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神降臨

總共挑選出了12名沒有夜盲症的家丁和14名身體素質比較好、膽氣比較壯、平時經常上山打獵、晚上也能看得見的莊戶漢子，大家吃了一頓飽飯，按照徐陽的命令，每人不穿盔甲、不帶長兵，只攜帶短兵刃和弓箭；出於對瘟疫和寄生蟲病根深蒂固的恐懼，徐陽要求每個人都用葛布把全身包括頭臉都嚴密地包裹起來，連手腳都要包起來，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用線緊緊地扎住。大熱天的被包裹得這麼嚴實大家自然滿腹怨言，但在徐大爺兇狠地瞪視下誰也不敢違抗。

徐家莊出戰的總人數就是27人，土匪差不多150人左右，這些人要去對付人數是自己六倍左右的敵人。徐陽雖然跑了大半天，但感覺自己體力仍然很充沛；這場仗，他自然要帶隊的。

晚上六七點鐘隊伍出發。隊伍的氣氛很奇怪，沒有什麼悲壯的感覺，也沒什麼恐懼的情緒，更看不出什麼必勝的信心之類的，總體上就是兩個字——麻木。徐陽對此也沒什麼好辦法，這是長期以來的生活形成的，唯有不斷地鼓勵，並且拿出惡霸的姿態來施加壓力，雙管齊下，總算多少提起一點精神。

沿著崎嶇的山路眾人一路疾行，抵達目的地之後大概是不到九點；南方的初夏，這個時候天也是剛黑不久，要是按照時辰計算應該是戌時；但徐陽對這套自己不熟悉的計時方法沒興趣，反正我是大爺我說了算！

離村莊越近，屍體就越多。土匪們顯然沒什麼防疫的意識，或者是因為根本不打算在這裡過多停留，屍體就在地面上擺著，已經開始散發出臭氣。

徐陽領著隊伍，悄悄地摸上了小村旁邊的山坡。村子里點燃著數十隻火把，照耀通明，土匪們正在村裡吃喝玩樂，不時傳出女子的慘叫哭號聲。眼前看到的土匪們幾乎全部全身赤裸，看著就像天體營一樣。徐陽大致數了一下，差不多100多人的樣子。隊伍悄悄地潛伏下來，幾個人被派出去沿著村子周圍擴展偵察，回報的結果正如徐陽所料，這幫土匪根本沒有派出警戒！

徐陽感到疑惑的就是這些土匪全都身材矮小，也就一米五多一些的樣子；難道這些都是倭寇？不過此時顯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初夏的山林中蚊蠅眾多，大量的屍體周圍更是一團一團的。包裹得緊緊的小隊隊員們心中暗自感謝徐大爺的霸道，不然光周圍這些蒼蠅蚊子就沒人受得了！

一直折騰到深夜，土匪們漸漸地安靜下去，逐漸進入了夢鄉，只有少數女子還在低低的嗚咽，但很快就招來了土匪的喝罵聲和耳光，不久就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天熱，沒幾個土匪進屋子去睡，全都在露天三三兩兩赤身而卧。點燃的火把也次第熄滅，小村一片黑暗。

隊員們悄悄地摸進去，火把熄滅之前大家就基本記住了土匪睡覺的位置，盯了這麼久，早就心中有數了；這時候分片包干，開始逐一收割生命。不是刺和砍，只是用刀割脖子；悄沒聲一刀下去連氣管都割斷，就算掙扎也沒法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是發出低微的「咕咕」聲。

雖然是在殺人，徐陽覺得好像和秋天割麥子區別不大，大家都是在彎著腰埋頭收割！這是徐陽第二次親自動手殺人，仍然對此沒有一點心理不適，就好像自己只是在廚房裡切菜一樣。儘管手頭在殺人，徐陽心裡還在暗自琢磨，自己這強大的心理適應力是哪來的？上次殺人自己對這件事就沒有一點心理上的不適，也沒有什麼興奮的感覺，就像徐家莊村民的表現一樣，就是麻木！這心理狀態也能傳染？或者是那個小霸王本身就不把殺人當回事？

真正摸進小村子割麥子的連同徐陽在內只有10個人，其他人還是在村外警戒，負責接應和攔截逃敵。隊員們不僅殺土匪，連那些無辜的女人也無差別的屠殺！誰能保證女人們醒來不會大聲尖叫呢？

「有人摸進來啦！兄弟們抄傢伙啊！」

快樂地割麥子的行動被一聲驚恐地嘶叫終止了。這口音徐陽聽不大懂，但估計是這麼個意思。土匪們狂呼亂叫著爬起身來。

「官軍剿匪！跪地不殺！跪下！跪下！跪下！」

剛醒來的土匪們蒙頭蒙腦的亂撞，根本不知道黑暗中衝進來多少人；敢於抄傢伙反抗的其實沒幾個，人人只顧著逃命。聽明白喊話的算是機靈的，不少人跪下了；反應不過來的繼續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然後被從背後砍死刺死，或者被在外圍攔截的隊員砍死、射死。古代的軍隊很少夜戰，就因為這時代的人們夜盲症眾多，土匪們也一樣，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敵人有多少，也就很少能夠有效反抗；他們不是什麼受過嚴格訓練的士兵，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跪地不殺！跪地不殺！」

