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允兼得

第9章 不允兼得

不允兼得——

夜靜。

好嘉華大酒店是郝東軍自家的酒店,酒店坐落在西郊城鄉結合部,日暮,西郊黃昏在榆洲很有名氣,現在能看到的是大西山微弱的輪廓。

西山高佻,散發暗光的輪廓與恆大山脈遙遙相對,很像是兩尊相看不厭的大個菩薩,一個聳立威武;一個橫卧多姿。

此刻,月色飄眉,一輪殘月偷偷摸摸伺機跳出,伺機攪亂風雲。

郝東軍達到了微醺的目的,讓許簽亮明白了他的意圖,接下來不急,不是不急,是急不得,溫水沏茶中間隔着許簽亮得把他移開。

晚宴結束,送走許簽亮與女警蘇允,郝東軍在酒店頂層擺了茶具,支起座椅,獨享穹頂蒼寒,近段時間他不打算涉足東倉,在許簽亮沒有明確態度之前,少見為妙,不見更好。

對待蘇允,欲擒故縱比較現實,郝東軍早早地意識到這場戰役的持久性,好在物資充裕耗得起,爭奪戰須得容世人不能容,這點素質郝東軍覺得他有,應該有,憑感覺許簽亮絕非凡人俗子,不擇手段,沽名釣譽是他的缺憾。

那是他自己的事,眼下他在東倉,郝東軍不是很放心。

鄭賢應召上了樓層。

一句:「鄭營長別來無恙。」郝東軍自己先笑了。

鄭賢惶恐,見郝東軍笑着,知道了該說什麼怎麼說。

郝東軍遲遲不問,坐在昏暗的月色下裹着件皮衣想着什麼,在他身邊端莊的少女給他溫茶。

夜寒突兀,把鄭賢冷了一下,郝東軍挑眉看了一眼,「喝口熱茶暖暖。」隨後隨口問道:「許簽亮都幹了什麼?」

「循規蹈矩,很多時候跑去和那些勞工一起幹活,那個蔡文也很賣力。」

「好啊!天下無事了。」

「也,也不是,您的資料室被人縱火,許簽亮表現積極儘管人沒逮到,還是儘力了。」

郝東軍愉快地哼了一聲,鄭賢笑道:「這小子窮的掉毛連手機都沒有,我說送他三部好手機,他說:我要手機幹什麼?當時我還真懵了,回頭一想這傢伙真不是個東西,他要找我和我要找他完全就是兩回事。」

郝東軍丟了支煙給鄭賢,鄭賢喜色盈盈,換了話題,說:「這傢伙不但身法奇快,還有一身好力氣而且會使用。」

郝東軍聽到的基本都是好話,看來許簽亮知人善用,很會用。

「這人這麼好,那麼你就跟他吧!」郝東軍緊了緊包裹的皮衣,繼續說:「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我這裏唯你是問。」

讓鄭賢擔當許簽亮的監護人,鄭賢不敢說不,只是后脊陰冷,夜寒使得冷汗更冷,冰一樣透骨使得鄭賢由不得縮得像蝦米,哆嗦。

「冷好啊!不冷不知道熱。」

郝東軍一語雙關,隨後尋思蘇允的奧拓呼呼作響的熱風機應該不會讓蘇允感覺到冷。

。。。。。。

離開酒店,蘇允沒去動車,郝東軍利用微醺達到了目的,現在輪到她蘇允微醺誘捕許簽亮,不是她狡猾是對手太強大,近水樓台先撈月,她得撈。

許簽亮喝酒就像喝水一樣,沒那種飄飄然,做不來醺的事情,一身粗布衣走在蘇允的身邊稍微有那麼點酷的味道。

初春的夜晚城市外圍的街道遊人稀少,華燈婆娑,蘇允牽了他的手腳步散漫,沒了平衡的身體肆意貼近,灼熱的手心傳遞著微醺的蕩漾,飽滿的胸輪不時擦靠,芬芳的喘息熱浪般散發着灼人的女人味。

許簽亮下意識地叼了支煙,不想那個那是騙人的假話,那天夜間在東倉外的菜地里就想把她那個了,揣測蘇允不會太反對,然而事後的事情會變得一團糟,他和她之間存在着抹不開的瀾馨,事後蘇允將承受怎樣的感情,面對怎樣的結果。

