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轟轟烈烈的表演

剛一開門，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沙發上正蜷曲的身子坐著的琳兒。這一刻的她，臉上似乎掛滿了擔憂，畢竟這幾天下來，琳兒也是見識了我是遭遇了多麼慘無人道的虐待。

然而，一見到我，琳兒便如釋重負地朝我笑了起來：「阿渚，你終於回來了，幹嘛去啦？」

我靠著琳兒坐了下來，把她摟到懷裡，說道：「沒什麼，去拿了些贏了遊戲的獎品。」

說著，我抬起了自己的左臂，火焰噴射BCP那機械十足的質感在光芒的襯托下閃耀著茫茫銀光，極具科技感。

「哇，這是什麼？」琳兒好奇地伸了伸脖子。

「生化插件，也叫BCP。」我解釋道。

「好酷啊！」說完，琳兒便用手戳了戳。

「唉，別動嘛！」我撥開琳兒的手，開玩笑地說道，「弄壞了怎麼辦？老貴了，我看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哼，小～氣～鬼～碰一下都不行啊？」琳兒壞笑道，指指點點起來，「我看這就是個山～寨～貨～」

「什麼山寨貨？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還來不及我說完，鐵門再次打開，只見隕抱著自己的妹妹洛緩緩地走了進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於的營養不良，明明十四五歲大的洛在隕的懷中，身型顯得竟是如同雛鳥般的嬌小。而她此時，雖然正依偎在哥哥的懷裡睡覺，臉上卻掛滿了不安，手臂還在不停地顫抖。

隕小心翼翼地靠著最偏僻的牆角坐了下來（似乎是習慣了），生怕吵醒了好不容易才合上眼的妹妹。畢竟那件事情也是毀了她的清白，才那麼小，怎麼說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嘛。

沒辦法，誰讓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弱肉強食呢？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自己沒有能力自保吧。

站起身來，我像上次那樣靠著隕一旁的牆壁坐下來。

而隕僅僅是抬頭看了我一眼，便又低下頭去安撫自己的妹妹。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謝謝......」隕小聲說道。

「為什......」說到這裡，直到看見了正在睡覺的洛，我才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也小聲道，「為什麼要道謝？」

「你救了我。」隕抬起頭來，眼裡閃著光，「準確來說，你救了我和我妹妹，這大恩大德，我......」

「打住，打住！」打斷了隕的道謝，我抬起右手示意他停下來，說道，「首先，我討厭這樣感謝來感謝去的，我救你又不是要積德行善;其次，你之前也答應加入我們的隊伍，所以你現在是我們的人，之後得聽從我和王靈的安排;還有......」

見隕皺起眉頭，我笑了一下：「呵，放心！跟我們一起，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這話，隕緊皺的眉頭才緩緩鬆了開來。

「但首先，我還是得先問你。」我看著隕的雙眼，問道，「你真的想變強嗎？」

「那當然！」隕激動地說道。

「真的？就算變強的代價是失去你的妹妹呢？」我追問道。

「什......」看似隕被這個問題些許的難住了，他深思熟慮，直到看了一眼正在懷中的妹妹時，他才有了確切的答案，「那我還是算了，沒了妹妹，我還變強幹嘛呢？」

「為了自己守護的東西而變強吧？」

「嗯！」

我再次滿意地笑了一下，而隨後不知為何，帶給我的卻是些許的無奈。

我又是在為什麼而變強呢？我所渴望守護的事物，早已離我而去了......

這個時候，我的目光突然落在洛這個小傢伙的身上。

「還有給你個建議。」我說道，「對你的妹妹，你最好不要關照太多，不然會成為累贅......」

「可她還小啊！」

我恥笑了一下，嘲諷道：「呵！老兄，你要知道，現在這個世道，根本就沒有誰大誰小，只有誰強誰弱！」

指了指洛，我繼續說道：「如果你想讓她活下去，你就得想辦法讓她也變得強悍起來。因為你總有保護不了她的時候！」

聽到這裡，隕咬緊了牙關，看起來他正在反覆猶豫，但最後還是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是時候睡了，你也睡吧，看你好幾天沒合眼了。今晚我守夜。」我對隕說道。

「我不困。」隕很執著，儘管他嘴上不說，眼皮卻一直在打顫。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你根本沒必要加入我們。」我凝視著隕說道。

