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死敵
手套宛如為周九維量身定做一樣，當周九維摘下它的時候，甚至有種感覺——自己正在剝下自己的一層皮膚。
他將手套提在空中，仔細觀察，那手套薄如蟬翼，但卻透不過絲毫光線，也看不清楚什麼紋路，但周九維卻能在上面清晰地感受到能量的流轉，自己剛剛注入的能量都集中在了手套的掌心之處。
周振理皺眉望向兒子手中的手套，指著手套的手腕處，「這裡是並不整齊的鋸齒形狀，很大可能……這副手套只是你那本命召喚物的一部分，以你現在的能力只能召喚出它來。」
說著，周振理右手探了過去，按在了黑色手套之上，「啪」的一聲，手套上升起了一道黑色的火焰，將他的手彈開。
隨即，那黑色的火苗像是示威一樣，在手套上來回翻滾了兩下，才最終不甘地熄滅。
「這火焰……」周振理看著自己的手指，上面還有被燒焦的黑色痕迹，沒有鮮血流出。
「父親……」周九維焦急道。
「沒事。」周振理雙手在空中虛畫著，一道道紫色的能量在空中盤旋，最終匯聚成了一個極為簡單的符文。
「最基本的召喚陣法，也是召喚系的基礎保命手段。」周振理對自己手上的傷勢並不緊張，反倒是給兒子做起了現場教學。
一隻白色的小鳥從陣法中飛出，在周振理的手指上盤旋飛舞，最終停留在黑色火焰灼傷的地方，小小的腦袋歪在一邊，打量著傷口。
周振理則繼續給兒子做著科普。
「如果你在炎之都選修了召喚系，最後進入炎界的官方工作，那麼你就會得到這種由國家圈養的召喚獸獎勵，比如這隻小鳥就是由炎界統一圈養的靈獸，專門用作治療之用。」
說話之間，周振理指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正常，小鳥在上面啄食了一會，將焦黑的皮膚吃掉，新的粉色皮膚則開始在「廢墟」上迅速生長。
周九維看著眼前的場景，再一次感嘆著覺醒者力量神奇的同時，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麼……解開了我的召喚封印之後，我就不需要再隱藏自己了嗎？」
「對。」周振理認真道，「之前我以為你的召喚能力有問題，現在看來似乎並無大礙，雙重覺醒並非什麼罕見的情況，在炎之都你會遇到很多和你有著相似情況的人，也就無須刻意隱藏了……反正，至少韓侑不在意。」
周九維點頭，正想說些什麼，周振理忽然拍拍他的腦袋，「時間不早了，去睡吧，明天跟著韓侑好好學，他肚子里可有不少好東西，學到了可就是你的本事了。」
周九維似懂非懂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然，還不忘帶上自己的黑色手套。
……
……
……
「你到底是什麼來歷呢？」他看著這副手套，將其再次戴在了手上，「召喚時間這麼長……難道這是永久召喚物？」
永久召喚物，顧名思義，代表著永久存在，不會隨著能量耗盡而消失的召喚物，也是所有召喚系覺醒者的夢想，而本命召喚物能永久存在則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迹，而現在，這奇迹就呈現在周九維的面前。
似乎是回應他的思索，手套在他手上隱沒，變成透明。但周九維知道，它仍然存在，覆蓋在自己的手上，只要自己注入能量，就能讓它浮現出來。
只不過，他現在實在太累了，能量早已耗盡，只剩下左眼中還剩下一點點杯水車薪的靈魂能量，完全沒有辦法供給整個身體。
「不妨嘗試一下今天新學的提煉法。」周九維想到，後背抵靠在床頭，盤腿而坐。
心思很快沉入，周九維閉目感受起周圍遊離著的能量。
……
……
……
新曆一百五十年九月十八日，周九維跟隨韓侑學習的第二天，他依舊早早來到了九號訓練場之中，四個少年個個都提前了至少十分鐘。
韓侑依舊將身體包裹在巨大的風衣之中，面無表情地看著四個少年。
「今天，」他指了指地面上依舊存在的幾張椅子，「我想要交給你們的，是覺醒者的使命。」
「使命？」
「對，使命，當你成為覺醒者，擁有超過普通人的力量，權利和義務也隨之而來，有人只享受權利，卻拒絕義務，這種人最終將會被淘汰；有的人默默地承擔著責任，卻視權利如同洪水猛獸，我尊敬這種人，但我希望你們不要成為他們。」
十四歲的周九維還不能理解韓侑的話，他此時心中免不了將父親對號入座，「我跟著父親享受到了什麼權利？昨天那隻白色的小鳥就是權利的一部分嗎？」
他不知道，將多餘的思緒拋出腦海，周九維看向韓侑。
韓侑不緊不慢地將握在身體一側的拳頭伸了出來，手張開，一團黑色的霧氣在他手中散開，忽地凝聚成了一個渾身尖刺的怪物，掙扎著撲向韓侑。
怪物撞到了一面無形的牆上，再怎麼使力也無法突破。
韓侑的大手彷彿變成了一個牢籠，怪物在其中左衝右突，卻沒法突破牢籠。
「這就是戰鬥型覺醒者最大的使命，也是最重要的責任，那就是殺死魘魔。」
「魘魔……」周九維想起昨天父親說過的話，正是他無法對抗的魘魔破壞了他的力量之源。
韓侑走到了四人中間，將這隻小小的猙獰魔物展示給他們。
「魘魔，和覺醒者在黑霧消散之日同時出現，能力幾乎完全與人類覺醒者對應，區別在於他們似乎懷著巨大的仇恨，時刻想要將人類趕盡殺絕。」
「在覺醒者們建立起擁有防護能力的陣法之後，魘魔已經幾乎在城市中絕跡，每年只有少數的魔物能夠突破陣法，進入到城市之中，往往也很快被預警機制發現，進而被消滅。」
「炎之都、向霜城、向光城和向木城，炎界只有這四大城市擁有隔絕陣法，其他的地方，都是人類和魘魔爭奪的戰場。」
「沒人知道魘魔是怎麼出現的，也沒人知道他們神奇的能力來自哪裡，更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與人類有不共戴天之仇，好在他們並不會失去理智，而是始終和人類保持對峙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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