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失敗的婚姻

（二）失敗的婚姻

那一年正好要搞創城，這個突然來的艱巨任務把首長的工作節奏打亂了，此前首長的施政方針是「關注民生、以人為本」，對於街頭的小攤小販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允許幾條路段開設早市只要8點之前收攤走人就行，還有的攤販被引導到車流量較少的路段，這樣攤販們能自食其力生活下去，他們也感恩戴德。

對此，首長很滿意，他說：「這叫做仁政，老子說『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使民無所欲』，我就是這樣做的。老百姓只要有一口飯吃就不會造反，相比於其他城市的暴政，我可是人性化到極點。」確實，老百姓都誇首長好。正因為如此，創城任務剛來的時候，首長還是消極應付，驅逐攤販、剝奪他們的生存權讓他覺得於心不忍。

但是轉變發生在上級領導的幾次視察后，上級領導先是微言大義說了幾句，後來進行了不點名批評，再後來約談，壓力太大，首長頂不住了只好研究此事，辦公大樓燈火通明了一夜，出台了三個正式文件。第二天早上6點，街道王主任接到通知去開會，在會上他們被首長罵得一聲不吭、灰頭土臉，會後領了文件，回來后8點制定好了「清街滅鼠」行動方案，要求全部人員都停止手頭工作，參與到此項行動中來。

由於我年輕力壯，他們把我抽調到了攻堅組，扔給我了一身城管制服，讓我們負責驅逐攤販。街道王主任親自給我們訓話，他態度嚴肅道：「創城任務非常艱巨，首長親自抓、親自管、親自調度，開始動真格的，我們也都立下了軍令狀，誰干不好就滾蛋，為此我提議成立了攻堅組，親自挑選了諸位，我任組長，接下來的任務非常艱巨，干好了有巨額獎金，會成為後備幹部，干不好就滾蛋！」大家一聽非常興奮，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表現機會，跟着一把手肯定吃不了虧。

在王主任的帶領下，我們一行30人浩浩蕩蕩出發，對攤販先進行了口頭警告：「由於創城的緣故，從此不能隨便擺攤了，命令一個小時內收攤，否則全部沒收！」看着我們離去的背影，一個攤販笑嘻嘻地說：「像鬼子進城似的，又出來裝逼，真是閑得蛋疼。」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不管他，咱們接着干。」

等我們再轉回來，看到他們還在，王主任沉下臉來說：「把我說的話當狗屁，真不知道好歹，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大家三人一組，把車子都扣下！」

由於他們沒有防備，我們輕而易舉就把他們的車子及手中的傢伙扣了下來，一看我們動真格的，攤販們不願意了，有的耍賴，有的祈求討好，有的發誓承諾不再來，有的還和我們爭執起來，王主任說：「不要動手打人，所有過程進行錄像拍攝。」他們轉身看到一個姑娘果然在拍攝，就不敢跟我們推搡爭執了，只是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掙錢工具，於是我們也拉不走，僵持住了。王主任又說：「這樣吧，你們跟着去登個記，等創城完了再還給你們。」王主任一句話就把他們都忽悠住了，就這樣，我們把攤販的傢伙裝了滿滿一車。

聞到風聲的趕緊撤了，但是有些不死心的和我們打開了游擊戰，其中一個賣涼皮的，我們扣了她三輛三輪車，扣了她的第一輛車后，她看着我們離開，以為我們一時半會不再回來，於是又開出了第二輛，王主任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並制定了周密的部署，十分鐘后另一撥人過來扣了其第二輛車，四十分鐘后第三撥巡邏的人扣了她的第三輛車，扣了她的第三輛車后，她撒潑道：「你們這群土匪，有本事去收復海參崴，只知道欺壓老百姓算什麼東西！蒼天，他們為什麼不造報應？哎，我的媽，半年又白乾了！」大家聽了哈哈大笑，王主任說：「和我打游擊？你知不知道游擊戰的鼻祖是誰？哼！」經過一天的突襲，路面乾淨寬闊了許多。

到了晚上9點才下班，下班后，他們都回去了，只剩下我自己坐在辦公室里，想起了寧馨兒，就撥上了她的電話，過了好久才接通，她迷迷瞪瞪地說：「親愛的，太累了，睡了，明天吧。」

