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插曲-學院的紛爭 其一

第46章 插曲-學院的紛爭 其一

『天才只需要睡四個小時。』

——???

遵循著這句不知是什麼偉人,不知是不是偉人的名言

上學的第二天早晨。

米提爾四點半起床,半個小時打理好一切,趕到南郊的劍士團總部。

兩半個小時的基礎訓練,來到七點整。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先後一場議會成員間的惡鬥,一場對不認識後輩的狠揍,一場對代任執政官芘婭的調戲挑逗!輕鬆三連勝。

離開劍士團,趕上八點整時啟程的運河軌道船。五十分鐘的行程。坐在側窗座椅上讀完一篇傀儡的研究報告,半篇冒險者行會的冒險日誌。在兩篇文章的間隙,兩列軌道船相遇錯車的瞬間,米提爾還完成了一次,跳窗、接舷、轉乘!

——當然沒有忘記補票。

完成了生死時速。

終於在離遲到還差五分鐘的時候,到達學院所在的王宮!

應該能勉強能在響鈴前到達教室,只要狂奔的話。

但是!

艷陽高照、晨曦散盡的步道上。

鐘樓上的指針指已經快要觸碰九點。

這個快要遲到的時候。

不少身著學生裝,優哉游哉的同行人。

皇家學院真是個像養老院一樣有趣的地方!

回想,還是劍士團學徒的時候,關於時間——響鈴未至,『喪鐘』長鳴!

這所貴族學校,還真是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節奏……

米提爾擦掉發梢上的汗珠,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一陣長長的唏噓。。

……

「米提爾,亞瑟?」

「嗯嗯……嗯?」

半睡朦朧中米提爾被驚醒。被人從身後叫到了名字,大概也許可能不會有什麼好事吧。

像待宰的動物一樣提高了警覺。

身後的聲音有些弱氣,聽得出是同齡人,男孩……那就沒有一點印象。

名字帶姓氏!劍士團的人絕不這麼干!軍隊里的人應該會稱自己『先兆』!朋友或損友……不用『銀髮白痴』、『銀髮混賬』之類辭彙惡語相向的朋友,一個也沒有!

無法預估來者的身份,也就沒法推掉找上門來的麻煩。

米提爾轉過身,果然是陌生的面孔。

「米提爾-亞瑟?」對方重複了一遍。

「你是……」

「我的父親是西平原的商會成員,摩根銀行的董事長,我是他的長子約瑟-摩根。」

真是上流社會的優雅回答,雖然聽起來莫名其妙……

唯一的問題是:銀行家的兒子為什麼會找上門來?

米提爾不記得有過什麼欠款,雖然的確有過搶銀行的言語衝動,但從未付諸實踐,而且默認要去搶的銀行是愛蘭德家的那所!

「嗯嗯……嗯!」尷尬的氣氛,米提爾尷尬地笑著。

「米提爾,我們是一個班的……」

銀行家的兒子,像個老朋友一樣地前來攀談。很是親切,只是這種清切沒有多少實感。

明明昨天,自己痛扁瓦安那小王子的時候,被幾乎整個貴族學校的人當成了瘟神。連給把米提爾-亞瑟這個名字做自我介紹的機會都沒給。

今天居然有人記住了自己的名字,並前來攀談。

本來防止「瘟疫」擴散,沒同妹妹一同來學校。看來這完全多餘了。

而且被記住名字,並且被親切攀談!看來自己也時來運轉了呢——不再是軍隊與劍士團里的刺頭,受歡迎的時候終於來臨了!

雖然知道面前的人是別有用意。

但還真是可憐那個同樣樹敵無數的白痴愛蘭德……

「米提爾,我來幫你拿吧!」

剛認識的朋友把手伸向了米提爾的『白騎士』大劍。

『別碰別人的劍!別讓別人碰自己的劍!!別讓別人的劍碰到自己!!!』

這是劍士的教條。

但剛認識的朋友,就把教條掛在嘴邊,這可不好。米提爾很大方地把大劍卸下,橫架在新朋友伸出的雙臂上。

秘銀的材質,並不算沉重。

然而!米提爾撤走手上力量的瞬間!

「噢!」銀行家的兒子一聲慘叫。

『白騎士』大劍寬闊的劍身,連同做成十字盾的劍鞘,如同一片傾倒的牆壁一樣!