手忙腳亂收拾著反抗的和逃跑的，徐陽等人一邊高喊「跪地不殺」，一邊手腳麻利地對跪在地上的土匪下刀子。——開玩笑，跪著的比徐陽的全部隊員人數都多，等他們反應過來那還能壓得住？

大家都是好農夫，幹活幹得又快又好。等安穩下來點燃火把，大家開始打掃戰場，逐一檢查倒卧的屍體進行補刀。最後時刻徐陽下令留下了十來個土匪，還得指望他們幹活呢。

隊員們持著刀槍監督，讓十幾個土匪俘虜挨個的把屍體搬運到一起，然後把拆下來的柵欄、房屋木板什麼的統統堆積到屍堆的周圍。南方的夏季夜很短，忙了這麼久東方已經蒙蒙亮了，俘虜們還要繼續在刀槍的威脅下到附近去把被他們殺害的村民的屍體一具具的搬回來放到屍體堆上——徐陽嚴禁自己的隊員們接觸任何一具屍體。

總共四百來具屍體加上大量的木柴，堆成了一座屍山。忙了一夜的俘虜們在刀槍威逼之下，哭泣著爬到了這座小山的山頂，隨著徐陽的一聲命令，弓箭讓他們的屍體成為這座巨墳的墓碑。……點火。

火光漸起，隊員們脫下染血的衣服，把所有的衣服和布片全都丟進火堆里，然後用井水拚命清洗自己的身體。——這不是普通的戰鬥，是一場瘟疫背景下的戰鬥！這些土匪的瘋狂亂交，在別的時候可能只是道德上的問題，現在則是死亡的喪鐘！

徐陽以最謹慎的態度對待繳獲物品——刀槍都要扔到火堆里燒一燒；連隊員們自己的武器都要燒一燒。其他的繳獲，也就只有找出來的四五百兩銀子了。牲畜、糧食，統統沒有，——有也不敢要！

打掃戰場的時候，徐陽審問了幾個土匪；從土匪混亂的語言中，大致拼湊出一幅圖案：這些人不是倭寇，都是江北人，不是來自一個固定的組織，甚至不是來自一地，是一個流民團伙；北方目前戰亂頻仍，這些人中間有逃兵，有普通的老百姓，還有破產的小商人，一路逃難的途中不斷的聚集又不斷分裂，一路流亡一路搶掠，死了很多人又不斷有人加入進來，連首領都換了好幾個。

這樣的流民團伙在北方很多，團伙之間也要進行爭鬥；他們就是在戰爭的夾縫和與其他團伙的爭鬥中不斷向南移動，僥倖渡過長江之後才忽然發現這裡好像比江北容易存活的多，只要不去招惹官府和大家族的領地就行！沒有紀律沒有目標，甚至沒有親人，活一天算一天，為了活命不斷地劫掠殺人，——時間一長，不是土匪也變成土匪了！至於為什麼身高這麼矮，雖然有些奇怪，徐陽也沒精力去深究，需要做的事情太多。

火光中，隊員們默默地換上備用的衣服，收拾起不多的繳獲物品踏上歸途。等回到莊裡，天已經大亮了。

得勝歸來，徐家莊總算傳出陣陣歡呼聲。不管生活多麼艱難，起碼眼下能多活幾天！這應該算是全勝，只有三個人受了輕傷，徐陽檢查過後初步確信沒有沒感染的危險。看著大家的笑容，徐陽也努力擠出一副笑容，心裡卻是沉甸甸的。

「少爺！」

別人在笑，茉兒卻哭得梨花帶雨的撲到了徐陽懷裡，緊緊抱著徐陽不放；徐陽想提醒茉兒自己說不定身上還帶著病菌呢，還沒來得及張嘴，茉兒就撲過來了。嘆了口氣，徐陽安慰著茉兒：正如茉兒所說的，要是死，就一起死掉吧！

能解決這次土匪事件說起來純屬運氣，要不是徐陽腦子一抽帶茉兒沒事兒爬山玩，恐怕徐家莊要等到這些染病的土匪摸到鼻子底下才能發現！那時候不管是勝是敗，徐家莊都要被徹底從地圖上抹掉了！有鑒於此，必須建立警戒機制，不僅要有哨兵，還得派出遠程偵察人員才行。

徐陽感覺很鬱悶：自己來之前，小惡霸在村裡打東家罵西家的活得滋潤的很；自己來了之後就要對付亂入的土匪，自己到底算是徐家莊的救世主呢，還是帶來災禍的瘟神？他很想朝天嚎一嗓子：尼瑪這破遊戲誰設計的？你丫這是虐主你知道不？這遊戲設計嚴重失衡了玩家會罵娘的你小子會被炒魷魚的知道不？別的豬腳一身的光輝燦爛還附送金手指，到我這裡上來就是個人嫌狗不理沒腦子的惡霸也就算了，還被逼著濫殺無辜，這嚴重不符合主流觀念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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