許簽亮不忍。

這樣不是挺好,小鳥依人,情意悠然,不時看看手裏的蘇允,懷裏的蘇允,溫馨的蘇允,情意更加悠然。

蘇允也悠然,她的摯愛在她的手心裏感受着她的溫情,歪過頭去刀雕石刻的許簽亮和小的時候一樣,也是這樣看她,也是這樣喜愛她,也是這樣在乎她的存在,蘇允的手心不由一緊,水滿堤漫,鋼一樣的男孩長大了,鷹一樣飛了回來。

蘇允的情愛泛堤了,問:「許家的,這是去哪?」

許家的,從前蘇允就是這樣叫他:許家的。

剎那間,回去了,許簽亮抽手把蘇允攬到了懷裏,不由自己地問出一句:「想了嗎?」

「想,你那一別想得姐姐天天哭。」

「我也是,偶爾。」

「偶爾想還是偶爾哭?」

「哭。」

「想得心疼?」

「是。」

「是想我嗎?」

「是。」

完了——

是蘇允徹底完了。

許簽亮這麼說話,是在犯賤。

但是,是就是。

沉默了好一會,問題還是問題:去哪?

蘇允抱住了許簽亮的腰身,耳語:「帶姐開房。」

也許是慾火燒身;或許是情到深處不由人,許簽亮說:「好。」

放眼看去,遠處燈火輝煌的酒店閃爍著誘人的光芒,準備了很久,事來了,蘇允把頭埋到了許簽亮懷裏,羞喜交加於是有些不知所措,對即將開啟的那個領域莫名的恐慌起來,惶恐卻又不乏憧憬與期待使得許簽亮越發愛憐,寒涼的陣風捲起地面的塵埃,許簽亮脫下外衣給她遮擋。

高原的初春晝熱夜寒,許簽亮穿得也不多把他冷了事情會變得不盡完美,蘇允急了。

「顧我別把你涼了,你會知道我的身體很強健。」

蘇允不是那個意思,話這麼一說顯現了那個很強健的意思。

「這個我知道。」

這個知道什麼,許簽亮自己都不知道。

「這個,你知道?」蘇允言下之意,許簽亮涉嫌經手過女人。

突如其來的危機陡然成形,許簽亮聲言:「這話問得我百辯無詞,請允許我沉默是金。」

「准了。」

墜入愛河的蘇允只會與瀾馨較勁;只會對瀾馨百般敏感;只會揣測許簽亮對瀾馨的反應;只會默默掂量涉及瀾馨的字句怎麼說才好。

蘇允的時間不多了,酒店近在咫尺,一旦把房開了這話就不能再問了。

問還是不問?

好難!許家的很有可能放不下。

蘇允停了下來,鬆開擁抱的手,拿錢給許簽亮先行開房,漸自鬱悶的氣色言而無聲地傾述着她的憂慮,是夜寒牽引了瀾馨無孔不入的氣息。

許簽亮鬆開摟抱的手,不接她的錢,說錢,我有。

「有啊?你有?」

蘇允淡漠地笑道:「刁小三獲取的錢財你分文未動,是不是充作什麼基金好讓刁小三按你的意圖隨心所欲地活動起來?」

刁小三情急之下把敲詐郝東軍的事對她說了,貳拾萬的事情可以不說。

「你與刁小三走得太近了。」

許簽亮這話使得蘇允找到了連線瀾馨的契機,「以前你與瀾馨不也走得很近?聽說她在等你喲。」蘇允突出:以前。

許簽亮笑的很輕鬆,故作輕鬆地說道:「她若有情我豈能無義。」

「是嗎?」

蘇允在酒店的燈光下退了兩步,很遲疑,很驚訝:「你想兼得?」

是與不是,許簽亮不便言語,就在這時西門城區出現火光,黑夜裏火光耀眼,顯然民宅失火。

蘇允倏地竄跳起來,柳腰肥臀卻能健步如飛,身體果然很強健。

可以不去。

擺脫需要理由,救民於水火這個理由不牽強。

許簽亮默然,尋思著:蘇允,永遠的蘇允。

除此之外,又能說些什麼。

又能說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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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手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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