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深夜訪客

第27章 深夜訪客

卡什大學,醫務室。

蕭明淵後腦受擊時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一直在醫務室里昏迷到凌晨兩點才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凱爾雷正在臨床上睡覺,呼嚕聲震得蕭明淵皺了皺眉,轉過身,看見凌羽飛正在床邊的椅子上坐着,看着蕭明淵,手裏拿着一本厚厚的書。

「你們都在啊。」蕭明淵嘗試着坐起身,感覺每動一下都牽動着全身的痛覺神經。不過他覺得自己真的恢復的相當不錯了,和查軍搏鬥的過程中,他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骨頭斷裂。

凌羽飛沒有伸手攙扶蕭明淵的意思,也沒有說出什麼安慰的話,見蕭明淵沒什麼大事,就又低頭開始看書。

蕭明淵低頭看了一眼書名,「九州煉金志嗎,這本書我見過,但是裏面的是什麼文字?我看不懂啊,你能看懂嗎?」蕭明淵隱約記得自己在父親的書房裏面見過這本書,不過除了標題,裏面的文字都是一種蕭明淵從來沒有見過的文字,蕭明淵原本還以為是什麼年久失傳的象形文字,現在看來,真的是年久,不過還沒有失傳,有一群人,還在用這種文字研究社古老的祖先的秘密。

「這是我們特殊的文字,是神族的專屬文字,很多時代久遠的古墓裏面都會有這種文字的存在,不過人們還沒有辦法解讀,或者做出了一些錯誤的解讀。」凌羽飛抬起頭,解釋了一句,又低頭繼續看書。蕭明淵有點尷尬的撓了撓頭,看着凌羽飛認真看書的側影,才想起好像從自己見到這個人開始,就從來沒有見他露出任何錶情。

蕭明淵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說「羽飛,你也不用一直呆在這裏了,我沒事,估計這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和凱爾雷要不就先回去吧。在醫院睡得不舒服。」

凌羽飛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動,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在這裏呆一個晚上。蕭明淵又躺了回去,他明白如果自己第一句勸不住凌羽飛,那自己再說一百句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他閉上了眼睛,想起了白天自己對着查軍揮出的最後的一刀。那一刀像是有人握著自己的手,自己,就像一個被牽線的玩偶,查軍切斷了這根線。

「如果揮刀的不是我,是誰?是那個黑衣的神秘男子嗎?還是,那個自稱是昔拉的男孩?」想到這,蕭明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他不想想起那個男孩,一切與他有關的事情,蕭明淵都想永遠的拋在腦後。那絕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這是蕭明淵的直覺。

「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蕭明淵眯着眼睛,看着凌羽飛放下了書,悄悄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蕭明淵看了一會,又爬了起來,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凌羽飛身上,又關掉了床頭的燈,然後才重新躺回床上。羅馬的九月已經很冷了。

凌羽飛沒有醒。這個和自己看起來差不多大的男孩明明已經很困了,卻還是要守在自己的床邊,自己醒了卻又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就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沒事了,然後就睡著了。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留給蕭明淵,好像是公事公辦,又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相視,無言。蕭明淵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睡意全無,他在過去的十八年裏有這樣的老朋友嗎?他想不起來。王弗,嗎?

那個女孩如果還在身邊,此刻一定像是一隻急瘋了的兔子一樣對自己問東問西。可凌羽飛就那麼靜靜地呆在身邊,卻給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淡淡的月光照在了屋子裏所有人的臉上,凱爾雷張著嘴流着口水,凌羽飛像是一個老者,又像是一個孩子。蕭明淵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的,他也不想知道。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眼睛裏會冒出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卻讓蕭明淵無比恐懼的男孩。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體會再次被控制,釋放出那種可怕的力量。

蕭明淵爬了起來,從他醒來之後,他的身體恢復速度更快了,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跌跌撞撞的走一走了,他走到床邊,像藉著月光看一看凌羽飛手裏的那一本書。但是,下一秒,書從蕭明淵手裏脫落,月光突然變得暗淡,一個人影站在了蕭明淵的身後,與此同時,烏雲遮月。蕭明淵轉身,看清了那張帶着面具的臉。

「是你!」蕭明淵低聲驚呼,有及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可不想吵醒凌羽飛和凱爾雷。

