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治經典的荀肅

捏著小刀的趙墜，蹲在考鹿肉一旁虎視眈眈，等待着最佳的時機「一擊必殺」。

金黃的油脂從鹿肉的表皮滲出，滴落到下方的木炭堆中，升騰起陣陣濃煙。

「差不多了，我先來嘗嘗。」趙墜心中默念。

小刀沿着烤鹿的背脊捅了進去，鮮嫩的肉汁從刀插進去的縫隙滲了出來，浸沒了整個刀身。

趙墜割下了小葯鹿背脊上最為鮮嫩，口感最好的一塊肉，放到嘴邊。

「呼······呼······」趙墜鼓大了嘴巴，朝着鹿肉吹氣，想儘快地讓鹿肉涼一點。

這不吹不要緊，趙墜一吹，肉香配合著孜然的香氣頓時彌散開來，勾地趙墜饞蟲好像爬滿了全身。

看着眼前還滾燙的鹿肉，被香氣折磨地不要不要的趙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口將刀上的鹿肉給銜了下來，不顧鹿肉的滾燙，直接塞進嘴裏。

「啊······好燙好燙······」

趙墜將口中的鹿肉翻來滾去，雖然很燙，但是香氣撲鼻，鮮美無比的鹿肉讓趙墜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一旁的荀彧看到趙墜被燙的話都說不清了，笑着說道：

「恭良，這鹿肉滋味如何啊？是否如某所言？」

趙墜好不容易將鹿肉咽了下去，咋咋呼呼地說道：

「不可形容······果真如文若所言，這鹿肉真的就是仙獸之肉啊。實乃此肉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啊！」

荀彧回味着趙墜所言，「此肉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不緊覺得此實乃妙喻。

「某也喜食鹿肉，但若要比對鹿肉的稱頌，某就要遜色恭良遠矣。「此肉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恭良所言完全可以作為這考鹿肉的最好佐料啊，遠勝孜然啊。」荀彧說道。

隨着荀彧的說話，烤鹿肉已經到了口感最好的時候了。幾名僕人又來到這大廳之中，將烤架上的鹿肉分為三份，呈給了荀彧、趙墜和孫二壯。

荀彧用小刀將鹿肉剃下，再用筷子夾着送入嘴中，細嚼慢咽、慢慢品味。

到了趙墜這邊就立馬換了一個畫風，只見趙墜一手拿着一條鹿腿，狠狠地扯下一塊，隨便咀嚼幾下就咽了下去，另一隻手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時不時還發出長嘯，吃的不亦樂乎。

「恭良做事頗有豪傑之風啊，食肉飲酒之間，也有大將風度。」荀彧雖然口頭上這麼說，但是心裏面確在講，你個B東西斯文一點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荀彧本身就是一個極其斯文的人，看到趙墜這種粗獷豪放的吃飯風格自然不舒服，當然，這個粗獷豪放得打個引號。

趙墜自然聽得出來荀彧這是在挖苦他，但是趙墜身為一個杠精，從來只有他挖苦別人笑嘻嘻，別人挖苦他就MMP的人，怎肯就範。

趙墜端起湯碗，猛地吸了一口湯，然後挑出一根鹿腸，吊在嘴邊，一點點地吸進嘴裏。鹿腸在嘴邊晃蕩，恨不得將鹿腸上面的湯汁都濺到荀彧的臉上。

將整條鹿腸吃進去之後，趙墜這才露出自己標誌性地賤笑說道：

「剛才專心致志於鹿肉，未曾聽明文若所言，斗膽讓文若重述一遍？」

荀彧看到趙墜擠眉弄眼的那個賤樣，也不願意多加理會，只是給了趙墜一個白眼，讓趙墜自己去體會，自然仍是慢斯條理地享受美味。

趙墜這邊風捲殘雲，很快就有了飽腹感，滿足了口腹之慾的趙墜也是沒有忘記正事，問著還在細嚼慢咽的荀彧：

「方才，荀老屋外，文若言荀老好似被某事困擾，不知道文若能否參詳出何事困擾荀老呢？」

荀彧將碗放下，說道：「哎······我久不歸家，安知何事困擾七叔呢。」

趙墜說道：「荀庄生活富足，荀老也不愁小妾婢女，在下猜想，莫不是荀老在做文章、治經典的時候遇到了什麼難題，所以才整日思索，以求得答案？」

荀彧沉默半晌，這才緩緩說道：

「恭良啊，你有所不知啊，我這七叔向來就厭惡文章經典這些儒生之事。」

荀彧的話超乎了趙墜的預料，這荀七龍的兄弟和父親都是大儒，侄兒荀彧也是當代名士。在這種家風之下，荀七龍竟然抵觸儒家的思想，這不得不讓趙墜感到驚奇。

於是趙墜說道：「荀老乃荀七龍，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當今天下，儒家獨斷，荀老怎麼可能厭惡儒家經典呢。」

荀彧說道：「七叔少年時，也是張口聖人、閉口古訓，這是數的上號的儒生。雖然七叔沒有出仕，但是也曾趕赴過洛陽，在洛陽的時候結識了劉洪和徐岳二人，此二人不善經典、專攻雜學，七叔與這二人交好，也是漸漸與儒學疏遠，愛好上了雜學。」

趙墜聽到荀彧所言，心中卻是極不認可荀彧的說話，荀彧的這種說法帶有明顯的時代性和偏見性。

要知道劉洪和徐岳二人是中國古代極其卓越的天文學家和數學家，著作等身，還發明了珠算。但是到了荀彧的口中，為中國古代科學做出巨大貢獻的二人，成了專攻雜學的不學無術之輩。

趙墜雖然想反駁荀彧，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儘管平日裏開開玩笑，荀彧也是非常的大度不去和趙墜計較，二人的關係反而一天好上一天。但是真要為了替劉洪和徐岳二人說好話，從儒家層面上去和荀彧爭論，到時候荀彧會不會這麼大度還是兩說，不值得為了心中的一口怨氣而去與荀彧交惡。

趙墜接着問道：「那荀老後面歸家之後又怎麼樣了呢？」

荀彧說道：「後面荀老回家守護祖業，但是三人仍可以用書信聯繫。七叔經常收到信件之後，就伏案幾個時辰甚至幾天，然後又寄出一大堆書信。這樣經年下來也是樂此不疲。」

荀彧說完之後，趙墜心裏就隱隱約約有了一個譜了。

荀肅原本是一個儒生，但是和劉洪、徐岳較好之後，劉洪和徐岳給荀肅開啟了一個科學的大門。荀肅很快被科學的魅力所吸引，再加上生活上也是衣食富足，荀肅可以潛心研究。

這麼多年下來，荀肅的水平也是越來越高。趙墜從小看了這麼多科學家的故事，這科學家研究到後面都會陷入走火入魔的狀態，茶飯不思都是最為司空見慣的事情。

看來這荀肅應該是遇到了什麼科研難題，在荀肅自己看來，遇到難題不吃不喝的思考是常事，但是在常人眼中就以為他得病了。

理清了荀肅的問題，趙墜便向荀彧說道：「荀彧所言讓我頗有啟發，用完膳之後，我們就一同前往荀老的書房看看，我有預感解決荀老問題的關鍵就是荀老的書房。」

荀彧雖然有點驚詫的樣子，雖然不知道趙墜話中的預感有何根據，但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趙墜說的話很有自信，他的自信正是來源於自己工科大學生的身份。

「三國的科研問題，我堂堂21世紀的大學生還是可以手到擒來的。」趙墜在心中默默念到，打算吃完飯後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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