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萬家子弟
終於到了最後的關頭，李柳手指不斷舞動而又不斷壓弦，臉色緊繃似是承受著莫大的壓力。
李雲辰和李寅二人雖只是門外漢，但聽節奏心中也有所感應，最重要的高潮部分，來了！
李柳的手指忽快忽慢，與竹琴的每一次觸碰似乎都有著獨特的道理所在。
最後，琴音交融混雜，一道獨特的琴音猛然響起，如同神劍通靈發出的一道凌厲的劍鳴之聲，讓人心生寒意。
劍鳴，成了！
「不錯呀！年紀輕輕便能彈出劍鳴之音。」
「將來必定又是一名如同秦鄉大師那樣的人物。」
台下立馬有掌聲轟然響起，陣陣叫好。李柳慢慢撫琴，呼出一口氣，心道總算完成了。接著緩緩站起身來，朝著台下鞠了一躬，收起竹琴，從一旁的階梯上走了下去。
李柳慢悠悠地走回李雲辰那一桌，倒是惹來了不少人的眼球。
李雲辰一把拍住他的肩頭，咧嘴一笑道：「有兩下子嘛！」
一邊，小青身姿婀娜地走了過來，一陣清香迎面而來，讓人口鼻為之一沁。小青滿意地點了點頭，玉手遮住皓齒輕輕笑道：「總算沒給先生丟臉。」
李柳拉了拉嘴巴，心道莫非你覺得我來這就是來丟臉的？
「老師呢？怎麼沒見他老人家？」
小青道：「先生雲遊去了，好像是打算去找一些材料，準備打造一張琴呢。」
李柳點了點頭，將瓶里的果汁一飲而盡。那張琴，想必是為他而打造的，秦鄉自己積存的琴眾多，不缺這麼一張，這倒是讓李柳心中有些暖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台上此時已經重新換回原先的那兩名歌妓唱起了戲曲，碧香樓的一樓仍是一片喧鬧之音，但卻不儘是談及李柳，該聊什麼還是什麼，台上的主角永遠在變……
而在碧香樓的一角處，一張桌子正坐著三名與李雲辰三人年紀相仿的男孩，三人各自穿著不同顏色但樣式相同的衣服，在衣服的左胸口處寫著一個萬字，讓人一看便知這是海風城中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萬家。
萬家的三名男孩正坐於凳子上，身體微微前傾，趴伏於檯面，似乎在交談著什麼。
其中有一個身形明顯高大一些的男孩，他名為萬厲，是萬家年輕一輩年紀稍大一點的子弟，只見他低聲道：「二弟、三弟，你們看到那三個李家的傢伙沒有？」
「怎麼了？大哥，就在那啊。」萬家三弟面露不解之色，抬起手指指了指李雲辰三人所坐的位置，不過李雲辰三人卻並未察覺到。
「獃子，快把手放下來。」萬厲連忙喝道，不覺間自己聲音倒提大了，引來不少目光注視，於是又連忙把聲音壓低，萬家三弟這時才把手放了下來。
倒是萬家子弟中的二弟沉穩一些，輕聲說道：「大哥是想要整整他們嗎？」
萬厲眼神銳利，身體往前探了探道：「二弟可還記得前些時日家族聚餐族長說了些什麼嗎？」
萬家二弟眯起眼睛，細細思索，片刻后抬起頭來道：「李家勢大，總是欺壓我萬家，希望我們萬家子弟發憤圖強，認真修鍊，能在我們這一輩壓過李家。」
萬家三弟還是沒反應過來，「那我們一定要好好修鍊，不能辜負家族的希望。」
萬厲看著萬家三弟，眼神似乎是在看著傻子一般，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這榆木腦袋，你想想，要是我們今天把這三人揍了，那豈不是說明我萬家的兒郎要強於李家的子弟？」
