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剿匪 8

霍瑤光一招鯉魚打挺，自牆頭一躍而下，而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要上前。

人還未至，聲音卻已傳來，以霍瑤光的耳力，當即辯識出熟悉的聲音。她只怪府邸太大，自己於這碩大的院子里太過突兀，一時無處躲藏，手忙腳亂之間佯裝轉過身去，抽了袖子里的巾帕，仔細擦拭門廊下的雕花柱……

腳步聲漸近，而後停下，霍瑤光聽到一陣急促的小跑聲，伴隨著女侍素荷的呵斥聲，「你是怎麼當的差！」

霍瑤光剛才分明聽到常勝的聲音，嚇得魂飛魄散，一時躲閃不急被逮了個正著。

素荷跟隨安陽縣主多年，才能得縣主信任賞識，長留身側，可這霍姓女子何德何能，竟然也能近身侍候縣主，和她平起平坐。

若說這霍姓女子，前兩日狗眼看人低，弗了衛將軍的面子，今日可倒好，還想怠慢了常校尉，再得罪衛將軍不成！

「虧得你白日里和秦媽媽學習禮儀，竟敢如此怠慢貴客！」素荷憤憤道：「還不向常校尉賠罪！」

說罷但見平日里風風火火的霍瑤光慢吞吞地轉過身來，用臟帕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恨不得將頭塞進園子的泥土裡，「我初來乍到……怠慢了大人，萬望恕罪。」

素荷也連忙幫腔道：「她來府上時日不長，常校尉大人不計小人過……」

素荷尚未說完，便聽常勝咳嗽一聲，問道：「霍瑤光？」

霍瑤光貓著腰，應了一聲，「嗯。」

「我早該料到是你。」

當日余淮率幾十近衛離開建康城，去長江之濱捉捕鼉龍，給太尉心愛的女子治療喘鳴之症。此事本就隱秘，也不知消息從何處泄露，余淮竟是因為「私自調遣兵將」的罪名被抓捕入獄。

朝中皆知太尉與丞相分庭抗禮，各自有不少擁躉，私自調兵遣將早就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坊間傳言太不堪，說太尉要學那周幽王烽火戲諸侯。這罪名可就大了，竟是暗指太尉有不臣之心。

常勝原以為余淮這一次凶多吉少，哪知安陽縣主出來主持公道，稱余淮剿滅了一窩惡匪，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人證物證俱全，當真是為民除害。

常勝也就納悶了，余淮分明是去捉魚，怎的就順路平了匪患？

那「人證」更是被安陽縣主連夜帶走，嚴加保護……

常勝今日奉衛將軍之命，特來向安陽縣主道謝，誰知竟然陰差陽錯的遇到了霍瑤光，一個已經在衛將軍上疏之中被鼉龍取了性命的女囚。

素荷原本還想和常校尉攀談幾句，哪知霍瑤光這般招搖，一時出盡了風頭，府上皆知她與常校尉有舊。先前還有幾個姐妹看不慣她，暗中給使絆子，這下倒好，各個見風使舵，爭相巴結起來了。

素荷心上更氣，夜裡偷偷地抹過眼淚。

侍候主子歇息的時候，縣主忽然問：「素荷可是哭過了？」

素荷咬著嘴唇不說話。

倒是縣主笑了，「難不成是我給你氣受了？」

「不是，不是。」素荷連忙跪下，「縣主宅心仁厚，哪裡會給我們氣受……我就是看不慣那霍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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