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外甥比賈皓可愛

今天周六下午老師可以休息了。雲珠急急忙忙趕回了家，她答應姐姐今天看著金小宇的。

她來到了金小宇的房間，他已放學了，正在整理自己的模型。雲珠假裝很威嚴地說：「小宇，先做功課呀。」

「知道了，阿姨。」金小宇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乖乖地拿出作業本開始做了。

雲珠愛憐地看著這個「外甥」，圓乎乎的臉挺可愛的。其實他並不是雲珠的親外甥，他是姐夫和死去的前妻生的孩子。他來到她家時，還只有2歲半，可以說是雲珠看著他長大的。一直喜歡孩子的雲珠把他當親外甥，只要姐姐、姐夫有事，都是她照管這個孩子的。

當初雲霞告訴媽媽談了這個男朋友時，媽媽也是竭力反對的，但是姐夫是大學教授，家庭也很有名望，自己那時已小有名氣，身邊不少名流都來勸說媽媽，媽媽終於勉強同意了。

姐姐把這個孩子當親身兒子，也不打算再生孩子了，雲珠覺得她是如此的幸福。

金小宇做作業時一點也不消停，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問雲珠各種怪問題。雲珠假裝生氣地說：「小宇啊，你這樣怎麼做得好作業？」

金小宇吐了吐舌頭，開始認真寫字了，但一會兒又故伎重演。雲珠再也不滿足他的任何要求，只是和他說作業，他才算做了一段時間。

雲珠給他削了一個蘋果，讓他休息一會兒，他高興地跳起來。他又彈起了吉他，歌倒是唱得不錯。

「阿姨，你說我們老師這樣做對嗎？」金小宇忽然想起了什麼，眨巴著眼睛說，「她讓我們每篇語文課文全背，每天布置4本作業，不許我彈吉他，不許我看閑書，考試最後十二名同學都編在最旁邊的一組。」

雲珠微微一笑，說：「說不上好壞，可能這個老師不適合你。要不你轉到我們中學來吧，我有個好朋友今年正好教初一。」

「太好了，我最喜歡阿姨！」金小宇興奮地拉著雲珠的手，像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雲珠愛憐地摸著他的頭，孩子都是這麼的可愛，和他們在一起，她能暫時忘卻煩惱，也回到那無憂無慮的童年。

「雲珠，你這麼喜歡孩子，就早點和皓皓結婚呀，也生個自己的孩子。」媽媽推門進來送點心，看到雲珠和金小宇這麼親密無間，忍不住又勸說道。

雲珠沒有理睬媽媽，臉馬上又變得冰冷，開始催促金小宇做作業了。

媽媽放下點心，小心地看著雲珠，她想轉身離開，但看到雲珠臉色挺平靜，也沒有反駁，便又說道：「皓皓等了你這麼多年了，這麼好的男孩子到哪裡去找。等會兒他還要過來看看你。」

雲珠「啪」地放下了手中的課本，沒好氣地說：「我說過不想結婚的，你如果再逼我，我就搬到學校的宿捨去。」

「雲珠，別這樣說嘛，媽媽怎麼會逼你？」媽媽忙陪著笑臉，「我只是說說，你們還是繼續做作業吧。」

等媽媽關上門，雲珠心煩意亂地催著金小宇：「快做功課！」她再也不能集中注意力看著作業本了，她的思緒已翻江倒海，她已三十三歲了，這年齡早應該結婚生子了，她的好友王家妮孩子都四歲了。可是她早已心如止水了，她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在和媽媽作抗爭。

她還會繼續鬥爭的，她曾經輸過，現在她要用一輩子孑然一身告訴媽媽，最後輸的是媽媽。同時，對她來說曾經的錯誤是覆水難收的，她要為自己的錯誤承受痛苦，她害得不僅僅是自己。

想到這，她心酸無比，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今年的春天特別寒冷，窗外的庭院還是這麼凋零，那光禿禿的樹枝就像自己的人生，曾經的綠葉已離她遠去。

晚飯，她本來不想出門吃的，但是金小宇和哥哥的五歲女兒端木麗君都來叫她，她最不忍傷孩子的心，就帶著他們到飯廳去了。

賈皓看到她出來，分外的開心，忙不迭地說：「雲珠，今天我們不能一起聽音樂會，一起吃飯更好了。」

雲珠把金小宇和麗君安排坐在自己的左右邊，冷冷地說：「賈皓，我早就告訴你了，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對你沒感覺，也不想結婚。」

賈皓好像早已預料，他賣力地為媽媽擺盤子，笑笑說：「雲珠，你也許不知道，能這樣看著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不敢奢望太多，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強求的。」

媽媽感動地看著賈皓，唉聲嘆氣，說：「皓皓，你真是個傻孩子。我這些年都不敢見你媽媽。我們耽誤了你。」

「阿姨，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媽媽還是把您當朋友的，今天拿來的光明村熟菜就是她派下面人買的。這事又不怪您，也不怪雲珠，怪她自己，沒把自己的兒子生得討人喜歡。」賈皓說完，其他人都笑了，雲珠還是繃緊著臉。

媽媽親熱地安排賈皓坐在自己的身邊，說：「我一直覺得你比我家雲鵬還好很多呢，家境好、工作好、脾氣好，人也長得帥，我聽說給你介紹女朋友的人都排起了長隊，不知我家雲珠何時才能開竅？」

雲珠只是逗著兩個孩子玩，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

媽媽對著雲珠的哥哥、嫂子說，其實是說給雲珠聽的：「賈皓，多懂事啊，前幾天給了雲霞音樂會票子，今天又帶了這麼多熟菜，還給麗君買了洋娃娃，給小宇買了模型，給我買了蜂王漿。」

賈皓忙謙虛地說：「阿姨，這點事別說了。」他又對著雲珠的哥哥、嫂子說：「哥哥、嫂嫂，上次只有兩張音樂會票子，我就順手給了雲霞，過兩天還會有內部電影票，我給你們送來。」

雲珠的哥哥端木雲鵬忙推辭道：「不用不用，我們現在帶著孩子，沒時間看這些。」

嫂子肖玉蓮也附和道：「是的，你真不用給了。謝謝你給麗君帶洋娃娃。」

賈皓看了看麗君，笑著說：「我最喜歡孩子了，以後你們有事，我來幫你們帶孩子。瞧，麗君多漂亮啊。」

隨後他又和金小宇聊聊飛碟，並答應以後把家裡的《飛碟探索》雜誌帶給金小宇，使得金小宇一陣興奮。

飯桌的氣氛很好，只有雲珠沒有說一句話，默默地吃了一點，餵了麗君兩口，就回房了，臨走時她又叮囑金小宇：「小宇，快吃，等會兒還要做功課。」

媽媽看到雲珠先行離開，有些無奈。她又看看悶頭吃飯的雲鵬，沒好氣地說：「你呀，也多去勸勸雲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不結婚的念頭。」

雲鵬忙說：「媽，我和玉蓮都勸過幾次呢，她不肯聽。」

「是呀，只要和她談這事，她就板起臉。雲珠連你的話也不聽，怎麼會聽我們的呢？」玉蓮也跟著解釋。

媽媽放下了筷子，聲音提高了幾度：「做哥哥嫂嫂的，要對妹妹耐心點，問清原因，有的放矢地解決問題，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媽媽原來是單位黨支部書記，真發起火來很威嚴的。因為爸爸端木山是名電影導演，常年在外拍攝，家裡的事都是媽媽一把抓，所以她在家裡有絕對的權威，現在只有雲珠不怕她。

「好，好。」雲鵬和玉蓮再也不敢辯解了，連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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