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誕生

第一章 誕生

天空中黑雲密佈,看不見邊際,正是白天,可這天卻陰沉的可怕,只有黑雲之中偶爾閃爍的雷霆在照亮着大地。

一道雷霆閃過,照亮了一座山峰的輪廓,山峰之巔,一處洞府內發出淡淡的火光。

仔細看過去,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正閉眼盤膝坐在洞府之外,氣息內斂,似與這黑暗融為一體。

這時,一道黑影出現在山峰腳下,以極快的速度向山峰之巔跑去,速度之快,所過之處,竟留下了殘影,片刻就到達了黑衣男子那裏。

「少主,那群混蛋又發現了我們,已經在朝這邊追來了。」

這是一個年邁的老者,話語之間充滿着急躁、憤怒與不安。

老者話音剛落,天空一聲驚雷,再次照亮了山峰的輪廓,同時照亮了男子的臉龐。

驀然,男子睜開雙眼,相比於老者的急躁,男子的表現卻淡定的出奇,沒有絲毫意料之外的感覺。

轉頭看向了洞府之中,表現在外的只有慈祥和摯愛,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慈祥,一個男人對愛人的摯愛。

「今天,我魔族迎戰。」

面對無數年的謀略,淪落到如今的凄慘,千年的積怨,讓這個為魔族鞠躬盡瘁的年邁的老者早就滿腔的怒火。

可如今早已不是當年,面對這個世界,他們只能隱匿於一方。

剛才聽到少主那句話,老者竟不自禁流下了眼淚:「今天,我魔族迎戰。」

這句話瞬間就在這座山峰之間縈繞了起來,一時間,山峰的一處處角落裏,一個個黑影逐漸出現在這片黑雲之下,像是在歡呼雀躍着。

洞府是不久前才新開闢的,看起來異常的簡陋,只有一張床放置在最裏面,床上躺着一位女子,這女子第一眼看過去,或許你會在人群之中自動忽略她的存在,可第二眼看見她的時候,你會本能的將她永遠刻錄在你的世界裏。

她的存在或許不是對美麗的代言,但卻是對心靈的洗滌、治癒,尤其是那嫣然一笑。

此女子叫李湘靈,躺在床上是因為有孕在身,額頭因此有汗珠凝出,頭髮也因此浸濕耷拉在面龐,散發着淡淡的幽香,李湘靈身邊一位老婦人在為其跑來跑去。

此時,男子走進了洞府,只是步伐有一些沉重。

看見男子進來,那老婦人就退到了一旁。

男子一邊撫摸著李湘靈的臉龐,一邊說道:

「湘靈,對不起!」

「子墨,我這一輩,做過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跟了你。」這一次,湘靈叫了魔子墨的名字,沒有再以夫君相稱。

說罷,嫣然一笑,將雙手從被子裏拿了出來,緊緊握住子墨撫摸自己的手,攥得緊緊的,生怕什麼時候就要失去了他一樣。

洞府內的燈光並不算明亮,只有幾個可以發光的石頭帶來的光明,所以甚至可以說是光線暗淡了,兩人互相看着彼此,漸漸的,李湘靈留下了眼淚,一時間,只得尬笑一下。

「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嗯,好。」

子墨反應了一下,同樣是笑了笑:

「若是女孩兒,就叫靈兒,以後像你一樣通靈,若是男孩子,就叫君澤,以後為人之君、為世之君。」

說話間,魔子墨眼中表現出太多的堅定,李湘靈一直盯着他的面龐,就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李湘靈自然是看到了這些的,就那樣一直看着,一直露著欣慰的笑容。

「好,去做吧!這一次我不會再阻止你了,放手去做吧!」

「轟。」

一聲巨大的聲響從山腳傳來,這一聲,整個洞府都在顫動,與此同時,李湘靈也顫抖了一下,不過在一瞬間又恢復過來,只是一瞬間,但是魔子墨是看到了的。

看到湘靈的反應,魔子墨的心是痛苦的,這痛苦或許只有李湘靈可以看懂,因為這痛苦太過於駁雜。

落下的雙手現在已經緊緊握成了雙拳,沒有再對面前的女子說些什麼,轉過身就要向外走去,到了門口,他停了下來,在昏暗的光線下說道:

