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住口侄兒
莫輕言在公安大廳門口翹首以待,大約半個小時后緩過神的吳迅和周曦也走到了門口。
「吳警官,我大伯還有多久過來?」
莫輕言有點心急地問道。
「快了,大概還有十幾分鐘」
吳迅笑着回答。
而一邊的周曦則有意無意補充了一句;「如果他不是你大伯,我們可以繼續幫你尋找親人,不過需要你仔細回憶之前被拐賣的記憶,特別是在莞城和燕京生活經歷。」
「好的,兒!」
「謝謝你,兒!」
「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莫輕言語氣平淡說道。從之前的心急到現在的平淡,其語氣轉變毫無鋪墊。
「你·····」
周曦氣結,一個跨步伸手就要抓莫輕言的衣領。
莫輕言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作勢右腳踩左腳鞋跟,露出黝黑的鞋襪!
「咳咳,這裏是大廳門口」
吳迅擋在兩人中間,同時提醒兩人。
「他侮辱警察!」
周曦咬牙切齒說道。
「我一直這麼說話,所有人都知道,不信你去問別人,兒」
莫輕言輕飄飄回答。
兩人正起爭執間,場院中開進一輛寶馬740Li。
這輛車是09年剛上市的7系豪華轎車,市價在130—160萬之間。
莫輕言也不和周曦針鋒相對了,他目不轉睛盯着開進院中的寶馬車。
後車門先打開,一個一米六八高,身材微胖,雙鬢灰白,神態疲倦,面色蒼白的中年人急急忙忙走出。
緊接着,駕駛室的司機才下車,西裝打領帶着白手套。
「老闆,您慢點!小心踏空!」
司機在後攙扶。
「老闆,您也別太激動,有可能又是烏龍」
司機小聲提醒了一句。他說的委婉,其實就是提醒莫德子不要被人騙了,畢竟幾乎整個北渝市都知道莫德子在在尋找他的侄兒,這些年也有不少人冒充莫德子的侄子想從中謀取利益。
「看看就知道,想騙我可沒那麼容易」
莫德子沉聲開口,語氣中還隱隱帶着激動,這次警方這邊說百分之八十找到了。
「大伯!」
剛走上進入公安廳的台階,莫德子就聽見有人說話。
他抬頭看向大廳門口。
門口正站着三人,認識的只有周曦,吳迅是刑偵隊的人,這種尋找失蹤人口不歸他管,他站在這兒純碎湊熱鬧,當然也是因為剛結了案,心情不錯的原因。
莫輕言一眼認出從車裏走出的莫德子,雖然近十年沒見,但也只需要一眼他就能認出自己的大伯。
大伯老了很多,精氣神也沒有以前那麼足了,兩鬢的灰白頭髮太明顯,臉上褶皺多了,比以前胖了一大圈,氣血卻沒有以前足了。
「大伯,我回來了!」
莫輕言又忍不住向著走上階梯的莫德子喊道。他的語氣有些顫抖,身子有些顫抖,他想上前迎去,又猶豫不決。
我和之前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大伯還能認識我嗎!
莫德子和他身後的司機走入大廳,他兩的目光一直落在莫輕言的身上。
莫德子感覺十分怪異,這些年來找他認親的,不下十八位,那些人也是一見面就開始叫他大伯,有些會熱內盈眶的往前撲,有些會畏畏縮縮地局促站着,還有演不下去直接笑場的。
總之各色各樣的都有,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產生認同感,對!就是那種血脈相連的認同感。
這一刻,他似乎隱隱約約在莫輕言的身上感受到了。
「莫先生,這位就是我們幫您找到的人,麻煩您確認一下,是不是您一直要找的侄兒。
如果不是,我們會徹查他的背景,以及保留追責他涉嫌詐騙的權力。
您好好認人,我和吳警官會在這兒做證人和見證。」
周曦冷冰冰看了莫輕言一眼,對着莫德子較為客氣地說道。
「好的,周警官!」
莫德子點點頭,他敏銳感覺到周曦好像很不喜這戴墨鏡和口罩的年輕人。
「孩子,你能把口罩和墨鏡取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莫德子看向莫輕言問道。
莫輕言是在十三歲的時候失蹤的,現在過去了近十年,模樣肯定會有所變化,但應該還能看見小時候的影子。
莫輕言點點頭,慢慢取下墨鏡和口罩。
莫輕言不戴墨鏡和口罩的樣子,周曦見過一次,只是現在再看依舊忍不住感嘆,白瞎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長在這種人身上。
吳迅愣愣地看着莫輕言,他實在沒想到莫輕言會這麼帥氣,他還以為這傢伙口罩後面是一口大齙牙,墨鏡後面是一雙老鼠眼呢。
也怪這兩天一直忙着辦案,他在給莫輕言錄口供前其實都沒看過莫輕言的身份證件。
包括莫德子和他身邊的司機都用驚嘆的目光看着莫輕言,實在是莫輕言太帥了,帥得都有些不真實。
莫輕言就知道眾人會這樣看他,他一直帶着墨鏡和口罩其實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畢竟現在華夏法律中強/奸男人不犯法。
「不好意思孩子,你太帥了,你不是我侄兒!」
莫德子頗為遺憾地說道。他了解自己的侄兒,除非他侄兒去做豪華整容,否則永遠不可能長得這樣帥。
哎!果然大伯認不出我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要長得這麼帥!連親人都認不出我了!
就因為變帥了,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難····
莫輕言心中忍不住一陣痛苦,他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鏡。
「大伯,我是莫兒啊?你忘了,小時候我父母在魔都打工,是你帶我的!」
「我從三歲跟着你,你一直把我當兒子養。我跟着你吃,跟着你住,你還常讓我叫你爸,但我從來沒叫過。」
「我五歲的時候,大娘生了冰兒。那天我和你在山坡上放牛,村裏人來叫你的時候,你高興瘋了,從坡上滾到了坡下弄了一身牛糞。」
「還有一次你自己嘴饞,路過莫德全家門前的李子樹,你就慫恿我爬樹上給你摘李子。結果被莫德全發現了,你就拿杆子把我從樹上打下來,然後一邊罵我一邊打我,後來從莫德全那兒騙了一大筐李子。
回家后,我把這事給大娘說了,大娘不給你飯吃,你還被罰跪了一晚上!
我看你可憐,從大娘那裏偷了些吃的。正要給你吃,又被大娘發現了。
你還賤兮兮說是你要跟我結拜,所以讓我去拿了些吃的做貢品。
然後···我兩就被大娘逼着結拜了。
哥哥!我回來了···
後來爺爺知道了這事···你被追着打,最後還是躲到了豬圈……·」
莫輕言越說越激動,也不管該說不該說,能說不能說,為了證明自己的確是莫輕言,是莫德子的侄兒,他幾乎要一口氣要將小時候的事說個遍。
「快住口!侄兒別說了!停嘴!stop!」
莫德子老臉實在掛不住。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北渝市有頭有臉的富豪,現在當着外人面被自己的侄兒翻老底,那感覺······在警察面前掐死親侄兒犯法嗎?
「大伯,你認我了?」
莫輕言開心地問道。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不是我侄兒!」
莫德子憤然否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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