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件游泳衣的「飽食」抗爭

陳莉荷今天放學回家有些心事重重，因為從下周起，他們年級，兩節體育課合在一起，到附近一個有游泳池的中學去游泳。不但要交一筆游泳費，還要準備一件游泳衣。

她一回去就和爸爸陳鐵軍說，爸爸回答他做不了主，要問媽媽。莉荷在吃晚飯的時候，趁媽媽高興的時候，和媽媽說了：「媽媽，我們體育課要上游泳課，要付游泳費，買一件游泳衣。」

媽媽馬上說：「莉荷呀，這個月家裡沒錢了，你弟弟的入園費剛剛付掉。你外婆的醫藥費也付了不少。能不能和老師說，咱不上了？」

「可是弟弟這個月不是幼兒園不用付錢了，他馬上上小學了，暑假兩個月是在家裡的。」莉荷有些急了，又說，「這是體育課，不能不去的。」

「那人家家裡沒錢逼死別人啊。」媽媽有些惱羞成怒。

莉荷沒想到媽媽連商量的餘地也沒有，她又懇請媽媽：「媽媽，其他錢我可以不用，但這游泳課一定要上的呀。而且錢也不算多。」

「莉荷，你都這麼大了，要懂事一點，上個月幫你買了皮鞋，你舅舅那邊，馬上他女兒要來上海過暑假，都是我們的事。」媽媽語氣不凶，但是態度堅決。

陳鐵軍憋了半天，說了一句：「體育課總得給她上的呀。」

「你懂什麼？」媽媽狠狠瞪了他一眼，「混過這兩個月，明年也不管了。」

爸爸不敢再說話了，悶頭吃飯。

莉荷黯然地拿著筷子，她內心升騰起一股怒火，她從來不提過分的要求，這是正當的請求也回絕了她。她默默地開始大口大口扒飯吃，要把全部的哀怨發泄在飯里。吃完一碗，她又盛了一碗。

父母對視了一眼，他們沒說話。莉荷又開始吃第二碗飯。她要把自己全部的不平、氣憤通過大口大口地吞咽消滅乾淨。而且她知道媽媽是捨不得她這麼作踐米飯的。

媽媽還是沒說什麼，爸爸不斷地看著媽媽。莉荷又盛了一碗飯，媽媽攔住她：「你別吃了，今天吃這麼多。」

莉荷板著臉說：「我沒吃飽，難道飯也不給我吃了？」

她剛想吃，爸爸哀求媽媽：「你這樣以後傳出去多難聽，連體育課也不讓她上。」

聽到爸爸這麼說，莉荷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大滴大滴地落下，落在手上，落在筷子上，落在飯碗里。

「就你寵她，你帶她去買游泳衣，不許乘車，走過去買。」隨後媽媽又對莉荷說：「這碗飯別吃了。」

莉荷如釋重負，放下了飯碗，她的肚子已脹極了，隱隱感到難受，但此刻終於輕鬆了。

她和爸爸到南京路體育用品商店千挑萬選買了一件最便宜的橡皮筋游泳衣，穿上這件游泳衣像穿山甲一樣，但莉荷已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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