把面前的約瑟整個人壓倒下去!

米提爾連忙拽住了劍,把重量拉了回來!

「沒事吧?抱歉!我不知道你沒有接受過訓練!」

米提爾關切地問,明明自己單手就能揮舞的劍……

演砸、出醜、銀行家的兒子只能尷尬地笑著。

「米提爾,抱歉!」

「失誤在所難免,別在意,別在意……」

米提爾隨口安慰著約瑟。

約瑟卻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

「米提爾,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刻意與你扯上關係的。因為我父親說:同西亞瑟家的人搞好關係,有利於未來擴展在首都的生意……抱歉!」

「嗯……」這次輪到米提爾尷尬起來,不知如何接下話語。

「米提爾,到教室里,其他人也會這樣找你攀談。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些……」約瑟帶著歉意提醒。

「嗯,謝了!我不擅長這些,也不在乎這些。不過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米提爾說著,朝約瑟伸去了友誼的手。

沒有擊掌碰拳,只是優雅地握手。

政治與商務,看來又同什麼麻煩的事扯上關係了……

……

理所當然,遲到了。

早上的課,一節很感興趣的機械。上課的教師居然是教過自己的私人家教,多年前他就說過。

「小米提爾,關於這些齒輪、軸承、蒸汽泵的問題,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另外一節語言課,不是很感興趣,但倒是補充了些許睡眠。

「米提爾!語言是造物主的恩賜,將我們與動物區分開來!如此神聖的課程上,你在做什麼?」

「呼呼呼……啊!」

立志成為吟遊詩人的米提爾從噩夢中驚醒,宣告午後開始的下課鈴聲響徹不停。

……

午後。

果然如同銀行家繼承人約瑟所言。

午休時分,身邊聚集了好多個這個班上的『同學』。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待遇。

『幸運總是稍縱即逝』——???

想起不知在哪讀到過的名句,米提爾收起了平日里的輕慢無禮。低調、謙遜、隨和!米提爾一遍遍提醒著自己,並在忘掉的時候再次提醒。

「米提爾,你的劍術可真厲害,是在哪裡學到的?」

「因為斬影劍士團,一位漂亮的女劍士瘋狂地迷戀著我!」

不想提及高階劍士這樣的炫耀資本,米提爾思索了一瞬,整理語言后才回答……但是!自己都在說些什麼啊?

大概能猜到芘婭坐在執政官辦公室打噴嚏的場景。

周圍的男生們哈哈大笑起來,女生也沒有投來鄙夷的目光

……

「米提爾,王宮衛隊的人好像和你很熟……」

「嗯,我在軍隊里待過一段時間……後勤兵……」

米提爾隨口回答。

類似『勇敢』、『堅韌』的讚歎從周圍傳來。有些難以理解,後勤兵和這些辭彙有什麼關係。

但蹩腳的讚歎依舊不絕。

米提爾本來很想說一段近衛軍的故事,但朱莉的事……不過自己也沒在說謊,近衛軍乾的就是戰場救火的活,也就是給洛朗元帥的失誤擦屁股!

……

笑聲依舊在繼續。

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提出了問題,聽起來有些熟悉。

「米提爾!請問:你有一個女朋友住在首都北區,那麼那個天藍色頭髮的女生,她是誰?」

歡語消減,笑聲折半。周圍的女生們霎時花容失色,啞口無言!

一個女生甚至把手中的餐盒,脫手摔在了地上。

「我沒有一個天藍色頭髮的女朋友啊!」

米提爾不假思索,如實回答,提問與答案都有些莫名其妙。

下一秒!

「啊!疼疼疼……」

被纖細的手扯住了耳朵,米提爾慘叫數聲。。

「米提爾哥哥!腳踏兩條船的人渣!」

妹妹米莫紗在耳旁發出了振聾發聵的嚎叫。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到了午飯時分。

「米提爾,我們一起吃午餐吧……」

「不了!不用!謝謝!」

米提爾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餐盒,劍士團與近衛軍時候被奪去食物的經歷還記憶猶新。

「米提爾,嘗嘗我親手烹制的香草蛋糕吧。」

「不!謝謝,我不太喜歡甜食。」

「米提爾,我帶來了一隻烤鵪鶉。」

「這個我喜歡!」

「米提爾,我這裡有香煎鱷魚肉排。」

……

食物的味道飄香四溢。

盤中珍饈,出自同班女孩之手,光是這樣已讓人遐想聯翩了。

但是!