萬家二弟眼睛一亮，接過話茬道：「如此一來，家族的長老此後怕是會更加關注於我們，修鍊資源的分配也將會有所改變。」
「沒錯，還是二弟聰明！爺爺是咱萬家的族長，咱們本來就因此享有著比別人更多的資源，但族裡一直有人對此不滿，若是我們能有所成績，那麼以後想必不會再有人亂嚼舌根，並且說不定我們還能因此得到比以前更多的修鍊資源！」萬厲露出滿意的神色，跟聰明人講話果然方便，聞琴音而能知其雅意。
「可是，我們打得過他們嗎？我還沒跟人對過手呢。」李家三弟體型在三人中最是魁梧，如同一隻蠻牛，但性格卻是有些懦弱，有些緊張地道。
萬厲擺了擺手道：「三弟，咱們還在煉元境，煉元境彼此元力的精純度一般都相差無幾，咱們萬家的武技相信也不會輸於李家的武技，那麼決定戰鬥勝負的因素也就是境界高低了，誰先把元氣用完誰就先敗下陣來。」
「咱們三個對三個，這人數上倒是剛剛好。據我了解，這三人中，也就這李寅境界最高，達到了煉元境四層，快要突破到第五層了，交給我對付便是。」萬厲臉上帶著濃烈的自信，原因無它，只因他在半月前便已突破至煉元境五層，論元氣的量他自信不會輸於李家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那李柳，應當便是到了第四層，二弟你與他境界相同，只需要將其拖住，待我脫出手來便能來一起將之擊破。」
「至於那李雲辰……」萬厲表情似乎是不屑提及，只是輕描淡寫地道：「三弟足以將其打敗。」
萬厲一番言語間，似乎一切已成定局，他帶著一股運籌帷幄之中的自信看著李家三人，似乎他們已經是自己手中的獵物一般。
萬厲注視過去，看著三人，眼神中的侵略性光芒難以掩蓋。
李家的小子，識相的，待會便乖乖跪下求饒吧，不然你們便有得罪受了，誰讓你們是李家的人呢？
萬家二弟開口道：「大哥，在這裡怕是不能動手吧？還是等他們出去后再作計較。」
萬厲寒聲道：「這是自然，不過他們遲早會走的，咱們等著便是。」
時間慢慢流逝，待得李雲辰三人酒足飯飽的時候，時間也到了午夜之時，一絲困意也悄然入侵，讓得李雲辰不禁打了個哈欠。
他看了看李柳與李寅，兩人也點了點頭，三人便站起身來，李柳將竹琴背上，三人就此出了碧香樓。
此時的大街上，就連店鋪也大多關上了門，只有像碧香樓這種娛樂場所還沒有打烊，但行人卻依然有著那麼一些，挑著把燈籠在街上遊盪。
三人前腳剛出門，萬家的三名子弟便是後腳跟上，不急不緩的慢慢尾隨著，直到走到了一段人流比較稀少的地段，萬厲才手掌一揮，示意其餘二人，加快幾步追了上去。
這段街道已經沒有任何一家店鋪是還在開張的，街上連一個行人也沒，只有在道路的一邊躺著一個老叫花子，老叫花子衣衫襤褸，頭髮凌亂，用著一卷破竹席墊著地板就這樣大街上睡著，讓人心生憐憫。
聽著後面傳來的急促腳步聲，老叫花子揉了揉眼睛從一旁爬了起來，盤坐在街道的一旁。而李雲辰也回過頭來，眼睛微微眯著看著走來的人。
「嗯？」
李寅首先發聲，眼神銳利如鷹隼般盯著來人道：「你們三人跟著我們干甚？」
萬厲站前一步，臉上帶著笑容，道：「李家的三位朋友，我等三人看李柳公子彈琴彈得可真是好，想與諸位加深一下交流，不知可否？」
李寅語氣和目光一樣的冰冷，開口道：「比如呢？」
「比如我們來一場以武會友的切磋如何？」萬厲陰冷地笑了笑。
