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地進盒

第1章 落地進盒

蘇曉望著灰色的牆壁發獃。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現在的他身處於一座昏暗潮濕的地底監獄之中,身上滿是淤青和傷口,只有胸口的寶石冒著淡淡的綠光,似乎在恢復他的傷勢。

他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畢業生,剛剛經歷了高考的洗禮,每天幸福的在家打遊戲。

這在兩天之前。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一張來歷不明的床單。

他在一間街角的破舊雜貨鋪里買了那家店最後一張白色的繪有魔法陣的床單。

蘇曉興沖沖地將它換上,然後躺在上面一直到深夜,直到天微微亮起,他才失去意識睡著。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去這樣一個店裡買東西。

總之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置身於曠野之中,而且身負重傷,胸口多了一顆發光的綠色寶石

毫無疑問的,這顆寶石能治療他的任何傷勢。

他身上的傷口正在快速恢復,而且這個恢復對於體內的骨頭以及內臟都有很好的效果。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器官正在重新縫合恢復,斷掉的骨頭也在一一接駁。

只過了一天的時間,他的身體就恢復如初,甚至更好。

由此可見,在他昏迷的時候必然有人給了他這顆石頭,救了他一命。

之後他將這顆寶石和手機裝好起身,發現他睡在一條馬路旁邊。

尋找城市,成為了他的第一要務。

因為飢餓,他在河邊吃了兩條生魚果腹,畢生難忘的味道讓他實在無法釋懷。

隨後他繼續上路,向著城市奔去。

現在的他還單純的認為自己僅僅只是被人販子拐賣,自己因為反抗被打暈,扔在了荒郊野嶺。

在他要死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小醫仙,因為趕時間就留下了一顆寶石救了他。

直到他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個少年手持法杖跟一隻可以口吐白光彈的老虎大戰。

原本少年操作一流,無傷擊殺了這隻老虎,但是老虎垂死掙扎卻一爪子將少年開膛破肚,一人一虎雙雙斃命。

森林中傳出震天吼聲,彷彿一群鬼怪衝來。

蘇曉只好撿起少年的遺物奪路而逃。

在確認自己安全之後,蘇曉在路邊打開了包裹。

裡面放著一本書一堆錢一些吃的還有一塊令牌。

讓蘇曉震驚的是,袋子里的書竟然是用中文寫的!

這是一個擁有魔法的世界,但是科技樹仍然是剛剛啟動的水平。

為什麼會用中文呢?似乎只能用巧合進行解釋,可能是平行世界什麼的。

蘇曉最終還是沒能進入城中。

他在半路被兩個人追上然後攔下,似乎是死者的哥哥以及父親。

因為那隻老虎不知所蹤,蘇曉就這樣被認定成殺人兇手,加上他背上的包也是那位死者的,蘇曉百口莫辯,被打成了重傷,送進了這個地底監獄。

不知道是不是粗心,兩位強大的魔法師並沒有對蘇曉進行搜身,就這樣,蘇曉身上任然揣著一顆能夠恢復傷勢的寶石,還有自己的手機。

恢復傷勢的時候蘇曉開始感慨命運的不公。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直到有一個人跟他主動搭話。

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男子,面黃肌瘦。

「你是怎麼到這來的?」男人開口問道。

「他們說我殺了牧家的二少爺。」蘇曉說道。

四周傳來了倒抽氣的聲音。

「你真的殺了他?」

「可能吧。」

「你知道這是哪嗎?」旁邊的男人再次開口。

「不知道。」蘇曉坦誠的像一張紙。

「這裡是死囚囚牢」男人說道,「也是祭品池。」

「祭品池?」蘇曉開口道,「什麼意思?」

「我們都是祭品,送到這的人都是祭品。」

「祭誰?神明嗎?」

「不知道,他們會不定期的過來帶人走,一次一百人。」

「所以呢,都在這等死?」

「反抗也沒用,只會減少我們吃的東西變少,而反抗者也會成為下一批祭品。」

「他們祭了多少人了?」

「不知道。」那人繼續說道,「最老的是一年前來的,但是每月都有一兩批被送走。」

......

這座溶洞像一個封閉在地底的燒瓶,通往地面的只有在溶洞正中央的天井。

天井上有守衛巡邏,每天會從巨型吊籃上吊下一群守衛以及食物,與底下的守衛換班。

守衛居住在鐵門之上的二層平台,可以隨時監視底層的情況。

在這個洞的最右側有一條河,水溫很高,河的下游旁是一個屍坑,用於安放死於此地的和見不得光的死者,定期會有法師把他們焚成灰。

這就是一個死地,註定無人生還。

上一批送走的人大概是半個月前,下一批人大概會在兩周後送走,送走哪一百個人全看運氣,銘刻在洞頂的法陣會隨機標記一百人被帶走。

而如果有想逃跑或者逃跑的慾望,一旦被查實就會被直接選擇成為下一次的祭品,而舉報者則不會被下一次的魔法陣選中。

這個規則徹底斷絕了人們組隊逃跑的可能性,因為無法確定的是,自己說出這段話之後,對方是選擇合作,還是舉報。

典型的囚徒困境,不是每個人都會選擇苟活,同樣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撲火。

剩下的人就靜靜等待下一次抽取,直到成為祭品,離開此地。

可以說在這個天井裡,除了守衛就沒有活人了。

都是死人,自然不會被嚴加管束,每個人的雙腳上都拖著幾公斤重的石球,愛去哪去哪,愛幹啥幹啥,反正都是聽天由命,只要不鬧出人命,根本沒有人會嚴加管束,守衛也只是每天例行走上一兩圈。

......