面具人坐在了蕭明淵的床上,輕輕擺手示意蕭明淵坐在自己的身邊。蕭明淵警惕的沒有移動身體,儘管他知道如果面具人真的對自己有什麼想法,這點距離是不夠蕭明淵逃走的。他沒病沒痛的尚且躲不過面具人的隨手一擊,更被說自己現在動一動都費勁。面具人倒也沒有勉強蕭明淵,他十指交叉,從面具的孔洞裏面盯着蕭明淵的眼睛。

「被打的真夠難看的。」面具人聲音略帶戲謔,十分沙啞。上次見面蕭明淵倒是沒有發現這個人的聲音這麼奇怪,就像是兩個生了銹的鐵片在摩擦。

「關你什麼事?」蕭明淵扶著窗戶在窗台上坐下,一邊在心裏揣摩中面前這個怪人的意圖。總的來說似乎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的地方,可是他到底又有什麼目的?蕭明淵從不相信自己真的會遇見什麼與自己有緣的高人然後對方和自己一下子就看對了眼,緊接着就是傳授絕世武功。蕭明淵記得上次見面他就說要幫自己,那蕭明淵就聽他到底想要什麼。

「本來呢,是想等幾天再讓你過來找我,可是現在看來,讓你等下去沒有什麼意義。你小子就是個瘋子。敢拿刀子對着查軍的全校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個。不過我喜歡。怎麼樣,跟我學點有用的東西?學校可不會教你。」

「所以,您想教我打架嗎?為什麼?」蕭明淵淡淡的問。

「我已經說過了,我喜歡你。就這麼簡單。」面具人的語氣也是不冷不熱。

沉默。蕭明淵轉過身,對着月光,像是在欣賞窗外的風景。

「你在猶豫?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好猶豫的。」面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說如果現在不答應等您沒興趣了我就算是求您您也不會答應了?」蕭明淵沒有轉身。

面具人低頭,無聲的笑了。

「不,我不會離開,我會不停的來找你,直到你答應我為止。」

「我說你這個師傅當成這樣也是夠悲催的了。」蕭明淵轉身,再次坐在窗台上,「不過我想您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吧。」

「你想的沒錯,我也不想隱瞞什麼,你的身上確實是有我想要的東西,但是你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是的是什麼,我也不會告訴你,但是你可以放心,這東西,不會對你有任何損失,而我,也只會讓你變得越來越強,至少下次當眾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不至於這麼丟人。」

「好。」蕭明淵輕輕擊掌,「聽起來好像不管怎麼樣都是我賺。可是要我認你這個師傅,總得讓我知道你是誰,長什麼樣吧?」

「我不是你師父,你也不會想知道我是誰,我教你你該知道的東西,你給我我想要的東西,我們誰也不欠誰的情。」面具人壓低了聲音,顯得愈發沙啞,「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屋子裏的這兩個白痴,你要是不想失去他們就管好自己的嘴。」

「聽起來你倒是想一個商人,剛開始的時候怎麼看都是我賺,到最後就會一次性把褲子都輸掉。」蕭明淵轉身,打量著這個神秘的面具。

「可是你還是會來,不是嗎?」面具人一直交叉在一起的手指分開。黑光從指間溢出,緊接着蕭明淵覺得呼吸一滯,面具人已經不見蹤影,月光再次灑進病房,蕭明淵坐在窗台上,看着熟睡中的兩個同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躺回床上,雙手枕在腦下。面具人說的沒錯,他一定會去找他的,就算是面具人沒有這麼多誘人的條件蕭明淵也會求着他教自己。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個女孩,還有自己的父親,現在還在天上看着自己呢。他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蕭明淵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腰間的折刀,他本來以為這下查軍就算不給自己背一個處分至少也要沒收掉自己的折刀,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折刀還在口袋裏。

此刀出鞘,不飲人血,不得還鞘。

整夜,蕭明淵都在拚命地思索,那個叫自己皇兄的看起來也就剛上高中的男孩,那個自稱昔拉的男孩。上次在火車上的時候,自己在夢裏告訴他以後都不要再見面。可其實仔細想想,他沒有做出對自己有任何不利的行為,自始至終,都是在幫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蕭明淵就是對他有一種深深地抵觸感,就像是剛剛睜開眼睛的小羊,就會本能的知道狼會吃掉自己,即使這匹狼再溫柔,也不會抹去這種與生俱來的恐懼。

「昔拉,你到底為什麼要找上我,你和那個戴面具的人一樣,像利用我的什麼?還是說,我只是你的牽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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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世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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