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變

那天他一反常態的在書房待到深夜也沒出來。我一個人亦覺得難眠，於是親手熬了參湯給他送去，既是補腦夜宵，亦能藉此讓他早些休息。

走近書房時，卻看見他往日貼身的小廝貴兒站在外面。我擔心怕是有要緊事，正欲折返回去。此時書房的門卻打開了，一個紅衣女子捂著臉沖了出來。「攔住她！」我聽到了他的聲音。貴兒聞言急走幾步，攔住了女子去向，著急地低聲說了什麼。那女子到底定住了腳步，捂住了臉。

「雪，相信我，我對她不過是做戲。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么。」

他走出了書房，扶著門框對著那女子說道。他竟然是可以走路的，難道這一切都是裝的么？我身後的小琪到底是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氣。

他緩緩走向那名女子，低聲說著話。我再聽不清，但是卻能看見月光下他摟住了那女子。她終於放下手，抬起頭，露出的是一張清麗無雙，此刻卻滿是淚痕的臉。他輕輕親吻著她臉上的淚，而她終於把臉埋進他的懷，放聲大哭起來。

站在樹影中的我卻感到一陣刺骨涼意，無法控制地劇烈發抖起來。待我一路恍惚地回去，看著涼得徹底的參湯，終於怔怔地落下了淚。

我在妝台前坐了好久，坐到天空又亮。而他，一直沒有來。

第二天開始，他身邊多了一個名叫殷雪的侍女，她就是那晚的紅衣女子。雖然，他還是會時常來我房內，但是再也沒有那樣溫柔地看著我，連談話都是稀少。唯獨在府外人的面前，他對著我還能有些從前模樣。

我開始對一切都有了疑心。

我發現那每日端來的補品里，竟是有避子葯。

我聽見他和攝政王的對話，原來從前都是偽裝，他內心十分厭惡我的父親，只是需要利用我父親的軍權。而婚前那次怪疾，不過都是計謀。

我還發現了他秘密籌劃逼皇帝退位的來往書信。

我迅速的消瘦了下去。明明還是十五六的年紀，我卻早已心如死灰。

而這個時候，殷雪懷孕了。而此後，他不再偽裝腿疾。每日或是與父王一同出門，深夜而歸，或是不斷來人造訪，閉門談事。而我，被他徹底的遺忘在了這一方庭院里。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又想起了我，咬牙切齒地砸開了我的房門，狠狠地把我扇倒在地。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將一個紅色之物砸向我。我這才看清，這是我縫了送給殷雪的香包。

我並無其他所長，只是會一些針線。聽旁人說起殷雪懷孕后總是睡不安穩，胎有不穩，便讓小琪著人配了一副安神的香料，自己縫了一個粉嫩桃子模樣的香包，綉了平安二字，填上香料送了過去。此時卻被姜懷信扔回來，我尚還以為，只是因為他不喜歡我送東西給殷雪打擾她。

他的眼睛快滴出血來一般，開口卻說道：「你個蛇蠍妒婦，居然真的要害她。她對你這樣好，日日佩戴你送的東西。你居然如此狠心絕情。」

我這才知道，殷雪流產了。而醫官發現，我送的香包里，有大量的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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