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能惹弟弟哭
這節課是數學測驗，陳莉荷飛快地做著考卷，題目她基本會做，她感到一陣輕鬆。這時她發現旁邊的高曄好像在翻找著什麼，他好像十分著急，莉荷瞥了一眼，可能是圓珠筆沒有墨汁了，她從鉛筆盒拿出了一支遞給了他。「謝謝！」高曄拿過筆就開始做題了。
看來只有考試才會讓他這麼著急，才會讓他接受別人的東西，莉荷的老毛病又犯了，喜歡胡思亂想。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認真做試卷了。下課了，高曄鄭重地把筆還給莉荷，又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莉荷是個熱心的人，她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姚波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等高曄走開了，她悄悄地問莉荷：「喲，高曄好像和你說什麼話。」
「沒什麼，考試時借了他一支筆。」陳莉荷輕描淡寫地說。
姚波若有所思，說道：「他這個人最在乎的是考試，如果哪次考得不好，他可以罰自己做一本本子題目。」
「是嘛，」莉荷瞪大了眼睛，「這樣認真的男生挺少見的。」
「所以他能年年考第一嘛。不像我一做作業頭就疼。」姚波難為情地笑了。
「我也是不認真。」說完兩個女孩一起笑了。
一放學，莉荷趕緊衝出校門，跑向車站。今天爸爸上中班，媽媽下班很晚了，莉荷必須要到幼兒園接弟弟。雖然她用了最快的速度，但是她放學時間比弟弟放學時間晚很多，等她趕到幼兒園時，只有弟弟一個人等在門衛室里。
「姐姐，你怎麼這麼晚來？」弟弟滿臉不開心。
陳莉荷忙和弟弟解釋，可他根本不聽，嘴巴嘟著。莉荷只能不停地逗他開心。到了家，莉荷看了看飯窟，小棉被裡捂著爸爸上班之前燒的飯。碗櫥里也放著兩個新燒的菜。莉荷嫻熟地取出蒸鍋，想把這兩個菜用小火蒸著。
莉荷在忙著家務的時候，弟弟還一直纏著她陪他一起玩。「小俊，乖，先到一邊去，姐姐忙好這些就陪你玩。」莉荷柔聲柔氣地哄著弟弟。
可是弟弟可能因為剛才一個人等著，憋了一肚子氣，今天特別吵。他拉著莉荷的大腿，大聲吵鬧：「不嘛，不嘛，現在就陪我玩。」他拉著莉荷，莉荷手裡的碗都差點掉下，這讓她生氣了，她推了一下弟弟，大聲說：「小俊，你這樣不乖，姐姐再也不陪你玩了。」
也許剛才的委屈，再加上此時莉荷的責罵，弟弟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下哭了起來。
一看到弟弟哭，莉荷慌神了，爸爸媽媽有個規定，弟弟和她兩人在一起，只要弟弟哭了，不管她有什麼道理，都是她的錯。媽媽馬上就回來了，看到弟弟哭，保證一頓劈頭蓋臉地大罵。
莉荷慌忙放下手中的家務，蹲下來為弟弟擦眼淚，著急地說：「小俊不哭了，姐姐現在就陪你玩。」
可是任憑莉荷怎麼哄他，他就是不停下來，越哭越大聲。狡猾的弟弟知道媽媽馬上就要回來了，她看見他這樣，一定會很心疼的，會罵姐姐的。
莉荷急得眼淚也要流出來了，但是弟弟就是不停下。他現在是小聲抽泣，用小手背緊緊捂住眼睛。
莉荷對著他又是唱又是跳，想逗弟弟開心，但今天都不管用。這時，媽媽的腳步響起來。弟弟一聽見媽媽的腳步聲，又大聲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莉荷無可奈何地不停為弟弟擦淚水。
媽媽走了上來，她的臉緊繃著，她也並不先看弟弟，而是到了廚房，看一下蒸鍋。她把鍋蓋一扔，大聲責怪莉荷：「你看看，馬上就要吃晚飯了，這菜還是冷的。這麼大的孩子一點也不懂事。」
莉荷不敢爭辯什麼，神色緊張地看著媽媽。媽媽又抱起了弟弟，繼續責怪：「難得讓你管管弟弟，就把他弄哭了。他還這麼小，你應該讓讓他。」
「我在蒸菜，他非要和我一起玩，我不答應他，他就哭。」莉荷忍不住為自己反駁。
弟弟幸災樂禍地看著莉荷，大聲說：「不是的，姐姐推我。」
「我不是一直和你關照，不要對弟弟動手？」媽媽生氣地瞪著莉荷。
莉荷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也流出來了：「他差點讓我飯碗都掉地上，我一著急才推的。」
媽媽放下了弟弟，拿起一塊毛巾小心地為弟弟擦眼淚，又從餅乾箱里拿出一塊餅乾塞給弟弟，冷冷地說：「人重要還是飯碗重要？」
莉荷再也說不出什麼了，她只是委屈地掉眼淚。媽媽再也沒有理她，而是不停地和弟弟講話，莉荷默默地去做作業了。
一會兒，媽媽大聲喊：「陳莉荷，吃飯了！」
莉荷忙到廚房，弟弟已吃了大半碗飯了。她去盛了一碗飯，不聲不響地吃了起來，她賭氣不吃菜，只是吃著白飯。
「你這孩子氣量越來越小了，什麼事應該讓著弟弟，他還這麼小，你比他大7歲呢。」媽媽一邊說一邊幫莉荷夾了點菜。
莉荷沉默著，她食之無味。吃完，她把碗放進留著的一盆淘米水中，拿起抹布洗起碗了。
「放著吧，去做功課吧。以後別這樣了，你知道爸爸媽媽工資都不高，要供養你們兩個，多不容易，再過一年，你弟弟也要上小學了，家裡快連你們兩個的學費都拿不出了。」媽媽聲音不大，但不容別人反駁，她的話像重拳，一拳拳敲擊著莉荷的心。
莉荷什麼也說不出，她眼睛里含著淚水，又去做功課了。一會兒，弟弟像什麼都忘記了，又來纏著她講故事。這次莉荷再也不敢怠慢了，她耐心地為弟弟講起了故事。她賣力地模仿故事中各個角色的語氣，邊講邊編，弟弟一會兒提問，一會兒大笑，莉荷這才覺得算是彌補了剛才的過失。
直到弟弟睡覺了，莉荷才有了自由。這是她一天最歡樂的時光，她會看看書、做做紙工，然後滿足地睡下。在睡覺前，她會以自己為主角，構思一個歷險記故事。她在故事中無所不能，歷經千險，成為最幸福的人。但是沒想多少時候，她便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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