「劉媽,謝謝您一直以來的陪伴!您辛苦了!照顧好湘靈。」

一直站在一旁的劉媽在聽到魔子墨的這句話之後,顫抖了幾分,有些吃驚的看着那個偉岸的背影,這個自己曾經看着長大的少年,現在竟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沒有再多的交流和逗留,下一刻,魔子墨已經消失在了洞府,此時劉媽才堪堪伸出手說出一句:

「少爺!」

語氣顯然是有些激動了,想要留住卻已經不在,於是焦急的看向在床上的李湘靈。

「夫人,少爺這是要去赴死啊!」

回答她的是李湘靈淡淡的微笑,湘靈有些艱難的轉過頭,對劉媽說道:

「劉媽,有些事情,子墨現在必須踏出那一步,就像我也踏出了那一步一樣,不是嗎?」

「可是?」

「你還需要,相信子墨。」

說到這裏,李湘靈說話已經開始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顯然是孩子要出生的徵兆了。。

這個時候,劉媽自然是不能繼續這個話題了,現在接生最為重要。

於是劉媽急忙跑到李湘靈床前,李湘靈的氣息已經開始劇烈的波動,看來之前李湘靈就已經開始了,只是一直在魔子墨面前假裝罷了,於是先行穩住李湘靈的狀態。

「夫人,看來君兒就要誕生了,是男孩氣象。」

到了現在,李湘靈即將分娩,胎氣就開始散匿於天地,所孕孩童的氣象就會出現,自然可以得知是男孩子無疑。

李湘靈同樣可以感受到自己孩子的氣象,但只可辨識男女,其他的竟是如深淵般的晦澀,無止無盡。

李湘靈看向上方,洞府之外,黑雲的密度已經到達了空前的程度,時不時光影閃動,透露出無盡的黑雲,卻久久不見雷鳴,像是在醞釀些什麼。

「夫君,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那面容,看不出分娩的痛苦,也看不見即將得子的幸福,一切都是未知。

山腳之下,人群堆積在一起,看不見絲毫的縫隙,黑壓壓的就要朝山峰襲來,而另一邊,只有一些零星的黑影開始在山腳聚集。

這是一場看起來沒有絲毫勝算的戰爭,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面對下面密密麻麻的敵人,在這群黑影人之中竟是感受不到絲毫的畏懼,相反能感受到的只有滔天的戰意,沒有任何的開場白,大戰一觸即發。

這一刻,這片山峰不再黑暗了,這些人手中各種顏色的光芒亮起,一時間,將這裏照的明亮,他們的面容也在這些光芒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怕。

沒有再等待,一個個黑影人瞬間化作黑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現在敵群之中,頓時血光大放,黑影人所過之處,血濺八方,穿梭在敵群之中,黑影人進行了一場豪殺。

殺戮場面,血腥至極,以至於,處於戰場上的他們此刻已經變成了紅影人。

這場殺戮沒有持續太久,一個巨大的血球開始由那些死去的人的血肉凝聚而成,隨後便造成了一場空前的大爆炸。

在這爆炸之下,不分敵我,一切被籠罩在內的生命都被波及其中,就連之前強大的黑影人也無一生還。

戰爭才剛剛開始......