掛了電話，我想起寧馨兒的憨態可愛之狀，嘴角笑了起來。寧馨兒是我的情人，維持這樣一種生活和關係，因為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由於我和我對象吳飛梧關係破裂，為了孩子，我和吳飛梧達成了約定，雙方都可以在外面找情人，但是不能把情人帶回家，也不能給他們鑰匙，於是家成了孩子的幼兒園，成了睡覺休息的旅館。所以我現在不願意回家，就看起了電影，看完了一個電影已經到了夜裏12點，我坐在座位上還是不想回家，也不想動彈，想起了往事。

半年前，我和吳飛梧的關係開始破裂，現在想來，從睡覺的事情上就該看出端倪了，那時我認為我倆的關係還很好，要求啪啪，她死活不願意，我納悶道：「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很享受這個嘛，怎麼突然拒絕了？來例假了？」她冷冷地道：「嗯，來例假了。」我只好作罷，雖然沒見到她用衛生巾，但是也沒有當回事。

過了幾天，我又要求啪啪，她還是拒絕，我生氣地問：「為什麼？你怎麼了？」她道：「不舒服，太累了。」後來，每一次要求啪啪，她都以來例假、太累、不舒服等為借口拒絕我。然後我開始反思自己的問題、哪裏做錯了，但是沒有找到原因，想着想着突然起了疑心：「她是不是移情別戀了？只有移情別戀了才會這樣呢——她有了情人！」想到此，我大驚，但是立馬又靜了下來，心想：「不能無緣無故的懷疑，一旦提出這個問題，如果拿不出證據，她會更有理的，我就被動了。」

於是，我做了前半生一個最正確、最穩妥的決定——雇了私家偵探對她進行全天候的跟蹤、暗訪，一個月後終於從私家偵探那裏傳來了成績——我收到了她和小鮮肉一塊吃飯、親熱、牽手、開房的照片，一看到照片，我立馬暴怒了，甚至於怒髮衝冠，但是當一個念頭冒出來后，我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不僅不生氣了還高興了起來，然後開始仔細研究這些照片，研究她的穿着及表情，看來她很幸福。

到了晚上都上床后，我又要求啪啪，她躺在那裏連眼都沒睜，說：「今天太累了，改天。」我冷冷地說：「離婚吧！」她卻猛地坐了起來，咆哮道：「你想幹什麼嗎？你敢離婚，我就廢了你！」

我徹底生氣了，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打照片，摔在她面前，大聲說：「你說我想幹什麼！還是你想幹什麼？你天天在外面快活着，有沒有天理！」她拿過照片一看，臉色立馬變了，又是驚慌又是害怕又是害羞。看到此，我心裏高興了，心想服氣了吧，然後冷冷地說：「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怎麼辦？」

她沉默了一會，又咆哮道：「好啊，你敢派人跟蹤我！你連你的老婆都不相信，你看看誰家的男人不相信自己的老婆，會做出派人跟蹤老婆這種事？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男人！你丟不丟人？你要不要臉？你像不像個男人？說出去了你害臊不害臊？我呸！丟人！」

聽她這樣罵我，我立馬覺得理虧了，剛才的理直氣壯也消失了。她看到我焉了，抓起照片扔到我身上，我趕忙把照片撿了起來，看着她和小鮮肉的照片，我的思路又恢復到正常：「應該我占理才對，怎麼讓她占理了？是她先對不住我而不是我對不住她！」想到此我的心理又強大起來，怒道：「你偷人在先，我派人跟蹤在後，難道不佔理了？你講道理不？典型的惡人先告狀！」

她咆哮道：「你占屁理！你竟然不相信我，敢找人跟蹤我！你有什麼理？！」

我怒道：「我不聽你胡攪蠻纏，反正我有證據在手，明天就去離婚！」

她怔了一下，又咆哮道：「你還講不講理？你說不管我的，你說我願意找誰就找誰，你還說希望我找，這都是你說的，我這是按照你的意思辦的，你講不講理？」

聽她這樣駁斥，我臉紅了起來，此前我確實說過這些話，突然又想到她曾說的話，就反駁道：「我說過這些話，但是你也說過不會找的，是不是？你承不承認？」

她愣了一下，突然哭了起來，說：「我不離婚，都是你的錯，要是你不那樣說我會找嗎？你還跟蹤我！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陰謀！」