蘇曉抬頭,看著所謂的天井,這是整片天最亮的地方,也是連接外界的唯一通道。

時至正午,一個巨大的籃子放了下來。

說是籃子,其實可以稱得上是可以上下移動的木質房間。

看到吊籃放下,所有人發瘋似的沖了上去,圍在了窗口旁。

蘇曉也被旁邊的男子拉上,擠進了人群中,站到了前面。

這原來是發午飯了,蘇曉心想。

很快,蘇曉就拿到了自己的午飯。

跟所有人一樣的,沒有篩乾淨的粗米簡單壓製成的糰子,每人兩個,分量挺足。

雖說遠遠吃不飽,但維持生命還是沒有問題的。

吊籃緩緩上升,陽光重新照射下來,一塊圓形的光斑浮現在地上。

人們站在光斑之上,享受著一天僅僅幾十分鐘的陽光。

蘇曉沒有過去湊熱鬧,而是在一旁靜靜地旁觀。

人們大都衣衫襤褸,因為是溶洞,衣服就算有破洞也還算乾淨。

每個人臉色都是病態的蠟黃或者慘白,毫無生氣。

默默地吃完了手中的食物,這個下午,他決定在監獄里轉轉。

幾十分鐘很快過去,當地底再也享受不到一絲陽光時,人們才依依不捨的散開。

蘇曉繞著整個地底轉了一圈,東面是一道巨大的鐵閘門以及守衛的居住之地,也是通往地面的通道。

蘇曉就是從這被送進溶洞的。

而西面則是那條男子所說的熱河,上面飄蕩著淡淡的。

蘇曉伸手進河中,水溫竟然有六十度左右。

地下河流淌到此地依然能保持如此高的溫度,說明這條地下河流經的地方一定有火山或者其他地熱源。

河口的兩邊都被巨大的鐵欄杆封住,估計是防止囚犯跳河逃生。

離地五米高的地方被鑿出了一條通道,這是守衛巡邏的通道,可供兩人通過。

人們的日常洗漱以及上廁所都是在河邊,水流會把所有東西都帶走。

蘇曉頭痛了。

這是一個必死之地,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作為一個溶洞,他首先無法從天井離開,且不說從洞底到地面的距離有幾十米,這是一個溶洞,洞壁不僅光滑,而且常年積水,根本無法用於攀爬。

而每天送飯的木屋都有四五個守衛看守,根本沒有辦法混上去,更何況上面還有這個大家族的人嚴加守衛,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更是痴心妄想。

而洞中離地五米的守衛通道還有可以操作的空間,但是牆壁被打磨的光滑而濕潤,不藉助外物根本沒有可能登上這樣一堵石牆。

他唯一能獲取的東西就是每天定時定量送來的糙米飯糰,還只能勉強果腹。

怎麼出去?

蘇曉不知道,只是無助的坐在河的上游。

由於怪石嶙峋而且地勢較高,一般不會有人來此,所以此時此地只有蘇曉一人。

蘇曉看著向下流去的地下河,四周都是灰色的鐘乳石,無聲無息。

要死了吧,蘇曉默默地想著。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那是個多美的地方,自己才熬過了艱難的歲月,進入放鬆的假期里自己難道不應該躺在床上打遊戲嗎?

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噩夢對吧,怎麼還不醒來呢?

胸口的痛感這麼真實,其實這不是夢。

自己就要死了。

可能是個月,可能是下個月,但是區別都不大。

生命似乎進入了殘酷的倒計時。

自己穿越到了一個魔法世界,武者、法師,浩如煙海。

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最不堪一擊的普通人。

為什麼會被來到這麼一個地方呢?

如此瘋狂而血腥的世界,舉目無親,孤立無援。

等待他的可能從不是什麼魔法世界,只是一場殘忍的處刑。

以骨血為薪碳,血淚並煎其中。

「為什麼會這樣......」蘇曉喃喃道,兩行清淚滑下。

他想家了,懷念起了那個安靜祥和,安定有序的社會,自己的父母朋友,以及自己即將前往的大學。

才在蘇曉心中產生的熱血而美麗的夢,就這麼熄滅破碎,無聲地坍塌下去。

落差感無時不刻的折磨著蘇曉的內心,煎熬的感覺刺激的他直發瘋。

蘇曉再次睡去,此刻他胸口掛著的綠色寶石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被寬大的衣袍掩蓋住,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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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科學的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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