是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把胃給漲破。

顯然圍在周圍的同班同學沒有注意到這點,也沒有一點要散去的跡象。米提爾發覺事態的嚴重。

自己已完全變成這個群體的中心,如同行星繞著中央天體的運行軌跡。

或者說現在感覺更像是,被蜘蛛捕獲的獵物,窒息的蛛網一層又一層將自己纏繞。

整個午餐都不得安寧!

直到找到一個機會,米提爾從教室里溜了出去。身後卻依舊跟了好幾個傢伙,就像要去打群架砸場子一樣。

忽然,穿過一間教室的時候,被某個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傢伙吸引了目光。

就是愛蘭德那病貓!昨日因病缺席,今天醉宿上課。

米提爾走進了教室,走到愛蘭德面前的位置那。

身後的好幾個傢伙不知為何也跟了過來,先不管他們吧。

米提爾偏過頭,把目光投向了裝睡的傢伙,把『信手拈來』的午餐一部分撂在了愛蘭德的面前。

做為宿敵或損友,米提爾提高音調,讓口吻充滿了高傲與挑釁:

「愛蘭德。我聽說,你喝了假酒,現在生不如死!」

「嗯……」

『生不如死』,愛蘭德敷衍了事地回應。

看狀況愛蘭德這傢伙今天一整天都站不起來了。這是他活該,昨天在拉米家的酒吧。米提爾被妹妹禁止飲酒,幸災樂禍的愛蘭德卻當著面喝了一杯又一杯。

現在輪到自己來隔岸觀火了!

米提爾指著桌上的餐盒,繼續消遣醉鬼:

「鑒於你醉酒,我給你帶來了一隻油膩膩的烤鵪鶉!大快朵頤!然後朝著米提爾大人感激流涕吧!病貓!」

醉酒後的油膩食物,這的確足夠惡趣味。當然餐盒中的是香草蛋糕,愛蘭德喜歡的甜食。

「滾開!銀髮白痴!」

愛蘭德不耐煩地回答。討厭的綽號像是闊別了幾個紀元,現在聽起來卻格外順耳。

「但我就是專程來看望你,尋你開心的啊!」

米提爾繼續說道輕佻話。

引來了整個教室里的哄堂大笑。

愛蘭德一動不動,沒再回話。

這也許不太妙。

再繼續這樣的話就有些過分了。米提爾準備消停片刻。

就在這時。

「愛蘭德!你這這是什麼態度!別以為昨天的事是為了幫你的妹妹,只是恰好米莫紗小姐也被捲入其中!」

聲音來自秘貼身後的男孩。輕慢、高傲、理直氣壯。傳到耳中異常刺耳。

周圍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住口!」米提爾吼出了聲,整個教室里的笑語瞬間凍結了。散去笑意,從座位上緩緩轉身站起。

瞪了一眼說話的那個男孩,他瞬間被嚇得臉色發白。其他人在驚慌中紛紛散去。

米提爾重新坐下,把目光投向醉酒之徒:

「愛蘭德,昨天的事已經過去了!我懇請你放過瓦安,別再去找他麻煩!」

「我沒說,要來找那三位的麻煩啊。昨天打了人的可是你啊!」

愛蘭德抬起了頭,沒有血色,他深邃的眼睛倒是充滿了血絲。

「愛蘭德!那為什麼你會來這裡!」

「這裡是我的教室!好像來拜訪的人是你啊!我的朋友,米提爾!」

愛蘭德仰靠著後邊的課桌,笑著言語。

砰!米提爾把拳頭砸在了桌上,帶著之前被激起的憤怒說道:

「愛蘭德。我昨天襲擊了王室成員!但我不知道之後會意味著什麼!如果我闖了大禍,別步我后轍!」

愛蘭德搖著頭嘆了口氣,用滿是不情願的口吻做出了妥協:

「米提爾,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謝天謝地!那個愚蠢的傢伙,真該感謝造物主!」

米提爾鬆了口氣,像是咒罵一樣,讓怒氣消散。

兩人沉默了下來。

課間,本該喧鬧教室也無人敢大聲說話。

那個被米提爾呵斥的男孩依舊縮在角落,臉色慘白。或許,自己之前反應過激了,不該像在劍士團或近衛軍時那樣呵斥。

米提爾站起,走向了角落裡的男孩。

一步步靠近,那個臉色慘白的男孩,如同大難臨頭顫抖了起來。周圍的人,也像威脅臨近,紛紛離開。

「抱歉!我不該如此……你的名字是?」

站在那傢伙面前,米提爾平靜地說道。

那個男孩卻站立不安,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

「原諒我,米提爾大人!請原諒我!」

「為什麼這幅表情?我冒犯你了嗎?我能為你做什麼,或者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米提爾說出了自己的不解。

男孩卻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幾乎要在米提爾面前跪下!

