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憶往昔

()「來人，將這野種給我轟出季家」季邪不留半點情面的，吩咐著長子季業。

季業雖然是他的哥哥，可從小到大族長都疼愛季莫，早就看他不順眼，此時知道了季莫並非季家血脈，心中那難以控制的興奮，猶如一顆含苞待放鮮花驟然綻放。

季業左右手互相揉捏，發出清脆的骨骼響音，有些翻卷的嘴唇，獰笑的十分難看，幾個快步便來到了季莫的身前，一臉假惺的說道：「聽說你一直想學靈術，為兄借這個機會，傳授你一招，看好了」。

只見季業雙手擺了幾個簡單的印記，驀然間右手上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紅色火焰，季莫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氣溫有了升華。

這將靈之氣轉化為火靈力而加持在手掌之上，雖然是最基礎的靈術，可正面挨上一擊也夠受的。

就在季莫面容獃滯之時，季業一聲大喝：「火焰斷掌」。那火氣騰騰的手掌，猶如一把火焰刀一般當即劈了下來，彷彿附近的空氣都跟着燃起。

危險臨頭，季莫猛然驚醒，「不，我不能如此懦弱，姑姑還在等我...」心中暗道一句，雙手驟然掐訣，正要催動玄虛舞步之時。

就在這剎那間，時間彷彿停止了，那熱氣騰騰的火焰隨着時間的止步而凝固。

忽然之間，眼前一個熟悉的男子背影，他無需特意去觀察是誰，因為四叔季離得背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只見季離，淡青色袖袍輕揚之間，一團冰涼的水氣傾灑而出，半空中化成星星點點的冰晶，那道火焰刀稍一觸碰到，宛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四叔，你這是為何」季業一臉疑惑的，質問一句，尷尬的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季離沒有回答季業的質問，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季邪，之後又低下了頭，慢條斯理的說道：「三哥，算了，季莫怎麼說也與大家一起生活了如此之久，即便沒有親情也不該如此對待，讓他收拾收拾在走。」

「哼，好人都讓四哥做了」，季菁菁嘴一撅，頭一扭，那面如桃花的容顏上頓時怫然不悅。

「老四，既然你開口了，為兄也不便拒絕你，就依你之言，半日後不要讓為兄在看到這野種，散了」。季邪無奈的皺起眉頭，這化外之音只要不傻都能聽的明白，無非是逼迫季離出手，讓季離討個人情。

諸人有的為他嘆氣，有的幸災樂禍，可不管是誰都是小聲嘀咕，畢竟大家不敢得罪季邪，但也不想得罪了季離，均是聽到散去的命令，各忙各的了。

看着季離寬廣的背影，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走入身體之內，產生一股熱流不斷的翻滾在他的心頭，季莫將內心的感激撫平，低聲說道：「四叔，謝謝你」，

「不必言謝了，叔侄一場，四叔也只能做到如此了，你還是收拾收拾，不知日後如何打算，」季離轉過身來，一邊說一邊用單手扶起季莫。

看了看他那留有血痕的傷口，另一隻手忽然抬起，輕撫在他的臉頰上，只覺得一道柔和的氣體滲入傷口處，一股涼涼的感覺甚是舒服，傷口藕斷絲連般漸漸癒合。

「四叔待莫兒的好永記在心，我準備去昆羅天門找尋莫前輩，調查自己的身世，證明玉簡記載的內容是假的，還要提升修為，救出...」說到這他欲言又止了起來，用靈識傳音了幾句，季離是聰明人，一下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莫兒，整個天蒼國也沒有天君境界的修者，不過四叔看好你，日後你成就定會不可限量。」季離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自信的淡笑。

「四叔..」，季莫那眼眶醞出了紅絲，雙膝一軟，正要跪下之時，可一股無形的力量竟是硬生生阻止了他雙膝的動作。

「莫兒，這一拜留着，等你日後修為大進之時在拜，那時候四叔臉面會更加光榮」腦中傳來了季離高昂的話音。

在一看四叔已經消失在了面前，他怎麼會不知道四叔的良苦用心，「謝謝您」默念了一句。原本熱鬧非常的大院，此時卻是冷冷清清，一片寂靜。

失落、無助的季莫回到自己的廂房，隨意收拾一番，他只帶了一個納音海螺，這個東西雖然算不上法寶，但卻能夠記錄下話語，這裏面有姑姑小時候傳授他修鍊靈之氣的口訣和兩種靈術。

看着納音海螺，腦中突然浮現出小時候的種種經歷：

每一次姑姑出任務回來，都會給我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今天是我十一歲的生日，依舊靜靜的等待在季家門外。

