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剿匪 1

常勝僅見過樊策一回。

當日衛將軍在驛館歇息之時，樊策曾請求面見將軍，卻被將軍拒絕了。

在常勝印象之中，樊策雖是胡人長相，行為舉止卻和南晉子民別無二致。這般孔武高大之人，收在身側做個近侍也成，暫且不論武藝如何，單從氣勢上就能震懾人三分。

樊策被衛將軍拒絕，心灰意冷地離去，就連常勝看了，也覺得可惜了人才。他按捺不住，曾向衛將軍詢問緣由，將軍卻輕描淡寫地說，此人不能留。

根據霍瑤光的供詞，她與樊策見過兩次，其中有一次交手。第一回她帶刀潛入姚府，傷了姚進寶。第二回是在她殺了郭定坤后，與樊策狹路相逢。

關於兩次見面、一次交手，樊策的證詞與霍瑤光的供詞恰好吻合，可見霍瑤光沒有說謊。

然而霍瑤光卻在無意中道出，她進入姚府之前並無人搜身，和樊策所謂「進入姚府的女子皆要嚴查」有衝突。

可樊策一口咬定縣令被奸人殺害，他當機立斷，馬上隨官兵追捕嫌犯。而霍瑤光卻說，她離開時郭定坤憋得滿臉通紅，還沒斷氣呢！

驗屍結果也與霍瑤光的供詞一致，說明樊策在說謊。若是霍瑤光離去之時郭縣令尚未斷氣，為什麼不先救人？

常勝不明白，樊策為何要說謊。

衛將軍說，若是一個人擁有足夠的聰明才智，能夠預見和洞悉事件的走向，卻任由其發展到無可挽回，這樣的人他不能留。

常勝似懂非懂，琢磨了好幾日，才明白了將軍話里的意思。霍瑤光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她那點計謀和心思，恐怕已被樊策識破，早在她算計姚進寶的時候，樊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一擊得手。

樊策名聲在外，永安縣無人不知。他是姚家的家奴，負責護衛姚進寶的安全。因為胡人出身，姚進寶對他動輒打罵，郭定坤是姚進寶的娘舅，也曾多次辱罵過樊策。

是積怨已深，伺機報復？還是樊策想要借刀殺人，一步步引霍瑤光鋃鐺入獄？

若不是姚進寶近旁之人透露行蹤，霍瑤光又怎會在城郊「偶遇」姚家公子，而後入了姚府？

好一招借刀殺人，手上還不沾一滴血。姚進寶和樊策主僕一場，樊策竟然懷了這樣的心思！

常勝覺著若是自己和樊策做了同僚，興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待他想通事情的原委之後，忽然覺得霍瑤光有些可憐。一個家破人亡的小姑娘，被人當了刀子使，如今要被押解至建康，眼看著小命就要不保。

經歷了這件事，霍瑤光的腦子也算開了竅。就在她昨夜「失蹤」之後，士卒於第二日沿湖搜索，發現一件犯人穿的外衫，已變成了破爛不堪的血衣。

士卒們交頭接耳，早聽說此處有豬婆龍出沒，那女囚不會是叫怪物給吃了吧！

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衛將軍還沒回到建康，豬婆龍食人的傳說便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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