環顧四周尋求解答,旁人卻避開了目光,無人敢直視米提爾的眼睛。

「米提爾!住手!你會嚇壞他的!」

愛蘭德從後面,拉住了米提爾的肩膀。

米提爾轉過頭,愛蘭德同樣臉色慘白,不過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是醉宿。教室里只有他還算正常。

「怎麼一回事?」米提爾問道。

「換個清凈的地方!」愛蘭德回答。

……

米提爾推開了二樓的門,澤西的辦公室里空無一人!

「想不到,高階劍士澤西大人!劍士團的楷模!把責任掛在嘴邊的傢伙!居然有翹班的時候!」

米提爾與愛蘭德為談話所找的清凈之地,竟然是澤西的辦公室!最嚴厲教師的地盤!

兩人坐在了木茶几的兩旁。

米提爾像是興師問罪地發問:

「愛蘭德!到這裡,所謂何事?」

「解答你的困惑!米提爾!」

愛蘭德不著邊際地回答。

「你的答案的確讓我費解!魔法師!」

「哼!劍士!」

兩人相視一笑。

回想起幾分鐘前教室里發生的事。

「那群無趣的傢伙,觀察他們的行為模式還真是有趣!」米提爾隨口感嘆:

「米提爾,你是打算轉行成為一個社會學家嗎?」

米提爾嗤鼻一笑,無理地把手指朝著愛蘭德指指點點,:

「哼!怪咖的眼中只有怪誕。研究社會……哼!愛蘭德,你可真會開玩笑。」

「總比兩個怪咖在這裡聚會要好!在東平原,幾個怪人聚在一起!絕對有連環案件要發生了。」

愛蘭德只是平靜地回話。

東平原,傳說中的不法之地。好像不管什麼彌天大罪,只要發生在那,就都變得平淡無奇了。

米提爾吹著口哨,唏噓不已。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麼。

「愛蘭德,你是個魔法師吧!」

「嗯!主修秘法散布與空間擴展。」

米提爾明知故問。愛蘭德的回答多此一舉。

「什麼水平?」

「我很遺憾地表示,你無法找到更好的!」

禮貌的微笑笑,謙遜的語氣。

想不到愛蘭德,這個傢伙,獲得一點成就后也變得如此膨脹了。

不過——

米提爾從脖子上拽下做成項鏈的銀幣,朝愛蘭德那彈去。但意欲何為,一句話也沒說。

愛蘭德接過銀幣,用食指在其邊緣輕輕一彈。

清脆的聲音,如同風鈴鳴顫。

「純銀,花紋不錯,半個金幣!」

愛蘭德笑著吐出話語,將銀幣放下,順著茶几滑回了米提爾面前。

「這是非賣品!但是,這個銀幣只值半個金幣?」

「我只是給出個價碼!不會傻到掏錢買!」

愛蘭德微笑著說道,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樣!端起不存在的茶杯,吮吸一口不存在的紅茶,呼出一口不存在的水汽!享受消遣對手后的時光!

有一種想衝上去打碎他眼鏡的衝動!

但米提爾忍住了,質問道:

「這枚銀幣我整日帶在身上,難道沒有一點附加價值?」

「汗液對銀製品有微弱的腐蝕,所以米提爾你將其隨身攜帶的附加價值為負!」

「愛蘭德,這銀幣上可是有魔法的!難道不會價值連城?」

「懸浮魔法!我知道!小時候見米提爾你用過!實話說我沒學魔法前,的確被驚詫到了!」

米提爾收起了銀幣,快要被氣得從鼻孔噴出沸騰水汽了。

愛蘭德保持著微笑,卻換了稍微認真的口吻:

