處理的程度。

她的學習能力驚人，大部分陌生的知識只是剛一接觸，就可以理解領悟大半。雖然沒法繼續深入學習，但只是淺層次的學習的話，她的速度不任何人都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語言能力和生活常識似乎有所欠缺，總是會犯一些就連小孩子都不會犯的錯誤。

火靈這樣的條件，要不是她只能寄身於格爾腦海，無法獨立存在，格爾都要以為火靈才是真正的主角了。

格爾曾經苦思冥想了很長時間，都想不出，當火靈還不是靈魂體的時候，她是一種怎樣的生物。

此時。

一人一魂，雖然在腦海內交流了許久，但是實際用時很短，在外人看來，格爾最多是稍稍愣了一下而已，並沒有異常表現。

台上的老者表面上不動聲色，看似一心在為眾多學員講解檢測規則，實則一直在默默關注格爾。

現在看到格爾拚命擠到台前，眼中又流露出狂喜的表情，一個不妙的猜想猛然浮現在老者腦中。

『難不成，這小東西打算……』

一念及此，為了防止自己的猜測應驗，灰發老者重重咳嗽一聲，直接省略了後面的大段講話內容。

大手一揮，當場通知全員散場，結束訓話。

按照學院的傳統，灰發老者還應該繼續講一點關於檢測的注意事項，以及選拔賽的賽前預熱才對。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次沒有說，但是大部分學員對此都不太在意。

作為學院的傳統活動，幾乎所有入學一年以上的學員，都對這次選拔賽知之甚詳，被多餘介紹一遍，其實沒太大必要。

見結束了檢測的通知，這一屆二年級的學員紛紛散場離去，各自做着準備，原本有些擁擠的場地頓時冷清了許多。

阻礙視線的人群一散，原本左尋右尋，死活找不到格爾的宿舍三人組，輕輕鬆鬆就找到了猶在原地發愣格爾。

見格爾身上沒太大變化變化，只是臉上有着欣喜的表情，不像是發生了什麼衝突，疑惑中，三人一同走進格爾身邊。

三人剛一走進，卻聽到格爾眼中雪亮，神清振奮的自語：「我也要參加這一屆的檢測……」

走在最前面的霍賈德脖子一縮，身體猛地一個哆嗦。

剛才尋找格爾的時候，幾人同樣聽到了灰發老者的宣讀，知道二年級學員這次的學期成果檢測方式，居然是去獵殺魔獸！

出身富商家族，從小嬌生慣養的霍賈德，見過血腥的場景，就是近距離觀看大廚表演解刨一隻豬玀。

即便是那僅有的一次，他都沒堅持看完，以太噁心為理由早早離開了。

面對面參與到對魔獸的獵殺，只是單純想想，霍賈德就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腳步一頓，像是自我催眠一般，他安慰著自己：

「冷靜……霍賈德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距離成為二年級學員還有一年時間，財富之神保佑……到時候我一定可以活着，通過這樣的恐怖檢測……」

霍賈德身後，落後兩步的塔魯夫與柯奧聽到，兩人皆是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法師學院，本就是註定繞不開戰鬥的地方，只要是入學的學員，應該都個這個覺悟才對。

這個活寶倒好，居然將學院用於檢測學員水平的學期檢測，當做了會威脅生命的恐怖大劫。

其實這不是因為霍賈德擔心，或者塔魯夫與柯奧勇敢。

純粹是從小的生活環境不一樣。

柯奧出身職業者家族，身邊只要稍稍有點修鍊天賦的親人，都是清一水的冰系法師，家中還有不少供養招募的戰士，對這些拼殺之類的戰鬥，自然不會感到太過排斥或者恐懼。

塔魯夫就更不用說了，出身崇尚武勇的高地蠻族，舉族皆兵，任何一個高地蠻族都不會拒絕戰鬥。依照蠻族的習俗，他從七八歲開始，就開始獵殺一些小型的肉食類動物，逐漸參與到部落的狩獵。

與在溫室中成長，完全是趕鴨子上架的霍賈德不同，對戰鬥的渴望與接收，幾乎是刻在這兩人骨子裏的。

用力拍了拍霍賈德的肩膀，柯奧輕聲安慰道：「都是一個宿舍的，一年後的檢測，倒時候我分給你幾顆魔核就是，不用太過擔心。只是獵殺魔獸而已，別老是自己嚇唬自己。」

聽到柯奧的話語，霍賈德原本有些發白的臉色，雖然依舊充斥着驚恐和不安，但總算逐漸恢復了幾分紅潤，眼中也逐漸恢復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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