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子曰無塵（4）

「有請薛姑娘！」大管家章躍高呼一聲退場，岸上船上的人們都沸騰了，爭相往大戲台上看去。

只見那大戲台上垂下兩片輕紗一般的紅色帷幕，半晌不見人影，眾人瘋狂的叫喊「巧音巧音」。忽的「錚」一聲，全場靜了下來，靜靜等待着那位神秘名伶開嗓。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清越的女聲隨着琵琶聲響起，簡單的小調從她口中唱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隨着薛巧音的歌聲，紅紗帷幕後緩緩升起一個人影，懷抱琵琶，水紅色紗衣隨風輕揚，人們只能遠遠看到紅紗帷幕上那抹清麗的剪影。

琵琶聲明快，女子歌聲婉轉。不知何時某一條遊船上響起了琴聲，與琵琶遙遙呼應，驀然琵琶音一轉變得低沉婉轉，輕聲也隨之漸悄。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女聲再起，琴聲也相和而起。半條清河西市都沉浸在清越婉轉的歌聲中，不聞其他響動。猝然一道白光劃過大戲台，薛巧音一聲尖叫淹沒在刀劍相擊聲中。西市頓時混亂起來，人潮擁擠，呼聲連天。

不過多久一道黑色人影攜著水紅飛落在近旁一艘遊船上，不等船上人看清便又飛回大戲台，這次喘息間大戲台上便沒了聲音，紅紗帷幕轟然落下，大戲台上赫然躺着數十條身影，大管家章躍持劍而立，面色肅然。

「立刻查清這些人的來路，派人安撫遊客免得引起騷亂。」黑影吩咐完又丟下一句：「完事之後自己去領罰！」

「是！」章躍恭敬地向已經飛離大戲台地身影行禮。

遊船上，元慶音見黑影丟下一人又離開，趕忙上前，扶住將要跌倒的女子。

「巧音多謝公子！」薛巧音面色蒼白卻不失禮數。

「姑娘受驚了，先請移步到裏面休息片刻。」隨後跟來的元慶鈺說道。

「打擾了！」薛巧音勉強平復了心情，慢慢走進船艙。

不等她坐定，先前的黑影輕輕落在船頭：「驚擾了二位的雅興，還望兩位公子見諒！」

黑影一身墨色長袍，暗紅色雲紋錯雜並不顯眼，烏黑長發半攏半散，面容白皙清瘦，燈火隱隱綽綽下有幾分陰柔。

「是你？」元慶音回頭驚訝道。

「正是。」黑影淺笑道：「在下無塵，適才情急之下就近安置薛姑娘，未曾想竟是二位的遊船。」

「公子仗義，在下趙鈺，舍弟趙音。」元慶鈺上前見禮。

「無塵公子先前是我失禮了，現在請公子與我們一同遊船，不知公子可否願意？」元慶音難為情道。

「如此多謝二位了！」無塵也不推辭，移步進入。

「多謝無塵公子救命之恩，巧音無以為報。」薛巧音跪拜在地，感激涕零道。

「姑娘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無塵扶起芊芊弱質的薛巧音。

元慶鈺命人端上酒水，眾人依次坐定。元慶鈺感嘆道：「幸而薛姑娘安然無恙，不然這南方雅樂可要失去一顆明珠了！」

「鈺公子過獎了，巧音只是粗通音律，會些小曲，與公子相比相差甚遠。」薛巧音謙虛道。

「在下有個提議，鈺公子薛姑娘都是擅樂之人不如趁此良機合作一番，讓我等俗人開開眼界。」無塵提議道。

「好極了！來人，備琴！」如此提議正好滿足了元慶音，於是他很快命人拿上一把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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