「米提爾。這枚銀幣上紋刻著密密麻麻的魔法紋路,還被迭代加密過,無法解析。魔法師都愛這麼干!但……為什麼?」

「愛蘭德,你的意思是什麼?」米提爾費解起來。

「雕琢魔法紋路,是非常費神的工作!一個簡單的懸浮魔法,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幾片羽毛,一點水晶塵就能製作廉價的機巧,或者物品附魔,可以達到完全相同的效果!」愛蘭德很專業的解釋,卻並不難懂。

「所以呢?」米提爾繼續問。

「我的理解,這種造物要麼是啟動大型魔法的鑰匙!要麼就是製造它的魔法師閑的發慌!」

「鑰匙……」

米提爾重複了好友話語中的一個詞,好像姐姐也這麼說過。

「撿到一把鑰匙,不知道鎖在哪裡!這才是問題!不過……如果你只是當做項鏈掛在脖子上,那還是很有收藏價值的!」

愛蘭德回答著,手指在半空隨手一彈。

銀幣從桌上彈起。

環環相扣,首尾相接的銀鏈綳直了一截。

銀幣碰了上去。

細鏈沒有斷開,沒有與銀幣的邊緣碰撞。穿進了銀幣的小孔里。細鏈與吊墜,合二為一,重新變成了項鏈。

看起來只像是變戲法的把。

卻是高維空間的平移。愛蘭德用它得到了某個獎項。

「抱歉,這枚銀幣,我無能為力。」

愛蘭德輕描淡寫地說道。

米提爾知道這些,所以只是見怪不怪地將銀幣收起。

「好吧,下一個問題。」

「洗耳恭聽!」

米提爾回想起另一件物品——可以製造美餐的金屬勺子。

「愛蘭德你可以用製造大餐嗎?」

「我不會做飯!」

米提爾笑了笑: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用魔法!」

「米提爾!如果有一天我去擺弄廚具。那不是有人施展魔法,而是造物主的降世神跡!」

愛蘭德斬釘截鐵地打斷,並否決了米提爾的假設!

「愛蘭德,我說的是用魔法來一場無米之炊!可以嗎?」

提到魔法,愛蘭德剛才不容妥協的氣勢,稍微妥協了些。沒有多少興緻,愛蘭德只是托起下巴認真地說道:

「如果能夠憑空製造出食物,那麼廚師就要失業餓肚子了……不!應該說世界上不會有飢荒了!」

「但我見到有人辦到過!親眼所見……難道這只是少數魔法師辦得到?愛蘭德你不會是在為自己的無能,做無恥地辯解吧?」

米提爾口無遮攔地說著。

坐在對面的魔法師鄒起了眉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去找一個魔法師挑事,永遠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而米提爾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麼干!

嘲諷一整個酒吧的酒鬼,最多一場酒瓶械鬥。

挑釁一個劍士,也只會招來一場決鬥,最多腦袋搬家。

惹怒一艘海盜船的船長,他也只會把人扔進海里喂鯊魚。

招惹一個魔法師……古代有過這樣的記載,邪惡魔法師化身魔王,殺害王子,擄走公主!

新的風暴已在醞釀!

「但願我還記得那串咒語!」

愛蘭德平靜地說著,揮了揮手。

空間的扭曲,一本魔法書落到了桌上。愛蘭德沒有將書頁翻開,而是用左手觸摸著封皮上,吟唱出上面的銘文,然後加上了後綴:

「……投影,仿造!」

右手拂過那個裝著香草蛋糕的餐盒。然後將其順著長桌將餐盒滑到了牆角。

下一瞬,十多個煙圈從桌面上炸開。一個個的香草蛋糕從煙圈中憑空而現,從幾厘米的高度落在了桌上。

一模一樣,如假包換,幾可亂真。

米提爾正準備拍手稱讚!

愛蘭德微笑著,隨手拿起一個魔法製造的蛋糕。大概是先講解原理、然後高調炫耀、然後大聲嘲諷。

這時,只需嗤之以鼻地回應一句——

『是嗎?』

米提爾已清頓了嗓子,準備好了輕蔑的鼻息。

然而——

魔法蛋糕摔在了米提爾的臉上!!

怒不可竭,立刻反擊!米提爾抄起另一個魔法蛋糕扔了回去!!!

「病貓!你這混賬東西!」

「銀髮白痴!

一陣兵荒馬亂!

