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資質

泰才宗，某一處廣場，兩百來個十六歲的少男少女聚集在此處，接受修士的檢測。

十六歲，是修道的開始，這些孩子會在今天被分成修士和凡人。

此時，一個修士一隻手按在一個少年的肩上，法力進入其中流轉，以檢測少年的經脈是不是可以完成一個周天的法力運轉。

片刻之後，修士收回手，沒有說話，臉上帶着困惑。不過，他也只是困惑了一會，又再次伸手按在肩上重新開始檢測。

這一次的檢測仍然沒有持續多久，修士收回手，帶着惋惜說道：「你的資質無法修鍊。」

無情的宣判落下，周圍的少男少女開始竊竊私語，還有藏在人群中的譏笑。

「哈哈，我當是什麼厲害的人物，歸根結底不還是個凡人。」

「就他這樣還去過白城宗，老天嗎真是不公。」

「說什麼呢。他當時是把靈氣術開發到第五層才被仙門招過去的。」

「那又怎麼樣。他以後一直都是個凡人了，你以為白城宗還會看中他嗎。」

「是啊，以後我們成為修士要靈氣材料還是多照顧照顧他吧。畢竟曾經那麼風光。」

這些嘲笑明目張膽，而被嘲笑的少年一臉冷漠，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那些嘲笑的人也只當他是心虛了，不敢說話了。但是，這傢伙一臉冷漠的模樣實在讓人看的不爽。

檢測的修士看了一會，隨後喊了下一個人的名字。

「盧雪。」

一個人身材高挑的少女從人群里走出來。這就是盧雪，皮膚如雪一般白，在陽光下彷彿在發光，尤其她的眉目黑白分明，對視一眼就讓人喜歡。長袍不顯身材，但是她高聳的胸脯撐起了明顯的弧度。

她一走出來，嘲笑聲立即小了下來，那些已經被斷定有修鍊資質的少年目光灼熱的盯着盧雪。

如果，盧雪這個尤物沒有修鍊資質，那麼他們就可以「合情合理」的嘗一嘗這位美人的滋味了。

盧雪能夠感受到這些目光的惡意，但是她平時無論怎麼高傲，在面對資質測試時根本沒有高傲的資格。

測試的時間不會持續太久，就在盧雪心中忐忑還沒過去的時候，檢測的修士笑道：「三十，萬里挑一。」

聽到這個答案，人群開始騷動。都在說盧雪的好運氣，不過裏面也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嘆息。

「可惜了。」

盧雪瞪了一眼過去。雖然還沒成為修士，但是，得知了自己的天賦，此時倒是頗有威勢。

那些心虛的少年立即討好起來。

「盧師姐資質非凡，必定能進仙門修行，前途不可估量。」

「是啊是啊，我從以前就看出師姐不是凡人，果然是眾望所歸。」

這群少年討好諂媚的模樣讓盧雪又得意又是厭惡。她收回目光，臉上重新恢復了高傲，回到人群中，接受姐妹的羨慕。當然，這些姐妹都是已經確定是修士的姐妹，那些註定是凡人的少女是沒有資格接近的。

在得意中，盧雪的目光偶然掃到了那個一臉冷漠的少年。

少年長得很高大，也很英俊。

在這之前，少年其風光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泰才宗宗主。

十歲的時候成為靈氣師，十一歲將靈氣術提升到第五層，十二歲被白城宗請過去給其他靈氣師授課，甚至後來還在白城宗的藏經閣裏面擔任典籍管理。

如此榮耀，很多人都在猜測如果林繁資質只要稍微好一點，就是仙門真傳。即使只是擦了一下修真的門檻，估計進白城宗也不難。

可惜的是這一切都變成了夢幻泡影。

「唉……」盧雪心裏嘆了一口氣。

風華絕代的天才，就在十六歲這天突然跌落神壇。如此大的反差，為什麼他還是一臉冷漠？那種目中無人的冷漠？難道，他還有所依仗嗎？難道是白城宗那位？

盧雪內心的可惜、困惑還有目光的短暫停留沒有人注意，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接下來要出去的那個少女身上。

「白夢。」

當這個名字出來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了。

白夢很漂亮，不知道是多少少年的夢中情人，甚至有些少女也對她傾心。但是沒有一個少年敢窺伺她。

因為，根據傳言，白夢的父母是一對修士。雖然，沒人知道修士生的孩子是不是一定是修士，但是，如果有修士父母，就算當一個凡人，這些少年現在也不敢招惹。

相對於別人的忐忑，緊張，白夢的步伐很輕鬆的走到檢測修士面前，似乎毫不在意。

「十五……」檢測的修士獃獃的看着白夢，而周圍的少男少女聽了之後感覺自己根本是在做夢。

「十五」意味着修鍊一個周天只需要十五分鐘就能完成。那是比盧雪的修鍊速度快了一倍！別看十五分鐘差距不大，但是日積月累就非常可觀了。更何況越好的資質，以後破境也會更輕鬆。

就連那位負責檢測的修士也忍不住感嘆道：「據我所知，資質能夠到達十五的修士，古往今來也是鳳毛麟角。如此資質，即使不是仙門之主的真傳，仙門長老的真傳也是八九不離十。」

修士感嘆的時候，臉上還有一臉羨慕，周圍的少男少女更是聽得心潮澎湃。

「仙門長老真傳，竟然和我們認識！」

「我要是能進仙門當一個打雜的已經死而無憾了，真傳……」

「甚至還可能是仙門之主的真傳，大道啊！」

這些少男少女一個個比白夢還要激動，明明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而白夢反而一點激動都沒有，只是對檢測的修士點點頭，然後回到人群，走到了林繁身邊。

「林繁。」白夢露出一個微笑，很真誠。

但是，在其他人看來，以為白夢是要嘲諷林繁，都等著看好戲。

事實上，林繁也是這麼以為的，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白夢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也回了一個微笑，說：「恭喜了。」

這個微笑有些勉強，但是白夢卻挽住他的手說道：「走吧。」

那些等著看好戲的人下巴快脫臼了，看到這兩個人離開之後，還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走遠了，林繁才掙開白夢問道：「你不會是要成為修士了，想找我當面首吧？」

凡人被宗門圈養，男修士要開後宮，女修士要找面首，這些都不是什麼稀罕事。

白夢被說得臉紅，但她還是笑了起來，說道：「那我要是真的這麼想呢？」

其實，在這一瞬間，林繁還真沒什麼排斥。但是，他現在籠罩在剛剛殘酷的消息中，因此很快就沒有這些心思了。

看到林繁沉默，白夢也知道他沒有心情說這些，於是安慰說：「不久前，你從白城宗回來。碰面時，你說大道三千，即使自己沒有修鍊資質，也能找到前往大道的方法。現在怎麼這麼消沉。」

「你信嗎？」

「當然。」

對於白夢的信任，林繁很感動。但是，現實一次次的提醒他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差距。

所以，他仍然保持距離，說道：「或許大道三千，但是我當時不過是豪情而已，又如何能當真。」

可是，白夢卻沒有放棄，說道：「即使如此，我仍然相信。」

「你相信……你相信……」林繁自言自語着，然後抬頭說道：「即使你相信又如何，什麼也改變不了。」

說完之後，林繁轉身就走，頭也不回。但是，白夢仍然停留在原地，一直到林繁消失在她的視野之外。

「是啊。我相信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有你相信才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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