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久旱逢甘霖

段掬衣倚在斑駁的牆壁，搖曳的燭火照耀著漆黑的祠堂，她的心是冰涼的，任憑這些淚水留下來，她緊緊抱著母親的牌位，她想啊，哭吧，就只能哭這一次了，以後就不能再哭了。

今天的明月，依舊是那麼涼……

「走水啦！」「祠堂走水啦！」段掬衣迷迷糊糊地醒來，灰敗的祠堂已是衝天火光，熾熱的火焰撲面而來，段掬衣利索地爬起來，嘗試著開門。

發現門被栓上了，她的心涼了半截，轉身去開窗戶，卻發現怎麼推也推不開，透過火光，外面用用兩塊沉重的木板釘住了，之前明明還開著的，看來有人要置她於死地。

屋內的一根橫木微微鬆動，帶著燙人的火光砸下來，段掬衣躲避不來，生生扛住了，旗袍上染上了火星，段掬衣攥緊了拳頭，她可不能死的，她還沒在上京橫著走呢……

身體爆發出一股力量，段掬衣從地面上撐起來，鬢髮散亂地根本不像個大家閨秀，況且她本來就不是，她提起腳邊那寒光凜凜的鐵鏟，猛地向牆上砸去。

鐵鏟撞上去，被反彈回來了，牆上出現一絲裂痕，裂痕慢慢地蔓延，段掬衣連忙上去補了一鏟，這一下，經歷了許多年風風雨雨的老祠堂，徹底倒下了，連同過往的一切雲煙一併消去。

這一時，雷霆大作，下起了傾盆大雨，冰涼的雨滴散去了酷暑，大火不屈也被雨露所征服……

段子璇在庭院中散步，被這場雨淋個正著，落在手心的雨珠映出她平靜面龐下的猙獰和不甘，她用力甩出這一手的雨珠，晶瑩的雨珠打濕了塘中的初荷，緩緩流進渾濁的塘水中。

久旱逢甘霖，這場夏雨，沁入了誰的心懷，浸潤了哪些黑暗……

或許是對這件大火的重視，段宏天將段掬衣安置在西閣里，派遣了幾個丫鬟來伺候她，此時，段掬衣懶懶地倚在床上，看著眼前巧笑嫣然的段子璇。

突然好想撕掉她這張皮，不過留著她還有用，「姐姐，你康復的怎麼樣了？」這聲聲關切，不知道還以為她們感情有多好，段掬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說呢?」

段子璇的臉色僵了僵，低眉順眼地將手中的禮物遞給小丫鬟，「姐姐，妹妹當然是希望你早點好起來啊！」段掬衣低垂的杏眼射出一道犀利的光。

段子璇的手抖了抖，臉上的笑容快維持不下去了，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段子璇前腳就走，段掬衣掙扎著下床，丫鬟想要去扶她，被她一手打開。

看著樓下段子璇的身影，段掬衣抬起那盆洗腳水，面無表情地潑下去，屋內的丫鬟被她這個舉動嚇得目瞪口呆，段子璇突然被淋了一身水，瞬間破口大罵：「誰那麼缺德？」

抬頭望去，段掬衣亮出了一口大白牙，「妹妹，不好意思，沒想到你還在下面，就把阿葉的洗腳水倒了下去！」洗腳水！！段子璇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了，「段掬衣，你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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