「那......好吧......」隕這才些許放心的靠在牆上睡了起來。

守夜的時間裡，我要麼和琳兒聊會兒天，要麼就反覆調試和研究這剛到手的BCP，不久便弄懂了其中的操作方法。

不知不覺，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

整頓之後，我與王靈還有隕跟著小丑的人來到了儲藏室里。本來想多準備些東西，但小丑的人又告訴我們小丑只允許我們拿兩個背包準備食物和水。

哼，昨晚還那麼豪放，說什麼隨便拿，今天一下子就這麼小氣。

不過，昨晚說要把那狗腿子留給我倒是真的。現在就站在我旁邊，呆呆傻傻地問我這樣要幹什麼。

「你老大要你先跟著我們，幫我們拿一下行李。一會兒自然會讓你回來。」我騙他說。

而他聽到這話，眼珠拚命地轉來轉去，估計是在想什麼鬼點子。

準備好一背包食物和一背包水后，我清點了一下：200克壓縮餅乾三十袋，小型牛肉罐頭15聽，小型水果罐頭15聽，飲用水5千克。外加繃帶、酒精若干。

接著，我們又挑選了兩件風衣分別遞給王靈和隕，深思熟慮后，我又調了件小一點的風衣留了起來。

隨後，我決定再提高一下團隊的武器水平。畢竟在這個世道，武器的強弱直接就決定了隊伍的存活能力，並且我的隊伍里還有兩個菜包要培養。

反覆考慮后，我取了一根甩棍和一把蝴蝶刀（本來庫存里也沒多少冷兵器）以及兩把訓練用匕首。

而王靈在挑選了很久之後，依然沒有相中自己中意的冷兵器。正當他準備好和自己的拳頭一起度過餘生時，又突然獲得小丑早已準備好的禮物。

這是一把狼牙棒，將近30寸，很適合人高馬大的漢子使用，原型是一柄鋼製棒球棍，不過外表更硬更厚，很明顯是進行過淬火工藝。從頂端而下兩分米左右的區域內，都被規則整齊地焊上了大約兩厘米長的鋼釘。其名為[殺戮]。

得到[殺戮]后的王靈很是興奮，在即興試著揮舞了幾下之後，便欣喜地扛著和背著背包的隕一起回去了。

而正當我也準備跟上時，路途中一道虛掩著的門抓住了我的眼球。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得以進入了房間。只見房間內部極為奢華，雙人大床、燭台、豪華桌椅，在現在這個世道來說可以說是總統套房。

這裡，應該是小丑的卧室吧？

還是趕快離開吧。

唉，這是什麼？

靠門一邊的雕版立柜上有一本書。書很獨特，外表看似由人造皮革包裝，很厚，在這個立柜上顯得格格不入。

翻開一看，竟是小丑的日記。只是這本日記很是特別，這並不是用日期來記錄的，而是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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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

今年最難忘的事情無疑是那次和爸媽去落日馬戲團里看了表演，真是精彩啊！尤其是那個小丑，很滑稽，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長大了我也要做個小丑才行。

十五歲：

該死的事情，每年都有，今年最該死的事情就是念作文的那次。明明夢想這種東西應該是平等的、自由的，我就是想不通那群道貌岸然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嘲笑我這當小丑的夢想。

二十歲：

違背那個老東西的意願，我並沒有去上大學。「有什麼會比追求自己的夢想更重要呢？」然而當我這麼問他時，這個老東西狗屁不通，還是把我趕了出去。隨他的便，就算只有我一個，我也能追求自己的夢想。

二十一歲：

從今往後，我就是一名正式的小丑了，真是讓人激動啊！藝名都想好啦，叫「騰飛的小丑」。這會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二十二歲：

時代改變了吧，我的觀眾們好像越來越浮躁了，小孩子也不怎麼單純了。我過去的那些表演現在似乎都很難再吸引他們的眼球。沒辦法，只能再多想點辦法。

二十五歲：

到了這個年紀，周圍的親人們都還在一個勁兒地勸我放棄，他們只想告訴我干這行不會有出息。後來，我還被周圍的鄰居當做笑料以及那些父母口中的「沒出息的東西」。然而，我只是一笑而過，畢竟這些都沒什麼，當我真干出一番事業后，就不會有人再笑我了。

二十七歲：

父親出意外了......