這時一陣陣清脆的鈴鐺，攪著馬蹄雜杳，由遠處傳來，一匹白馬，褡著燦爛白金鑲就的馬鞍，純絲的韁繩，雖是比一般的高頭大馬所用的鞍轡小了許多，做工卻更精緻華貴。

馬上是一位一襲白衣的女子，肌如胭脂，那雙似水的雙眸卻帶着淡淡的冰冷，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如同煙花一般絢爛。

「姑姑回來了，姑姑回來了」季莫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那喜悅的表情難以形容。

這時白馬前蹄突然抬起，鳴叫一聲，頓時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纖雪，不得無理，莫兒，姑姑總算依照日期趕回來了。」白衣女子輕身一躍，跳了下來，邁動蓮足，嘴角含笑朝他走來，輕輕的扶起季莫。

或許是分離太久，小季莫一下便撲到了白衣女子的懷中，竟哭了起來。

「咱們季家的少主，怎麼動不動就哭鼻子，沒出息，今日可是莫兒的生辰之日，這匹靈馬，便是姑姑送你的生日禮物，不知莫兒喜歡么？」白衣女子，撫摸著季莫的髮絲，溫和話語，完完全全的體現出，她對季莫的溺愛。

「姑姑...」季莫抽幾下鼻子，慢慢鬆開了雙臂，白衣女子伸出雙手輕輕的抹掉了他眼角的余淚。

季莫看着這匹白如雪，潔如蓮的靈馬，邁動小步慢慢的移了過去，輕輕的摸了摸那柔順的白毛，頓時讓他那稚嫩的小臉宛如一朵綻放的鮮花，露出天真燦爛的微笑。

「姑姑，莫兒喜歡」季莫似乎很興奮，竟然跳了起來。

「莫兒過來」白衣女子，那曼妙的身姿，緩緩的半蹲下去，那雙白嫩如玉的手掌，招呼着他。

季莫蹦蹦噠噠的到了她的身邊，女子單手虛空一抓，宛如便戲法一般，一個海螺樣式的東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莫兒，此物乃是納音海螺，裏面錄下修鍊靈之氣的法門，明日起姑姑便開始指導你修鍊靈之氣」白衣女子那白嫩面容上的笑容凝固出一抹嚴肅。

這一天，小季莫等了好久，他懷着激動心情，欣喜的笑容一直停留在他的稚嫩的小臉上，之後拉着姑姑手掌回到了季家。

第二日，天蒙蒙亮，季莫便等在了院子中，白衣女子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姑姑，莫兒準備好了，我們開始」季莫心中的狂喜，不加掩飾的從那稚氣的面容上再一次浮現出來。

白衣女子，輕輕的搖了下頭，走到了他的身前，慢慢的半彎著那柳腰，伸出纖細的食指，在季莫的眉心處點了一下：「莫兒，對不起，姑姑有事在身，下次一定」

聽到她這麼說，季莫根本沒有感到驚訝，似乎這樣的情景已經上演了多次

了，只是低下了額頭，小聲的嘀咕一句：「姑姑總說下次一定，不過莫兒會等的」

「莫兒，你雖為純陽之體，卻是先天靈之氣感應不到者，姑姑本想藉助本身靈力，給你洗髓換血，可那麼做對你的危險太大了，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憂，姑姑不能拿莫兒冒險，姑姑聽聞傳說中有法寶，能夠彌補你的缺陷，等著姑姑回來。」

這最後的一段話，是從納音海螺中傳出來的，季莫這才恍然大悟，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視線。

半日已過，緩緩的從悲傷的影子中走出來，季莫帶着這枚納音海螺，走出了屋子。

其它的東西一律沒拿，除了四叔以外，他不想與那些冷漠無情的人，再有任何瓜葛，暗自忖道：「哼，日後待我修為有成，有你等後悔的一天」。

隨後又到了圈養靈馬的圈子，纖雪，通體雪白，四個黃蹄子，氣質高貴非凡。

季莫伸手在那柔滑的白毛上輕撫了幾下，「纖雪,我要走了，但不能帶你一起，等日後季莫有出息了，一定回來將你帶走，」話別之後，便要轉身，

可卻邁不動步子，纖雪是一匹靈馬，雖然算不上靈智全開，但也稍微懂得季莫的心中的無助，此時竟銜住了他的衣角。

「此馬尚且知道情誼二字，可那些人，哎~纖雪，放我走，這裏容不下我了，」季莫微微低下了額頭，嘆息了一句。

「咈咈..嗒嗒嗒嗒、踏踏踏踏」纖雪突然咆哮了幾聲，猛然間，馬腿不斷的蹬踏着地面。

季莫沒有想到纖雪如此懂得人情之味，可去心已決，咬着銀牙，不在看纖雪一眼，悄無聲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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