「轟隆隆...」

那是醞釀了不知多久的一聲雷鳴,就降落在這座山峰之上,接着,一聲啼哭聲在洞府中響起,又彷彿縈繞在天地之間。

戰爭的光芒已近蔓延到上半山腰,那裏距離洞府已近不遠。

魔子墨沐浴在鮮血之中,眼神中的堅定不曾動搖,對身旁的那老者說道:

「魔生,帶上孩子,逃離靈域。」

說着,魔子墨就將一個黑乎乎是東西塞到他手中。

「可是,少主...」

還沒等魔生說完,魔子墨就繼續說道:

「聽着,這是命令,這孩子是我們的未來,是魔族的未來,你的任務,務必將他在合適的時機活着帶回來。」

老者魔生看着魔子墨,顯然已經沒有繼續多愁善感的可能,而且現在的局勢也沒有再去多愁善感的機會了。

只是魔生覺得這裏有自己在,少主和夫人還是有逃出去的機會,可現在如果是自己要將那孩子冒險帶出去的話,少主和夫人活下去的機會就幾乎不存在了。

而魔子墨眼神中的堅定沒有一刻消失過,就那樣看着魔生,到了這裏魔生妥協了,同樣看着魔子墨,眼眶已經兜不住淚水了。

於是急匆匆過身,說了句「少主保重」就要向山上洞府衝去,而魔子墨在最後說了一句:「給這個孩子一個正常的童年吧!」

老者魔生聽到后頓了頓,又點了點頭,就又向那洞府衝去。

這座山峰山腳之上,半山腰以下,到處都是戰爭,到處都散落着殘碎屍體的影子,到處都瀰漫着血腥的味道:

「啊啊...」

在一棵樹旁,不斷傳出著一聲聲聲嘶力竭的慘叫,樹上,一個無比壯實的男人正發出著慘叫,男人被一棵粗壯的樹枝貫穿了胸膛,鮮血從傷口處涓涓流出。

同時腹部皮膚被破開,漏出其中的腸子等器官,懸吊在半空中,胸膛上流出的血液由上而下,順着懸吊在半空的腸子滴落在地面之上。

男人嘶吼著慘叫着想要將那些腸子重新簍回腹中,但可能是血液太滑的緣故,剛撈起來的腸子就會順着指縫重新滑落回去。

並且這撈腸子的動作讓胸膛再一次承受了絞肉之痛,並且同時,更多的血液從胸膛的傷口處流了出來,順着腸子流下去,那腸子就更滑了。

但是沒有停止,那男人面對死亡太想活下去了,慘叫聲就源源不斷的傳出,就在這時,一團幽黑的火焰快速襲來,並且迅速從男子身體上吞噬而過,那叫聲,怎一個凄慘了得。

火焰掠過,男人直接變成一個火人,慘叫聲回蕩在整個山峰之間,隨着時間的推移,慘叫聲越來越強烈。

這一瞬間,聽到的人無論是在戰鬥的還是逃命的都彷彿在經歷同樣的痛苦一樣,漸漸的,時間流逝,慘叫聲開始虛弱,直到最後的銷聲匿跡,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個人的結局。

那棵樹已經乾枯,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那棵樹上了,插入男人胸膛的那顆樹枝在火焰中承受不住男人的重量,斷折了下來。

男人也因此出現在了樹下的地面之上,渾身焦黑,只有一雙眼球顯示著不一樣的顏色,只是在失去眼皮的保護之後,一雙比平時看起來大兩倍的眼球就那樣裸露在外面,猙獰之極,算是死不瞑目了。

傷口在火焰的灼傷之下,一副皮開肉綻的樣子,胸膛處還露出了人骨,但也不再是白色的,而是焦黑色,整體看起來就像一個厲鬼一樣,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烤肉味。

這樣類似的場景在這裏數不勝數,慘叫聲更是源源不斷,此起彼伏,此等場景,如有無數冤魂厲鬼在地獄中伸冤,慘烈之極。

.......

魔子墨渾身浴血,身上傷口更是數不清多少,現如今,已經大軍壓境,戰鬥停止了,除了山頂洞府中的一點光芒,這裏再無一絲光明存在,就連雷霆都已不再醞釀。

這座山峰上,如今不知多了多少亡魂,其中也不乏一些實力滔天,威震八方的大能人物,可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之下,實力滔天又如何,威震八方又如何,這就是勢力之間的恩恩怨怨,唯有死亡才可以擱置。

......

「鑄星,我夫妻二人願為你守靈,煉獄條件已達成,此山今日當鑄——死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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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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