臨死前他還惦記著要我換掉這份工作......

二十八歲：

我失業了......

沒人會再看我的表演了......

二十九歲：

既然你們這群混蛋都討厭我的表演，那我就要讓你們瞪大眼睛再好好看看！

三十二歲：

災難來了，真是可怕！不過這也是個機會，我這才可以從監獄里逃了出來，順便還帶著這些獄友一起來到這個工廠里建立起自己的帝國。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三十四歲：

過去兩年了，我還是懷念為大家表演的那段時光，尤其是那些偉大的人。不如我自己選拔出那些偉人，再為他們表演吧！

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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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個傢伙的過去居然也是那麼的沉重。做了那麼多，僅僅只是為了實現自己那不被世人所認可的夢想。儘管如此，還是以這樣的結局告終。

這傢伙這麼拚命，難道不也是為了自己所渴望守護的東西嗎？

也難怪為什麼當初我會下意識地認為自己與他是「同類人」了。

「這裡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小丑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丑瞥了一眼一旁的日記本，然後便催促道：「我準備已久的表演就要開始了，請您和我來吧。」

「哦......哦。」猶豫了一下，我答應了。

跟著小丑的步伐，我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表演室。而送到門口時，小丑進的卻是另一扇通往後台的門。

看了一眼急匆匆離開的小丑，我笑了一下，腦子充斥著當時和葉琳一起來後台尋找小丑的那段回憶。

「加油吧，小丑！去實現你的夢想吧！」

這裡場地還算比較大，正前方是一個大舞台，舞台被一系列桌椅包圍，看起來就像簡易的宴會廳一般。

王靈他們挑選了位於場地正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一桌四個椅子，正好夠我們坐。

不一會兒表演便開始了。

四處燈光暗下，唯有舞台上的霓虹燈和遠處的聚光燈還不斷照耀著即將開始表演的小丑。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欣賞本次的表演！」在台上的小丑早已換上一件全新的小丑服，剛剛塗抹在臉上的油彩閃著亮光，顯得極為生機勃勃，他大幅度地鞠了個躬，繼續說道，「接下來，您所看到的，將會超乎你的想象！」

不得不說，接下來的表演都特別新穎並且大多難度很高，完全不同於那次和葉琳看的那出表演。

由此可見，為了這次的演出順利進行，他是付出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心思！

不知不覺，就到了最後一項節目。

「下面，我們即將接近本次表演的尾聲。」說著，小丑打了個響指，「不過不用擔心，現在開始本次表演最精彩的壓軸好戲——人間大炮！」

接著，只見思哲指揮著兩三個人把一個大炮抬到了舞台正中央，而炮口高高抬起，瞄準著正上方打開的天窗。

看來他是認真的！

而此時此刻，思哲和那些人卻擋在小丑面前，他們和小丑似乎說了些什麼，臉上掛滿了不舍與惆悵。

一開始本以為這裡的傢伙，不是混蛋就是人渣，沒想到他們還是有仗義的。

對此，小丑唯獨給了他們一個堅定的眼神，便呵斥他們讓開。

雖一開始他們還是這樣擋著，但幾經推讓，還是默默地離開了。

不知為何，我的內心似乎也被什麼東西觸動了。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我跑到了台上，叫道：「是你，「騰飛的小丑」！」

小丑愣了一下，轉過頭來，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知道我的藝名？」

「還記得葉琳嗎？」我問道。

小丑恍然大悟：「我當然記得，自我生涯以來，她是唯一一個誇我表演好看的女孩。那你是當時那個男孩？」

「是的，就是我。」我點點頭。

小丑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我前所未見，與之前那些都截然相反。相比之下，這個笑容更為溫柔，就像那次笑容一般溫暖人心。

「好了，那你回去吧。我要繼續我的表演了。」小丑擺了擺手，「思哲是個老實人，他不會虧待你們的，就放心好了。」

回到了位置上，我的內心猶如五味雜陳。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那些人會覺得我的這些表演很爛。」小丑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大炮的導火線，「現在一想，可能是我表現得還不夠熱愛吧！」

他緩緩地爬進了炮口裡。

「我來啦，我的夢想！」

轟！

隨著一陣響徹雲霄的炮聲，小丑飛向了遠處的天際。

我鼓起了久違的掌聲。

掌聲很響，回蕩在了整個表演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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