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剿匪 4

余淮正打算入內，便見窗欞之下，矮牆之上放著什麼東西。引得幾隻碩鼠順牆而上，「吱吱」地叫喚個不停。

他警惕地用長桿一挑，驚得賊鼠四躥，一方麻布包裹著的鴨腿「骨碌碌」滾落在地，細細觀摩之下，熟悉的衣料質地，不就是他昨日晾洗的衣物？

莫非那少年模樣之人並非宵小，只是一時落難上門求助，見主人未歸才出此下策……如此一來，他竟是一時不慎害人遇險！

余淮心道此處湖泊河網密布，早有一夥賊人於水陸兩道劫掠過往客商，想必那少年一副窮酸模樣，入不得賊人的眼。他本欲推門進屋，卻終是遲遲沒有邁步，他有軍銜在身，什麼時候成了與賊匪沆瀣一氣的小人，竟然為自己的荒唐行徑開脫？

數里地之外，霍瑤光被五花大綁，扔在一張大床上，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得在心中暗罵陷她於匪窩之人，她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那捕鼉人若不是五行缺德，又怎會這般陷害於她！

霍瑤光掙扎、翻滾了許久，自床上跌落地上，結結實實摔了一跤……敵眾我寡，即便今日做了最壞的打算，被匪首強擄毀了清譽，她也斷然不能自傷性命。

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霍瑤光抬頭望向來人……她原本以為能夠說服自己，哪知一看到匪首的猥瑣面容，不由氣得渾身顫抖。

匪首隻道她嚇得瑟瑟發抖，獰笑著直撲而上，撅著滿是胡茬的一張嘴。霍瑤光的手腳被捆，全然沒有反抗的可能，只覺得臉上落下濕噠噠，臭哄哄的一張噁心的嘴。

她恨得雙目通紅，不由分說亮出兩排森森利齒，不管不顧便咬了下去。

耳畔如鬼哭狼號，教霍瑤光更加不敢鬆口，嘴裡的血腥瀰漫開來，熱乎乎的東西噴濺了她一臉。

她緊接著被人扯住頭髮提起，而後重重撞擊在地面，直磕的頭暈眼花，近乎失去知覺，彷彿能聽到頭骨撞地的「咣咣」聲。

她終究有負師父的囑託，忍不得這般污穢，恐怕這便要與母親和姐姐相會於泉下。

「噗」地一聲，熱血噴涌而出，霍瑤光驚愕之餘卻不曾感到疼痛。只見匪首圓睜著雙眼，直挺挺倒地，他抽搐了一會，漸漸神情渙散，再無活人氣息。

霍瑤光彷彿自地獄中逃生，目不轉睛地盯著匪首。刀刃自他后心穿過，又從胸膛中鑽出，帶著淋漓的鮮血。他瞪著眼死不瞑目，右耳缺了一塊血肉，已是腥紅模糊。

五臟六腑翻滾著熱浪，霍瑤光猛地嘔吐起來。

有人遞給她一塊巾帕，道：「擦嘴。」

霍瑤光抬頭，便見到了那個令她咬牙切齒的捕鼉人。

余淮有幾分心虛，不敢直視她，「你穿了我的舊衣，我只道是宵小……」

他更沒想到宵小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霍瑤光手腳皆被束縛，不由氣得笑了。余淮見她笑得陰森森，更覺理虧，「既是我陷你於危難之中，自會補償於你。」

「補償？我險些喪命於此，如何補償！」

若不是霍瑤光被捆了手腳，當即就要跳起來與余淮拼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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