李雲辰看了看三人胸口處寫著一個萬字，立馬想起了李岳說的話，便嗤笑了一聲，道：「原來是萬家的小狗子，怪不得見到我們就來咬一口。」
「哼！犯嘴賤的小子，你這是找死！」
李柳臉上笑意浮現，將背上的竹琴放到街道的一邊，然後走了回來，挑事的來了，總得把東西放下，做好準備。
李寅揉了揉拳頭，將指骨按得噼啪作響，簡單明了的吐出兩個字。
「來吧。」
要戰便戰，李家的兒郎從來都不怕事，哪怕他們從來沒有戰鬥過，但骨子裡就是充斥著一股血性，若是挑事的來了還啰嗦個半天那也太過婆婆媽媽的了。
說來便來，萬厲一拳帶頭便是轟出，作為李家大哥，李寅當仁不讓的迎了上去，一掌便是對了上去。
兩人都不知彼此境界高低，也都看出了對方打算消耗元力來贏得這場戰鬥，萬厲嘴角一翹，哼，你以為你的元氣夠我多？
李寅指掌揮舞，一掌掌打去，這正是李家的太極陰陽掌，掌勢綿延不絕，掌風之下，空氣都隨之划動。
萬厲亦是使出了萬家的拳法，兩人拳掌對轟，打得不可開交。
而在另一邊，李雲辰與李柳二人分別往街道兩側掠去，將戰場拉開，萬家二弟與三弟則一人選了一個。
李雲辰雖然平時練的是李家槍法，但不代表他沒練過李家的一些武技，此刻正與萬家二弟對上了陣，倒是未能如萬厲想象的那般對上萬家三弟。
李雲辰知道這三人為何來挑釁他們，與他們三人「切磋」，萬家素來與李家不和，而這一場戰鬥也一定程度上影射了李家與萬家年輕一代的實力對比。
說不得，萬家的大人物以及李家的那些長輩就在背後觀看著這一站。
萬家二弟率先攻來，一道直拳攜帶著凌厲的勁風如破城縋般擊來，李雲辰連忙雙手格擋，雙腿呈馬步，收腰將重心下沉而後側身一腳踢出，元力瞬息運轉，凝聚於左腳之上，讓這一腳的威力更上一個層次。
萬家二弟也是一腳迎擊，兩人的雙腳如同刀劍相撞，剛猛的力道下，兩人皆是身形不穩，收腳向後退了幾步。
李雲辰盯著萬家二弟，尋找著萬家二弟的防守破綻，試圖狠狠地來上一下，給予對手以痛擊。
「爹爹說過，若是我李家的年輕一代能力壓萬家的年輕一代，那萬家便永無翻身之日了，如果我贏了這一戰，想必爹爹一定很開心。」
李雲辰思緒流轉，萬家二弟頓覺他精神不在，一拳便打了過來，李雲辰大驚失色，倉促擋去，卻是慢了一步，那一拳不偏不倚的正擊在李雲辰頭上，頓時，一抹鮮血便流了出來。
李雲辰被打得後退幾步，感覺頭部一陣劇痛，帶著一絲絲的眩暈感，不禁破口大罵一聲：「媽的個龜孫子，敢偷襲老子。」
「哼，跟我對戰還敢想其他東西？」萬家二弟神色輕蔑，不屑地道。
萬家二弟摸摸了自己的拳頭，捏了捏指骨，發出炒豆子般的爆裂聲，寒聲道：「頭還挺硬嘛，不過就是不知道你的腦袋還能挨我幾拳呢？」
李雲辰憤怒歸憤怒，但內心卻儘可能地保持著冷靜，李岳經常會提醒他不管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心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李雲辰面色凝重，抬手擋住萬家二弟接下來的幾招攻勢，雖然擋住了，但形勢卻不太樂觀，這讓他眉頭微微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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