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急病
「婉婉,你等著哥哥,哥哥會回來找你的。」
小小的男孩在女人懷裡哭的不可遏止,那雙小小的肉手握著她的手,暖暖的,像是有無窮力量……
「小大夫,小大夫!」
帶著微微慌亂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顧婉清皺著眉強睜開眼,便見到雙兒焦急的神情。
見到顧婉清醒來,雙兒眼前一亮,忙把她給從被窩裡扶了起來,
「世子爺身子不適,您快些過去吧!」
世子……爺?
迷迷糊糊的朦朧睡意立馬被驅散了去,顧婉清順著雙兒遞過來的衣服,快速換了起來。
昨日晚間見他還好好的……莫不是是因為昨晚邀他賞花夜遊的緣故?
想到這裡,顧婉清秀眉一挑,面色也帶了焦急起來。
此刻天還沒透亮,泛著蒙蒙灰色,可整個府內卻是已然燈火鼎沸了起來。
在顧婉清穿著淺綠色衣裙匆匆而來時,見到的,便是世子門外神色各異的眾人。
其中最為顯眼的,是穿著深色衣服的知府李明陽。
「請知府大人安。」
饒是心中焦急,她也只能先請了安。
李明陽見到她不免詫異,正當他想問上一二時,世子房門開了。
「顧婉清,你快些進來。」
溫寒之皺著眉朝她道。
顧婉清忙點了頭,而後快著步子從知府身邊經過,孤身進了房門。
房間內瀰漫著濃濃中草藥香氣。
顧婉清來到塌前,一眼見到的,便是微閉著眼,面色慘白的少年。
「陳大夫,世子爺如何了?」
匆匆請了一安,顧婉清便問向在塌前正為蘇暮施針的陳和。
陳和此刻不似之前和藹的模樣,聽到顧婉清發問,他目光便沉沉的望了過來。
那目光猶如實質,沉重的讓人喉間發哽,說不出話來。
「風寒入體,勾出了陳年的頭疾。」
頭疾?
方才未能仔細一看,現下細細觀之,能見到床上的人臉色蒼白,額間虛汗連連,眉頭微蹙,似乎在忍受著劇烈的的疼痛……
陳和忍著怒意,抬手把銀針取了出來,而後他看向顧婉清,沉聲質問道,
「夜晚濕寒,你怎可讓世子爺去外面待那麼久?」
顧婉清抿了抿唇,直接躬身便向陳和道歉,
「是婉清的錯,待世子爺好后,要怎麼罰都可以。」
小姑娘琉璃眼眸帶有薄霧,眼眶微紅,神情卻只有內疚,沒有絲毫委屈。
陳和心中不由軟了軟,正想開口說點什麼,一旁的溫寒之卻已經硬邦邦的開了口,
「真是吵死了,莫再多說了。」
說完,少年白皙耳根有了一抹可疑的紅痕,索性他站的地方離燈盞遠,故也沒人能看得清楚。
顧婉清擔憂的看向床上,正巧見到蘇暮皺著眉微睜開眼的模樣,
見了蘇暮這個模樣,陳和重重嘆了口氣,
「世子爺,就算您無法入眠,閉著眼休息總歸舒坦些。」
說著,陳和不禁輕輕咳嗽了一下,而後他看向了顧婉清,淡聲說道,
「我也一把老骨頭了,溫大夫也得去準備藥物之類的事,世子爺這裡……」
「婉清會好好照料的。」
顧婉清忙應到。
而後陳和點了點頭,兩人朝蘇暮請了安,便退了下去。
待人走後,顧婉清才能走近床榻。
蘇暮瞧著分外難受的樣子,他淡淡看了眼顧婉清,嘶啞著聲音開了口,
「水。」
顧婉清忙去旁邊斟了溫水,而後端著到了蘇暮身邊。
蘇暮似乎沒有力氣起來,顧婉清只好先把溫水擱置一旁,而後扶了蘇暮的頭,再把水給餵了下去。
待杯內水喝完時,顧婉清只覺得手累的厲害。
頭疾發作實則是難受的緊的。
況且這人還無法入睡,自然會是十分難受。
顧婉清坐在床榻旁小凳子上,看著蘇暮額間青筋被疼得暴起的模樣,不由心中發疼。
而後,她便起了身,斟酌著語氣朝床上那位開了口,
「世子爺,讓我為您揉揉吧。」
儘管不能治了根本,但好歹能緩和些。
房內桃花香氣淡淡,燭火跳躍著發出暖紅的光。
床上少年靜靜躺在那裡,身旁姑娘跪坐在床側邊緣,微涼指尖覆在他額間,不輕不重的揉捏著。
蘇暮微微睜眼,便能看見小姑娘專註看著他的那雙純粹的琉璃眼眸。
小姑娘身上帶著極淡的草藥香氣,期間似乎還有著獨特的少女的清香,在小姑娘慢慢的動作下,蘇暮只覺得自己似乎被這人包圍了去,心中也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天慢慢亮了起來,顧婉清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便停了手,而後倦著聲音向蘇暮道歉,
「世子爺,容我緩上一緩……」
屋內安神香味道未散盡,期間又夾雜著桃花的恬淡香氣與藥草清香的氣息,顧婉清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思緒越來越白……
而後,蘇暮看著小姑娘勉強爬下床坐在旁邊小凳子上,眼睛眯的只剩下一條小縫,而下一刻,小姑娘頭一倒,直接俯身便趴在床邊睡了起來……
聽著小姑娘倒下後傳來的勻稱的呼吸聲,蘇暮不由失笑,
果然還是個孩子。
辰時二刻,阿知奉了陳和的命令取了葯與早膳端了進來。
因著世子爺不喜有人貼身伺候,所以一般都是他與陳和另外一個葯童阿理每隔一段時間便進來整理及送東西的。
只是今日他進來時,明顯發現有什麼不一樣。
阿知輕著步子進了裡間,而後就看到了趴在床邊睡得正香的顧小大夫。
這位小大夫怎麼可以睡著了呢?
阿知想著,便抬步往那兒走去,走了幾步後方才看到,那被金絲紗帳遮擋住的,沉沉入睡的世子爺!
阿知手上東西險些被摔倒,而後他才反應過來,忙把東西輕輕放在了小几上,小跑著往陳和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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