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偏房裡，顧婉清跪在地上，臉色微沉。

待蘇暮說完那句話后，他就讓人帶她去了王妃院里一處偏房。

想到蘇暮看她是淡淡的目光，顧婉清抿唇，只覺得頭有些疼痛。

門外傳來王妃嬌柔的聲音，而後是蘇時那厚實的男聲。顧婉清垂眸細細聽了聽，估摸著那幾人應當一同轉移到了這裡。

正當她琢磨蘇暮要做什麼時，身後傳來門開的聲音，有人慢著步子踏了進來。

待經過顧婉清身邊時，那人身上帶著的青竹味道緩緩傳來。顧婉清微微怔然了一會兒，而後微微抬頭。

不知何時成長成男人的蘇暮著黑色長衫，在顧婉清前方椅上落了座。

許是男人一身黑衣，故他手中雪白的手帕便格外引人注目了起來。顧婉清忍不住將視線落在那上方，卻是發現那帕子角落還綉了一對鳥兒。

「顧婉清。」

蘇暮淡淡開口，語氣微冷。

顧婉清抬眸看著他微涼的眼眸，悶悶的應了聲。

她已一月未見蘇暮，卻是不知這一月竟是如同了好幾年，見之只覺生疏。

胸腔里仿若被沉重的石頭堵住，顧婉清不自禁的垂眸，下一刻下巴卻是抵上微涼的手指，她被迫仰頭，直直撞入那人深邃不見底的眼眸當中。

一月未見，眼前小姑娘明顯瘦削了不少。

蘇暮捏著顧婉清瘦削的下巴，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徑自放開，退了半步。

「你膽子很大。」

蘇暮語氣微涼，像是冬日裡散不去的風，滲入人衣襟，冷的人心底發涼。

「只是你不該去招惹林陌。」

這句話一落，顧婉清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輕輕笑了一聲，而後又乖巧的斂了神色。

琉璃般眼眸水亮透徹，此刻卻是仿若蒙上了一層細細灰塵，黯淡無光。

顧婉清閉了閉眼，只覺得很是疲倦。

「我沒有和小侯爺做什麼，昨日是小侯爺見我可憐，帶我出去散心罷了。」

「可憐？」

蘇暮咬著這兩字，語氣涼薄，

「我認識林陌這麼多年，可從沒覺著他還是個會同情別人的人。」

「你若想出去，找我便是，又何必去求一個外人？」

蘇暮的語氣很淡很淡，可是熟悉他的顧婉清卻是知曉，眼前這個人，在生氣。

沉默了一會兒，顧婉清才疲倦的開口。

「下次我知道了。」

隨著這句話，室內陷入一片安靜。

顧婉清靜靜跪在地上，饒是她垂著眼眸，也能看見那人黑色的衣角。

他們之間彷彿永遠都隔著問題，在以往顧婉清想要去深究，想要解決，可現在，她卻慢慢的覺得累了……

饒是她能解決所有問題，可是那個人卻分明不想解決。

蘇暮垂眸看著小姑娘平淡的小臉，突然開了口，

「你知道我為何要拿一條白帕子進來嗎？」

略微輕佻的語氣，顧婉清忍不住繃緊了後背，略帶防備的去看他。

蘇暮的一顆心，隨著顧婉清這個防備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嘴角微微勾起，蘇暮慢慢蹲下，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歡愉。

「怎麼證明你貞潔還在呢？婉清？」

眼前小姑娘眼眸微微睜大，儼然一幅受到驚嚇的模樣。

蘇暮心底微微一痛，面上卻仍是微笑的樣子。

「乖……」他說。

「我來幫你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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