看她這樣，我冷笑道：「你別做作了，既然這樣了，明天就去離婚。」

她不哭了，說：「是他先勾引的我，我明天就和他分手，和他要精神損失費，行嗎？」

我譏諷道：「你還想把事情鬧大，讓別人都知道你給我戴了綠帽子，太無恥了！」

她急道：「那就不和他要精神損失費了，我現在就和他分手！」

我說：「算了吧，你還是留着他吧！明天婚姻登記處見！」

然後，我穿上了衣服，準備離去。突然，她發瘋了，大聲說：「你不是想睡我嗎？你過來，我現在就讓你睡！」然後她脫掉了內衣，赤條條的，看我沒有心動，又說：「你想要什麼姿勢，我跪着？躺着？」說完，她撅起了屁股，等了一會回頭看我沒行動，她又躺了下去，劈開了雙腿，像個「大」字，說：「你不是想要嗎？來上啊。」我冷眼旁觀著，她見我不為所動又說：「我可以用嘴，你也可以進後庭，我都滿足你，只要你不離婚就行！」

我說：「你從小鮮肉那裏學到了不少新東西，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說完我感到極其噁心，走出了卧室，她卻跳了起來，拽住了我，開始解我的衣服，並說：「我都滿足你，你想幹什麼都行，你想要什麼姿勢都行！」我和她爭執起來，她是如此瘋狂，讓我招架不住，我只好順勢坐到沙發上，她就沒法脫我的衣服了。

她看着我說：「你真想離？」

我點了點頭說：「你現在讓我噁心！」

突然她雙手掐起了腰像個潑婦，惡狠狠地說：「行，你離吧，我再找一個，但是你的女兒可要小心一點，你就不怕她后爸侵犯她、她后媽虐待她？」

我聽后暴怒了，跳了起來一巴掌打到她臉上，罵道：「你是個人嗎？說這樣的話！我真是瞎了眼！」

她卻笑了，說：「你走吧，明天就去離婚，反正孩子的苦命都是你造成得！」

說完，她一扭一扭地走了，屁股尖上的肉一顫一顫的，讓人噁心，我罵道：「就是一頭令人噁心的老母豬！」

但是，我不敢走了，她的話把我嚇住了，女兒確實是我最擔心的，想起新聞里經常出現的后爸侵犯女兒、后媽虐待致死的事情，我真的害怕了，害怕她的后爸會騷擾她、后媽會虐待她。考慮到此我很矛盾，始終下不了離婚的決心，想累了，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她把我叫醒了，說：「起來，你不是想離婚嘛，走，去離婚！」

我沒有起來，只是睜眼看着她，她卻濃妝淡抹，穿上了我最喜歡的衣服。

看我沒有說話，她繼續催道：「走啊，我請了一天假，反正你不關心女兒了，那就遂了你的願。」我還是沒有起來，她說：「你不是要離婚嗎？昨天還說得那麼堅決，今天怎麼了？」

我只好說：「我想了一晚上，為了女兒，不離了。」

她冷笑道：「不離了？你想離就離，不想離就不離，你以為老娘是野雞，誰都可以上？今天非離不可！」

她開始拽我，把我拉起來，還要把我向外拉，我使勁掙脫開說：「你怎麼還是胡攪蠻纏！我說過不離婚了，你沒聽見嗎？」

但是她不依不饒說道：「像你這種說話不算數的人，你今天說不離了，後天就反悔了，誰相信你！」

我說：「那你想怎麼着？」

她說：「直接離了就好了，反正你也不關心孩子！」

我生氣地說：「誰說我不關心孩子，為了孩子我才決定不離婚的！」

她看我真不離了，又和我胡攪蠻纏了一會，我說：「這樣吧，咱倆達成個協議，你可以在外面釣小鮮肉，我不管，但是不能帶回家來，一旦發現一次，孩子和房子都歸我所有。」

她反問道：「不公平，那你呢？」

我說：「我在外面沒有女人。」

她冷笑道：「你以後不會找嗎？如果你找了，也不能帶回家來，否則孩子和房子都歸我，你凈身出戶！」

我說：「好，咱倆的個人生活誰也別管誰的，但是不能冷落孩子，不能讓孩子受欺負、受委屈。」

她說：「行，空口無憑，立字為據，我寫個協議，一人一份。」

她很快寫了個協議，都簽好名后，她摔門而去。

她走後，我靜下心來一想又後悔了，本來我占理，可是經過她的胡攪蠻纏，我一點好處都沒佔到，她反而成了最大的贏家。我罵道：「什麼事啊！臭賤人！臭婊子！」我鬱悶極了，心裏出現了巨大的陰影，就像核霧一樣久久無法散去。為了走出這個陰影，我決定找一個女人，後來遇到了寧馨兒，從此才不鬱悶了，心理也恢復到正常。

想到寧馨兒，我的嘴角又笑了一下，還要繼續想她的美和好，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咚」聲，這是鐘錶整點報時的聲音，我轉頭向牆上鐘錶看去——正好凌晨一點，心想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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