酒吧里流氓的鬥毆交響,在教師辦公室里上演!

屋外庭院,路過學徒們被吸引了注意,駐足聆聽。

「我要打碎你的眼鏡!我要打碎你的眼鏡!」

「銀髮混賬!嘗嘗這個!」

蛋糕從二樓的窗戶那拋出!翻滾著劃出弧線,摔在了庭院中央的地磚上,奶油噴濺!

一個路過的女孩,匆忙躲避。把手中抱著的一沓試卷灑落一地。跟在她身後躊躇了好一會的男孩,趁機上前幫忙拾撿、整理、搭訕!

又一個蛋糕飛出,糊在了樓道破的柱子上……

聲響驚嚇了樓梯盲角里的一對情侶,一對男女落荒而逃。

二樓屋子裡的衝突未有平息。

兩個作為妹妹的女孩,愛貝拉與米默莎路過此地。

「吶,貝拉。他們在那裡……」

「默莎,我們走!裝作不認識那兩個白痴!!」

米莫紗柔弱地咕噥,話語還未說完。卻被洋娃娃一樣的愛貝拉,拉著手腕離開了事發之地。

起鬨的學生久久沒有散去,打掃的仆工遲遲沒有到來。

黏著在地磚、牆壁上的白色奶油,卻在不經意間如雪般消融、蒸發、消散、沒留下一點痕迹。

……

愛蘭德回首都后,這個月的第四次碰面。

兩次演變成了大打出手。

兩次愛蘭德直接醉倒。

這樣的酒肉朋友,還是儘早絕交吧。

……

片刻過後。

本該狼藉一片的辦公室,雖然有些亂,但卻沒有蛋糕互扔,奶油塗抹過的痕迹。

兩個男孩也停下了衝突,坐回了各自的位置,算是回到了談判桌上。

愛蘭德解釋著魔法。

「魔法製造的食物會很快消散。沒法填飽人的肚子,也沒有下咽的滿足感!要餓死一個人,我會讓他狼吞虎咽!要渴死一個人,我會讓他舉杯狂飲!」

「哈?我們之前談論什麼來著?」

米提爾隨口回應。脫口而出的是,一如既往死不悔改的挑釁。卻不由端著下巴仔細回憶。

那枚銀幣做成項鏈掛在脖子上。

昔日那個姐姐憑空弄出了一桌晚宴,雖然記憶的模糊虛幻!當時自己已經許多天沒有進食,飢餓是不會說謊的!

而且在野豬丘陵之役后,米提爾還與她重逢,閑聊過一會。夢境中的人是不可能帶到現實的。

勺子上的魔法,也許是愛蘭德不懂的知識盲區也說不定。

思索了半晌。

「米提爾,我或許有個思路!一項失傳的技術,據說是來自一個傀儡王時代前就滅亡了的國家。」

愛蘭德像嘆氣一樣言語,將米提爾拉回了思緒。

「米提爾,根據你的描述。如果製造一個異空間,將這個空間里的時間減緩,或許可以造成一個逐龜辯的效果。存放在時空裂隙里的食物,就永遠不會變質,甚至永遠到不了讓它冷卻的那一瞬間。」

魔法師提出了思路,像是詐騙師一樣天方夜譚。

米提爾興奮起來:

「通常你說有思路,就一定辦得到!我們應該製造那樣的口袋裝置,這樣我就可以存放我的『白騎士』大劍,一打磨刀石、刀蠟!」

對面愛蘭德有些頭疼地拿過一本雜誌,在書頁的空白邊緣打起了草稿。

米提爾繼續描述著需求。

「我也可以製造一個內時空加速的酒窖,紅酒就可以瞬間完成貯藏發酵!!」

愛蘭德扔開了草稿,掏出一塊水晶將其激活。用手指在水晶投影出來的鍵位上來回敲打,不知在用什麼魔法機巧進行計算。

米提爾沒有理會,繼續說道:

「還有一個內時空減速的空間,遇到上課的無聊時候,我就可以偷偷躲在那,不浪費寶貴的光陰……」

水晶發出了警告的紅光,愛蘭德果斷將其關閉。

「米提爾!根據我的計算!給我十噸黃金,我能製造出能裝下一枚戒指質量的異空間!」

房間沉默。

『那個姐姐到底是什麼人?』

米提爾不禁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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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示與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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